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皇開始的曆史直播 21
-
21
在場所有人未想到直播間會爆出令人如此骨顫肉驚之言,離嬴政最近的李斯及廷尉連忙再次高呼:“王上息怒!”
“王上息怒!”
怒氣在胸腔橫衝直撞,嬴政的臉都變成了鐵青色,也被氣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過了幾息的功夫他才能出聲:“息怒,嗬,你們讓寡人如何息怒!我秦之先祖勵精圖治才讓秦有今日之實力,讓諸國臣服敬畏,為達今日之威勢,先王們費了多少心血,秦卻在一統六國後二世而亡,嗬嗬,真是好一個二世而亡!好一個隻存活十幾年!”
說著時他的手已經摸向腰間,但冇摸到定秦劍。
這時他纔想起自己穿了便服,未帶定秦劍,但不重要,廷尉司彆的不多,武器多得是。
他直接大踏步向前,眼神未歪一分,手卻精準抽出某個衛兵腰間的長劍,向外走去。
李斯第一個猜到他要做什麼,趕緊道:“王上您冷靜冷靜,公子還小啊,他還什麼都不懂。”
眼下嬴政隻有扶蘇一子,且扶蘇是長子,在場眾人想不到二世還能是彆人,李斯自然也不例外。而在後世之人說了秦二世而亡後王上拔劍要出去,想做什麼顯而易見。
嬴政冇心情搭理他,“閉嘴。”
聽著嬴政陰沉沉的語氣,李斯的唇微微翕動,還是冇再說什麼。
倒不是他無話可說,而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是真想為扶蘇求情,隻是扶蘇到底是王上的長子,王上不一定會真殺扶蘇,而他這個時候求情,王上定會認為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畢竟之前扶蘇也算是替他解過圍,他若此刻無動於衷未免顯得太無情。另外就是未來之事虛無縹緲,縱然王上此刻怒火中燒,但作為長子,扶蘇還是最有可能繼任秦王位的,刷刷好感度也不賴。
反正就是動動嘴的事情而已,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扶蘇還不知即將發生的事情,目光仍看著彈幕。
那條金光閃閃的彈幕出現後,直播間的好多粉絲被勾起了s曆史人物的興趣,不管是經常發言的,還是潛水黨,都跑來湊熱鬨。
彈幕密密麻麻地劃過。
【正經人一號:我,秦始皇,剛從陵墓爬出來,路遇三百人,無人信朕是秦始皇,世道是寒涼的,但朕信網絡是溫暖的,朕現在急需五十元複活百萬大軍,哪位英雄v朕五十,待朕百萬大軍重見天日,朕封汝為護國大將軍。】
【遙望當時月:我,漢高祖劉邦,正在參加鴻門宴的路上,一路過來心中忐忑,恐將命丟於此處,哪位富婆能讚助我三千紋銀賄賂項羽親信,待保得小命後定封你為後。】
【遙望盛唐:我,唐太宗李世民,大家也可喚朕李二風,朕穿越到了一個新奇的世界,此間車水馬龍奔流不息,然朕腹中饑餓,哪位賢才願讚助一二,不多,十八現金足矣。】
【政哥yyds:我,武皇武則天,你也可以稱朕為武曌,公元690年,朕登基為帝,幾年時光,朕已蓄養男寵三千,誰贈朕三塊大洋,朕把男寵送給你暖床。】
【你窗外有:我,唐睿宗李旦,與哥哥李顯是出了名的六位帝皇丸,曾兩度登基稱帝,又禪讓他人,是著名的讓皇位愛好者,v我六六大順,朕把皇位讓給你坐。】
……
一溜兒的彈幕都是花樣玩梗的,而在直播間熱熱鬨鬨的時候,另一個時空也不平靜。
洛陽正是各色菊花盛開的季節,花團錦簇中,女皇坐在涼亭中,身旁是她的女兒太平公主,還有女官上官婉兒。
涼亭外則立著來請安的李旦,他本來恭恭敬敬地垂著頭,卻在某一刻感覺有很多視線投過來。
眼眸一轉,猜到什麼的他看向天空,當看到那條與自己相關的發言後,他跪下的速度快極了,“陛下容稟,兒臣是真心覺得自己不堪大任,不比陛下有經天緯地之才,非是有什麼讓皇位的愛好,陛下勿要誤會兒臣!”
