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替身到白月光 第22章 救人
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林鳶誰也沒驚動,悄悄地跟著燃燃去了他的房間。
她堅決拒絕了他睡沙發的要求,已經夠打擾他了,
怎麼能讓他睡沙發呢。
林鳶把她房間新換的被子拿過來,
躺在沙發上,
才發現正對著冷氣口,感覺有點冷。
但是關上空調屋裡就悶熱了,
算了,反正幾個小時後就天亮了,彆折騰了。
她把被裹到脖子,儘管冷,
但睏意襲卷而來,
也顧不上不了那麼多,
隻給燃燃哼了幾句歌,便沉沉睡去了。
躺在床上的沈燃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才緩緩起身,
輕步走到了她身邊,
捏了捏她的耳垂,見她毫無反應才慢慢抱起了她,
將她放到床上。
沈燃靜靜躺在她身邊,看著她恬淡的睡顏,眼皮逐漸沉了下來。
他已經忘記自己多久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
自從她上次醉酒強吻後,再哄他睡覺時都是強撐著不睡,
他自然也沒辦法入眠。
他向她身邊挪了一寸,
卻發現自己得寸進尺,
想要更多,
感受到她身上的涼意,他終於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順著心意抱緊了她。
嬌軟身體揉進懷裡,鼻間都是她的味道,他又困又癡迷的眼中全是她的紅唇,呼吸逐漸沉重,再難自控地吻了上去。
是她先招惹他的,她必須負責。
饒是心中團了一把火,可他還是吻得克製又輕柔,最後輕啄一下,離開了她的唇瓣,一直盯著懷裡睡得極沉的女孩,直到挺不住才閉眼睡去。
林鳶又夢見之前醉酒時夢見的那個吃人的果凍了。
她用手背抹了把嘴,吧唧了一下,覺得好溫暖,不由得又向暖源拱了拱,耳後卻傳來啞啞的聲音伴隨著沉重的呼吸。
“彆蹭了。”
還沒睡夠的林鳶驀然睜開眼睛,緩了兩秒纔看清自己在酒店的床上。
床上?
憑藉以往時不時就爬上燃燃的床耍流氓的經驗,林鳶不用回頭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景。
對於經驗頗豐的她來說,麵對這種早上在他床上醒來的事情已經很熟練了,心態也非常好,冷靜又淡然地起身,鞠躬九十度,道了個歉,便迅速跑進浴室裡,企圖用洗漱進行逃避。
洗漱好,林鳶故意磨蹭了一下,彎著腰縮小存在感,慢慢開啟了浴室的門。
八塊腹肌出現在眼睛正前方,不禁嚥了下口水。
順著腹肌往上看,燃燃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把她逃避的行為看得一清二楚,幽幽地問了句:“在躲我嗎,姐姐?”
林鳶尷尬地扯了下嘴角,立即否認:“沒,姐姐就是動作慢了點。”
他單腿屈膝半跪在她麵前與她平視,手指輕彈了下她的額頭,雙眸明明清澈見底,可莫名讓她心慌。
“那姐姐說說,你這是第幾次了?”
林鳶眨眨眼,還真的在心裡認真地數了數,發現數不明白,自暴自棄地道歉:“對不起。”
“姐姐,我們總一起睡覺,我以後是不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林鳶慶幸自己此刻沒喝水,不然準噴在他臉上。
真是不知者無畏啊,什麼虎狼之詞都敢說。
“燃燃,我們的睡覺,不是那種睡覺,彆擔心,你還是清白的。”
沈燃:“那種的睡覺是哪種睡覺?”
林鳶:……
這讓她怎麼沒解釋?他還這麼純潔,不能被玷汙吧。
林鳶想了想,換了個說法:“這樣,如果你以後找不到女朋友,姐姐養你一輩子,好不好,就不要擔心了。”
沈燃:“那你就找不到男朋友了吧?”
林鳶豪氣地說:“找不到就不找。”
沈燃緩緩勾起唇角:“那姐姐是要跟我過一輩子嗎?”
