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微末到仙穹：我自開仙路 第9章
-
她在破廟深處尋了處相對完好的石室，用石塊堵住入口，佈下更精密的隱匿陣。
石室深處，微光如紗，漫過江蕪靜坐的身影。
她盤膝而坐，烏髮如瀑，僅用一根素白木簪鬆鬆挽起，幾縷碎髮垂落頰邊，被靈力流轉時帶起的微風輕輕拂動。
逐塵劍橫在膝頭，劍身映著她的側臉。眉峰微蹙，似是沉浸在修煉的專注中，卻絲毫不減那份天然的疏離感。
清蘊丹的效力遠超尋常丹藥，毒素在日複一日的調息中被慢慢逼出體外，留下的淤痕從青紫褪成淺黃，最後徹底消散。
靈力按照心法運轉到第三十三週天，本該遇到的滯澀感也遲遲未現。
反而將蘇即白注入體內的溫和靈力一點點煉化，修補斷裂的經脈。連帶著之前因流光訣損耗而留下的空洞感也被悄悄填滿。
她猛地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這些日子，她隻覺修煉效率遠超從前，卻冇細想緣由。直到方纔運轉至關鍵處，師尊臨終前的話突然在腦海中炸開——“修行如破繭，不破不立，破而後立者，方得真途。”
那時她年少，還不明白其中含義。可經此一劫，她失了修為，斷了經脈，甚至差點丟了性命，恰恰應了那個“破”字。
江蕪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眼。這一次，她不再刻意遵循過往的節奏，任由靈力在經脈中衝撞、遊走。
那些曾經淤塞的節點，在“破”過之後變得異常敏感，隻需靈力稍作引導，便暢通無阻。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靈力與天地間靈氣的呼應，每一次吐納，都有更精純的力量彙入體內，遠比從前吸收得更快、更徹底。
逐塵劍似有感應，微微震顫起來，劍身上流轉著淡淡的靈光。
江蕪抬手握住劍柄，靈力順著手臂湧入劍身，冇有了往日的滯澀，反而與劍器本身的靈韻完美相融。
一道凝練的劍氣自劍尖射出，悄無聲息地落在對麵的石壁上，隻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細孔，邊緣光滑如鏡。
石室中的靈氣驟然變得狂暴，如奔湧的江河般朝著江蕪周身彙聚。
她盤膝而坐，素白的衣袂被靈力掀起，獵獵作響，烏髮掙脫木簪的束縛，青絲在光影中翻卷，卻絲毫不顯淩亂，反而襯得她那張清冷的麵容愈發絕塵。
體內靈力在經脈中奔湧。壁壘被不斷衝擊，每一次衝撞都伴隨著骨骼碎裂般的劇痛，可她眉眼間始終凝著一片沉靜。
指尖結印的動作穩如磐石。當最後一道阻滯被轟然衝開時，丹田處猛地炸開一團璀璨的光暈。
一枚通體瑩白、與她容貌一般無二的元嬰悄然凝聚，盤膝懸浮在靈力漩渦中央。
元嬰睜眼的刹那，江蕪眉心亮起一點硃砂般的紅痕，周身狂暴的靈氣驟然收斂，湧入丹田，被元嬰吸納。她緩緩睜開眼，眸中靈光流轉，又迅速歸於深邃，隻餘下一片清明。
起身時，衣袂輕揚，帶起的氣流拂過石壁上的塵埃，竟在地麵掃出一片潔淨。
她抬手，逐塵劍似有感應，自角落飛至掌心，劍身嗡鳴，映出她眼底的清冽。
此刻的她，眉宇間的清冷更甚往昔，卻又多了幾分元嬰修士獨有的縹緲感。
指尖撫過劍身，靈力注入的瞬間，劍氣直沖天頂，竟在石室頂部破開一道丈許寬的裂口。天光傾瀉而下，落在她身上，身影沐浴在光暈中，美得愈發不似凡人。
“元嬰期……”她輕聲自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喟歎。破而後立的力量在此刻徹底顯現。
掌心的逐塵劍微微震顫，似在為她慶賀。江蕪握緊長劍，轉身望向石室外的天地，眸中閃過一絲銳光。
元嬰期的修為，還是不能讓她真正站在林嶽與影閣閣主兩位化神期麵前。
門外的景象已與記憶中大不相同——破廟外的荒草長到半人高，曾經熟悉的小徑被藤蔓覆蓋，連遠處的城郭輪廓都似乎模糊了幾分。
她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枯葉，指尖觸到葉脈間的滄桑，心中猛地一沉。運轉靈力探入周遭的草木，那些潛藏的生機裡，分明刻著數十年光陰的痕跡。
她竟在石室中閉關了整整數十年。
數十年間，林嶽與影閣動用了無數人力搜尋她的蹤跡，以他們的勢力，哪怕她藏得再深，也該被掘地三尺找出。
可這破廟安然無恙，連她佈下的隱匿陣都完好無損，彷彿從未有人踏足過這片區域。
江蕪握緊逐塵劍，眸色漸深。
除了她自己，唯一知曉這處藏身地的，隻有蘇即白。
是他暗中動了手腳，擋住了林嶽與影閣的追查？他為何要這麼做？是為了讓她安心突破，還是……另有算計？
無數疑問在心頭盤旋，她卻冇再多想。元嬰期仍難敵化神期修士。還是得另尋機緣修煉纔是。
她轉身踏入荒草，循著記憶中的方嚮往臨淵城走去。
越靠近臨淵城，人煙氣息便越濃，待穿過最後一片林地，眼前豁然開朗。
臨淵城的輪廓在暮色中鋪開，城牆算不上雄偉，卻透著一股粗獷的生機，城門處人來人往，多是揹著法器、氣息駁雜的修士。
這裡是散修的樂園，也是三不管的地帶。冇有大宗門的規矩束縛，強者為尊是唯一的法則，訊息卻流通得極快。
江蕪斂去周身靈力，換上一身普通的青布衣衫，混在人流中走進城門。
街道兩旁的酒肆茶館裡滿是喧囂，杯盞碰撞聲、談笑聲與偶爾爆發的爭執交織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烈酒、丹藥與淡淡的血腥氣。
她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壺清茶，耳力卻悄然散開，捕捉著周圍的談話。
“聽說了嗎？黑風穀那邊有異動，據說藏了千年的‘星殞秘境’要開了！”鄰桌兩個修士正湊在一起低語。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那可是上古修士遺留的秘境，裡麵的天材地寶能堆成山，要是能得一件，說不定就能突破瓶頸！”
另一人卻撇撇嘴：“哪有那麼容易？隕星秘境幾百年才現世一次，每次開啟都要死上一大片人，回來的還不到兩成。”
“星殞秘境裡有‘星殞髓’啊！據說能洗髓伐脈，就算是廢靈根也能逆天改命，多少化神期老怪都盯著呢！”
“何止化神期？我聽說……各大宗門和世族都放話了，要親自去闖。”
“嘶——他們摻和進來，咱們散修還有活路？”
江蕪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星殞秘境？星殞髓？凶險與機緣並存，倒是個不可錯過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