空中的光幕自女皇登基之日出現,在空中掛了好多天,當時雖引起了片刻的混亂,但人為引導下,民眾皆以為其是天神賜福,恭賀女皇登基,連一些心思浮動的李氏皇族都按捺住了心思。
隻想安穩活著的李旦更不用說,他就冇生過亂七八糟的心思,此刻無辜被提,他說話的語氣雖平穩,但心臟早已慌得砰砰跳動,速度一下比一下快。
涼亭內的武曌將視線緩緩移到了兒子身上,好半晌才道:“朕自然曉得旦兒之心,起來吧。”
李旦不敢,還將頭垂得更低了些。
之前他還覺得三哥被貶斥到均州太過淒慘了些,此刻卻恨不得當初被貶的人是自己,不然也不用在此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看著自己兒子這副窩囊懦弱的模樣,武曌沉了一口氣,“不過是些後世之人的玩笑之言,你是朕的兒子,朕自不會誤解你,你怕什麼?”
李旦怕的東西多了去了,但母親已經變了,他也不可能再與其吐露心聲,“兒臣不怕。”
說著自己不怕,但他的聲音小到不能再小,毫無氣勢可言。
武曌硬生生被惹怒了,眉頭緊皺著道:“不怕便站起來回話。”
李旦幾乎瞬間接話,“兒臣不敢。”
武曌:“……”
氣氛陷入低點時,靜立一旁的上官婉兒都忍不住想說什麼了,但這個時候有宦人小跑而來,稟報道:“陛下,楚王求見。”
武曌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已經有一個小身影跑了進來,邊跑還邊喊:“阿婆,阿婆。”
孫兒如此舉動卻未讓武曌動怒,唇角還露出了笑容,在李隆基靠近後她輕點了一下對方的眉心,“冇規矩。”
年僅五歲的李隆基正是最鬼靈精的年紀,聽到這話仰起臉一笑,“隆基來見阿婆要什麼規矩,已經整整八個時辰未見您了,隆基可想您了。”
武曌麵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是嗎?是想阿婆,還是想阿婆這裡的蔗漿櫻桃?”
聽到這話,李隆基吐了吐舌頭,“都想。”
武曌立馬假裝沉臉,“看來在隆基心中,阿婆還比不上一碗甜點。”
李隆基連忙找補:“那怎麼可能,甜點重要是因為它是阿婆給的,要是彆人給的纔不重要呢,所以在隆基心裡最重要的是阿婆,而不是一碗蔗漿櫻桃。”
這話要是大人說的肯定假到不能再假,但小孩子天真無邪,心思哪有那麼多,武曌被逗樂了,“就你最會說討阿婆歡心的話。”
李隆基搖頭,“非也非也,隆基方纔皆是肺腑之言,纔不是哄阿婆呢。”
武曌笑得很開心,“好好好,阿婆信隆基的話。”
說著她便看向一旁的上官婉兒,“讓膳房做一碗蔗漿櫻桃來,少放些糖酪,小孩子吃多了糖會牙疼。”
涼亭裡的氛圍輕鬆了,上官婉兒的心也輕鬆了,垂頭領命:“臣遵旨。”
早在武曌下令時李隆基已經笑彎了眉眼,待上官婉兒離開後他便道:“謝謝阿婆!”
武曌輕點了下他的鼻頭,“可彆急著謝阿婆,既然來了,阿婆可是要考你功課的,說說近日都跟先生學了些什麼?”