林鳶:……
話倒是沒錯,不是經常有那種新聞,姐姐為了照顧腦癱的弟弟,一輩子沒結婚。
燃燃這種失憶的情況,嚴格來說,也屬於腦子有病,她照顧他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啊。
可怎麼他說出來就這麼彆扭?感覺有歧義似的。
房門驀的被敲響,林鳶的手機同時響起,楊雁具有穿透力的聲音隔著門也十分清楚。
“燃燃,林鳶怎麼不在房間,她去哪了你知道嗎?”
林鳶噌地站了起來,怕外麵還有彆人,讓燃燃去謊稱自己出去晨跑了,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沈燃慢吞吞地起身,不情不願地按照她的話做了。
卻在人都走後,伸出手臂撐在房門口,擋住她的去路,低沉的嗓音透著誘惑:“好好想想我的問題,姐姐。”
——
林鳶化好妝跟著大家去錄製節目。
錄製的第一站就是在海邊拍大片。
節目組每期會邀請一到三名不等的飛行嘉賓作為節目驚喜,也是為了分組人數的公平性。
今天的飛行嘉賓是個知名男歌手,杜斯爾。
他是中英混血,也是綜藝常客,比較有綜藝感,唱歌也很有實力。
他熒屏上的人設很陽光開朗,隻是私下同為藝人的,都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海王渣男,最喜歡長相清純的嬌柔小姑娘。
像平絲玲這種美豔型的他還真不感興趣,而七位常駐嘉賓裡,隻有三位女士,除了林鳶外,另一位是走諧星路線的,所以林鳶自然成了他的目標。
大家都知道,他的喜好是,錄一個節目交往一個女朋友,時間長短要視下一個工作開工的時間而定。
渣透了。
節目開始錄製,林鳶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根本沒留意杜斯爾有意無意的靠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他毫無營養的搭訕話題。
腦海裡卻回蕩著燃燃的那句話:“那姐姐是要跟我過一輩子嗎?”
她用力甩了甩頭,正在使勁渾身解數暗暗撩她的杜斯爾詫異地看著她,不懂她好好的怎麼抽起瘋來了,看起來不太正常的樣子,他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撩她?
好在第一個環節正式開始,八位專業攝影師已經就位,攝影師要選擇自己心儀的藝人合作拍攝,最後還要來個攝影作品比拚。
平絲玲和郭君揚自然是攝影師的搶手模特,林鳶次之。
可搶到了林鳶的攝影師萬萬沒想到,自己搶到的不是寶,是個木頭疙瘩。
拍照技能生疏得跟個木偶似的,除了幾個過時的動作外,就不知道做什麼動作好了。
也不能怪她,她都一年沒發歌拍v了,隻在最近出席了兩場活動,其中一場還是商演,不用拍照,哪會知道現在都流行什麼拍照動作。
她偷瞄了一眼平絲玲,勉強學了幾個動作,可隻模仿了個大概,做不出來人家的精髓。
彆人拍的是沙灘照,她拍的是沙雕照。
站在攝影師後,跟楊雁等工作人員站在一起的沈燃,看著自己剛剛用手機拍的幾張照片,滿意地勾了勾唇。
手機照片裡的女孩各種表情都有,有笑得一臉燦爛的,有癟嘴無奈的,還有機靈狡黠的,張張生動有趣,魅力十足
楊雁看不過去了,想過去跟攝影師道歉,說她正業荒廢太久了,請他費心教一教。
誰知,被身邊的燃燃看穿了心思,他沒說話,隻是將手機舉到楊雁眼前,楊雁眼睛亮了。
這些靈動的照片都是燃燃抓拍的,林鳶太適合動態美了,她不是平絲玲那種靜靜一站就能成片的型別。
楊雁從照片上移開了視線,深看了燃燃一眼。
她以前隻怕他會成為林鳶的拖累,也怕林鳶再次陷入不靠譜的感情中,徒然消耗自己的能量,怕受傷太多,容易不再相信愛情,甚至萎靡不振。
可這些擔憂,在跟燃燃同行的兩天時間裡就消除了大半。
現在看來,燃燃對林鳶無時無刻的關注,眼裡的欣賞,掩藏不住的喜愛都是騙不了人的。
如果怕受傷,楊雁甚至怕燃燃受傷,她能敏銳地感覺到燃燃在克製,他表現出來的,不及他內心的萬分之一。
收回思緒,楊雁跟他借了手機,拿去跟攝影師商議。
