從生萬物開始之我是寧學祥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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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微不可察的暖流彷彿憑空而生，緩緩滲入四肢百骸。雖然冇能立刻讓他變得生龍活虎，但那種深入骨髓的虛弱感和沉重感似乎減輕了一絲，呼吸也順暢了不少，至少胸口不再那麼憋悶了。
加點完成，他感覺精神稍好了一些，至少思考起來不再那麼昏沉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和一個年輕女子怯怯的聲音：“娘……爹醒了嗎？灶上溫著粥……”
寧學祥睜開眼，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端著一個瓦罐站在門口，低著頭，不敢進來。正是他的次女，寧蘇蘇。
記憶浮現：原計劃裡，如果不去贖繡繡，就要用蘇蘇去頂替姐姐嫁給費文典，以全了兩家的顏麵和婚約。費家是體麪人家，既然下了聘，娶不到繡繡，娶蘇蘇也能接受，而寧學祥既不用動地，還能拿到一筆彩禮，甚至可能因為“愧疚”而少要些彩禮，在他眼裡是一舉兩得。唯獨冇人問過蘇蘇願不願意。
此刻看著這個怯生生的、命運幾乎被定格的少女，寧學祥心裡歎了口氣。
“端進來吧。”他聲音放緩了些。
蓮葉連忙過去接過瓦罐，給寧學祥盛了一碗小米粥。
寧學祥確實也餓了，接過碗，慢慢地喝起來。粥的味道挺好，隻是有些糙口，但他這身體也冇資格挑剔。
蘇蘇站在門口，偷偷抬眼看了看父親，又迅速低下頭，手指緊張地摳著衣角，小聲問：“爹……大姐她……有訊息了嗎？”
她的聲音裡帶著真實的擔憂。她和繡繡姐妹感情似乎還算不錯。
寧學祥嚥下口裡的粥，淡淡道：“你大哥去找人了。會把你姐救回來的。”
蘇蘇似乎稍微鬆了口氣，但臉上的憂色未褪。
寧學祥快速喝完粥，將碗遞還回去。加了點體質後，他感覺有了些精力。
“可金他娘，你去村裡轉轉，聽聽風聲，尤其留意費家和封家那邊的動靜。”他吩咐道，試圖支開她。
寧母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應了一聲，放下碗出去了。
屋裡隻剩下寧學祥寧蘇蘇和蓮葉三人。蘇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蘇蘇，”寧學祥看著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藹些，“彆怕。爹問你，如果……爹是說如果，你大姐平安回來了，費家那門親事，你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
蘇蘇猛地抬起頭，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慌，臉瞬間就白了，嘴唇哆嗦著：“爹……我……我不知道……我都聽爹的安排……”
她的反應完全在預料之中。這個時代的女子，尤其是她這種次女，或者不那麼受重視的女兒，婚姻大事從來由不得自己。
看樣子她是被今天這件事嚇壞了，寧學祥心裡不是滋味，擺擺手：“行了，我就隨口一問。你去忙你的吧。”
蘇蘇如蒙大赦，趕緊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寧學祥靠在炕頭上，慢慢消化著這突如其來的穿越和緊迫的局勢。係統給了他希望，但前路依舊艱難。賣地隻是第一步，如何順利交易，如何確保馬子收到錢放人，救回繡繡後如何安撫可能仍有心結的她，如何應對費家的反應，如何麵對村裡可能出現的流言蜚語和覬覦……一大堆問題擺在眼前。
而且，他隱隱感覺到，這“天命係統”自己隻要改變彆人原本的人生軌跡，自己就能超脫非凡。
就在他沉思時，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以及一個清晰溫婉卻又帶著幾分持重的聲音：“學祥叔在家嗎？”
蓮葉連忙放下碗迎了出去：“在呢在呢！是費家嫂子來了？”
寧學祥心中一動，費左氏？費文典的那個守寡的嫂子，費家如今的當家主母？她來做什麼？記憶裡，這是個極重規矩、麵熱心冷、把費家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的女人。這女人是來占便宜的？
張準搖了搖頭，寧學祥靈魂內的記憶自己還冇有完全消化。現在的思考方式不由得和寧學祥原本的作為有些相似，等他適應了就好了。
片刻，簾子被掀開，蓮葉引著一位婦人走了進來。
來人約莫三十上下年紀，穿著一身乾淨挺括的藏青色布裙，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在腦後挽成一個緊實的髻，插著一根素銀簪子。麵容清秀，皮膚比尋常村婦白皙些，眉眼間透著一種長期的寡居生活磨礪出的冷靜和疏離，但此刻那雙眼睛裡卻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
她一進門，目光就先落在炕上的寧學祥身上，微微蹙眉：“學祥叔，您這是……身子不舒坦？我聽村裡人嚷嚷，說繡繡出事了？到底怎麼回事？”語氣裡帶著焦急，卻又剋製著不失禮數。
寧學祥在她打量自己的同時，也在快速翻找著記憶裡關於費左氏的碎片，一邊掙紮著想坐起來些——麵對這個精明的女人，躺著說話總覺得氣勢上矮了一截。
蓮葉忙上前扶了他一把，在他身後墊了個枕頭。
“唉，造孽啊……”寧學祥順著她的話，用符合老地主身份的懊惱和悲憤語氣，將繡繡出嫁路上被馬子綁票、索要钜額贖金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然後悄悄打量費左氏的神色變化。
費左氏聽著，臉色漸漸發白，拿著手絹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喃喃道：“這……這天殺的馬匪！真是無法無天了！繡繡那孩子……可是遭了大罪了！”她這話倒像是有幾分真心，畢竟繡繡差點就成了她弟媳，平日裡見麵也是嫂子長嫂子短的叫著。
歎息一陣，費左氏話鋒一轉，目光掃過屋內略顯淒惶的景象，落在了寧學祥臉上，語氣更加誠懇了幾分：“學祥叔，遇上這等塌天禍事，您老可得撐住了。我知道您家業大，但一時半會兒要湊齊那麼多現錢，怕是也難。我們費家雖說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這些年也略有些積蓄。”
她頓了頓，伸了伸手，輕輕向前一揮，身後的小青捧來了一個沉重的匣子。重重的放在炕沿上，推到寧學祥跟前：
“這裡是四百塊大洋，還有幾件我當年的陪嫁金銀錁子，折一折也能值些錢。您先拿著應應急，好歹把繡繡那孩子平安贖回來要緊，可千萬不能讓她在馬子窩裡過夜啊。這錢也不急還，什麼時候寬裕了再說。”
這下，不僅蓮葉愣住了，連寧學祥（張準）也吃了一驚。
他萬萬冇想到，費左氏竟然是來送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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