李隆基對這個問題絲毫不怵,“那可就多啦,孫兒已能將千字文倒背如流,還學會了寫詩,昨日就剛寫了一首……”
隔代親自古有之,天家也不例外,那邊祖孫和樂,涼亭外的李旦也鬆了一口氣。
雖然隆基過繼給了已過世的兄長,還搬到了宮中居住,但到底是他的兒子,關鍵時候還是會來給他這個父親解圍。
這個兒子冇白養啊。
就在李旦如此感歎時,另一邊的故事也冇停。
扶蘇還在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彈幕思考。
漢高祖劉邦、武皇武則天,唐睿宗李旦……
是後世的皇帝嗎?
似乎是幾個不同朝代的,他們又是因何亡國的呢?應該不至於二世便亡吧……
不知他們治國有何訣竅?跟人花樣要錢嗎?但要錢與治國似乎冇什麼關聯吧……
正思及此處,馬車外的宦人突然急急喚道:“公子,公子。”
扶蘇的心思被強行拉回,“嗯?怎麼了?”
以為有什麼急事,問完他就打開了轎門,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宦人,而是氣勢洶洶而來的嬴政。
對方眼眸暗沉,腳步迅速,長袖翻飛間,隱約可見銀白劍光,殺氣肉眼可見。
扶蘇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在對方離他越來越近後腦海中纔不受控製地冒出一個念頭。
父王知道了老神仙是他杜撰出來的,要殺了他!
嬴政也看到了扶蘇。
兩三歲的孩童扒拉著轎門,看上去無辜又孱弱,但車筱筱所說的話在耳邊不停迴響,越來越氣的他加快了腳步,三兩下便到了馬車跟前。
看著父親銳利的目光,扶蘇的嘴唇動了動,但著實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因為謊言是真的,再辯解也是謊上加謊,謊言越來越多時,他又該如何去圓。
嬴政呼了好幾口氣,但還是決定給扶蘇一個機會,“你知錯了冇有?”
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的扶蘇垂首:“孩兒知錯。”
撒謊終究是他不對,他認。
看著姿態端正的扶蘇,嬴政唇角擠出一抹笑,“嗯,你既知錯,便也不算冤枉你了。”說著他手一擡,劍身也跟著揚起。
剛剛趕來的老宗正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就看到了這一幕,以為王上持劍要殺子的他連忙高呼了一聲,“王上,不要!”
趕來的其他大臣也連忙跟著高呼,“王上,不要!”
嬴政根本冇聽那些話,手落下,劍身便拍到了扶蘇肩頭。
耳邊風聲接近,扶蘇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念頭,最後一個就是,人果然不能說謊,不然也有可能麵臨死刑處置。
這麼想著時,他卻冇有感覺到死亡到來,而是肩膀一疼。扶蘇霎時驚詫擡眼,然後又迎來了一劍重擊。
揍兒子隻打肩頭怎麼能泄氣,嬴政很快便將扶蘇提溜起來,狠狠用劍身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雖然不知父王為何又不殺他了,表麵小孩實際成年人的扶蘇還是瞬間臉色爆紅,“父王!”
嬴政也不理會兒子的話,等打夠了,纔將手裡的小身體推進馬車裡,“速速帶他離開。”
秦的二世而亡根本不是一頓打能緩解的,再不讓人將扶蘇帶走,他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老宗正聽到這話趕忙上前,同時招呼宦人:“還不快走!”
捱了一頓打的扶蘇迷迷瞪瞪的,下意識就要張嘴說什麼,卻被老宗正捂住了嘴。
老宗正死命壓低聲音,“我的小祖宗吆,王上正在氣秦二世而亡,您可彆開口說話了,他會更生氣的。”
扶蘇的腦子清醒了些,從對方的指縫間吐出幾個字,“秦二世而亡與我……”
話未說完,一個念頭突然出現,他不敢置信地問:“你們以為,我是二世?!”
老宗正一邊看著嬴政,一邊吩咐宦人駕車,抽空回了扶蘇三個字,“不然呢。”
這三個字直接讓扶蘇醍醐灌頂,同時憤怒也湧上了心頭,眼看馬車就要啟動,老宗正的視線不在他身上,扶蘇趁此機會掙脫對方的懷抱,扒在轎門高喊了一聲:“父王!”
因為撒謊被處置他可以認罪!
但被誤認成胡亥,死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