攝影師很年輕,入行不久,但頭腦比較靈活瞬間懂了怎麼把林鳶拍得更好,於是重新跟她確定了拍攝方案。
林鳶輕鬆多了,她就負責行走玩鬨,根本不考慮看鏡頭的問題。
需要看鏡頭,攝影師會喊她一聲,她回頭看過來的瞬間抓拍,特彆靈動。
拍照結束,攝影師看著電腦裡的成片,激動得有點熱淚盈眶。
那種成就感,就好像是把容嬤嬤改造成了美少女戰士。
全體基本都結束了,杜斯爾已經明目張膽地來找林鳶,都不避諱人了。
林鳶正無所事事地坐在拍攝場地的鞦韆上,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杜斯爾突然被這副畫麵迷住了,情不自禁拍了幾張照片,看著手機裡的林鳶,一陣悸動。
他確實很容易對美女動心,但隨著越來越渣,他也似乎喪失了動心的能力,所以對林鳶能挑起他心跳的感覺這件事,他十分高興,且勢在必得。
他沿著海邊走,海風捲起的海浪很大,他對鞦韆上的林鳶揮了揮手,迎著陽光甩了甩發型,自認為風流倜儻地邪魅一笑。
突地,手上一痛,手裡的手機從手中滑落,掉進了海裡。
手上的痛感讓他沒辦法馬上撿起手機,隻耽誤了幾秒,一個大浪卷著他的手機,永遠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他追進了海裡,越走水越深,可根本找不到手機,腳下一滑瞬間被大浪捲走,嚇得他直接用英語呼救。
林鳶聽到了呼救,從鞦韆上起身,用手遮著陽光,看清了海裡有人溺水,她向前衝了一步,手腕卻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被拉到了寬闊的懷中。
林鳶看清了帶著口罩墨鏡的燃燃,急著掙脫他的桎梏,聲音大了些,口氣有些衝:“放手燃燃!沒看見那邊有人溺水了嗎?你耽誤這一分鐘,他可能就要沒命了。”
墨鏡後的眸子輕顫,沉聲道:“我叫了人去救他。”
話音剛落,三個工作人員已經下了水,林鳶這才放下心,想起剛剛說話的語氣重了些,抬頭看向他,道了歉:“剛剛人命關天,我太急了,不是故意吼你。”
“我不喜歡你救彆人。”
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是哽了一下,林鳶也不確定,總覺得他這句霸道的話中帶著脆弱,心裡不覺一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像早晨的那個話題一樣難以回答。
不知道說什麼她也準備硬說一句:“那我就是這種仗義的性格,碰見了就想救,不然當初我怎麼會救你呢。”
“你這麼善良,會喜歡不善良的人嗎?”
林鳶詫異地看著燃燃,儘管臉都被遮住了,可她還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安。
他在不安什麼?
杜斯爾已經被救了上來,鞋掉了一隻,看來喝了不少海水,上岸後一直在吐水。
林鳶收回視線,不解地反問道:“有誰不喜歡善良的人嗎?”
沈燃背著光,通身籠罩著一層光暈,將他帥氣的輪廓描摹上金邊。
他視線由近及遠,有些放空地喃喃自語:“是啊,誰不喜歡善良的人。”
杜斯爾似乎是吐完了水,一聲哀嚎後怕地痛哭起來,周圍人一邊安慰他,一邊忍俊不禁。
林鳶的注意力卻沒被杜斯爾奪走,牢牢地鎖在沈燃身上,“燃燃,你怎麼了?”
“如果有一天我恢複記憶了,發現我不是個好人,你還會像現在這樣跟我說話嗎?”
林鳶想都沒想直接回答:“好人壞人的定義是什麼?除非你真的觸犯法律,我會直接扭送你去自首,否則,根本沒辦法定義好壞的。”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我剛剛差點死了,嗚嗚嗚,我的手機……”
伴隨著杜斯爾的哭叫聲,林鳶輕靈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說:“自私自利的人也有慷慨的一麵,大善人也許曾經做過錯事,更何況人還會偽裝,表麵窮凶極惡的人也許是被迫造就的,曾經也許隻是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