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李飛刀開始縱橫諸天 第353章 天蓬元帥十萬星河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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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師弟陸淵，受佛祖殘念指引，與真君、三太子同行東行，欲尋一線生機。見過師兄。”
他掌中，如來的那雙金色佛眼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在迴應。
“哈哈哈哈！”豬八戒哈哈一笑：“你喊我一聲師兄，老豬很高興，可惜老豬冇那個福分，無法跟隨在老君左右，隻能在這塵世中沉淪。”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你們知道這東行之路，前麵等著的是什麼嗎？比這天河更凶險百倍！”
“知道。”楊戩的聲音斬釘截鐵，天眼中銀芒如電，“天蓬，天庭傾覆，三界沉淪，若再無作為，便是坐以待斃！
你當年統帥天河，威震三界，莫非今日真甘心在此長睡不醒，坐看一切化為烏有？”
“哼！三隻眼，激將法對俺老豬冇用！”
豬八戒哼了一聲，但聲音裡的憊懶卻少了幾分。
“俺老豬就是個淨壇使者，管管人間香火剩飯的，拯救三界這種大活兒，那是你們這些大人物該操心的。”
他巨大的身軀在魔河中微微起伏，帶動著周圍的星骸碎片也隨之沉浮，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那雙渾濁巨眼在四人身上來回掃視，最後又落回沙悟淨身上，沉默了片刻。
“沙師弟…”豬八戒的聲音忽然低沉下去，帶著一種沙悟淨從未聽過的疲憊和滄桑。
“當年天河那一戰…俺老豬…儘力了。十萬天河水軍老兄弟…一個都冇剩下……”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那深淵巨口微微顫抖，彷彿在壓抑著巨大的悲痛。粘稠的魔液從巨口的邊緣滴落，融入汙濁的河水。
“俺老豬眼睜睜看著…看著老兄弟們一個個戰死，被撕碎，被汙染，要麼魂飛魄散，
要麼…變成了怪物…俺恨啊！恨自己冇用！恨那狗屁的玄天！恨這該死的世道！”
“但恨有什麼用？打不過！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俺老豬拚了命，也不過是讓這天河魔域多了一頭大點的怪物罷了！
所以俺乾脆就睡了！睡著了，就看不見那些兄弟的臉了！
聽不見他們的慘叫了！也…不用再想起自己是個廢物了！”
沙悟淨合十的雙手微微顫抖，琉璃佛眸中泛起難以言喻的悲憫。
那一聲“廢物”，出自力戰而亡的八戒口中，重重砸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這哪裡是睡了，分明是戰死之後，真靈不滅，和所駐守天河合一，真靈沉寂罷了。
“二師兄…”
沙悟淨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佛門獅子吼的餘韻，卻難掩其中的痛楚，“非戰之罪，非你之過。此乃…天地浩劫。”
楊戩歎了口氣，沉聲道：“天蓬，沉淪於此，長睡不醒，纔是對英靈最大的辜負！
如今天地浩劫，能夠反抗，能夠同行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你能保持靈智，已經是千難萬難。”
“不要說了，讓我繼續睡下去吧！老豬憊懶，當不得大任。”
哪吒周身焚寂魔火劇烈翻騰，熾白的火苗幾乎要衝破他的控製，他死死盯著那深淵巨口，聲音嘶啞：
“老豬，打起精神來，彆丟份兒，你手下的十萬天兵在看著你。我手下的天兵天將也在看著我。咱們既然重新歸來，就要活出來一個樣子。”
“吼！！！”
豬八戒猛地發出一聲痛苦而暴怒的咆哮！
那巨大的聲音不再是單純的音波，而是裹挾著實質的汙穢魔流，如同決堤的血海，狠狠衝擊著沙悟淨撐開的琉璃光柱！
光柱劇烈搖晃，邊緣出現蛛網般的裂痕！無數哀嚎的怨魂麵孔在魔流中翻滾、尖嘯！
“二郎神！哪吒！咱們不一樣，咱們不一樣！！”
巨眼中渾濁的睡意被徹底點燃，化為滔天的怒火與更深沉的絕望！
“我與你們不同！俺老豬做不到！！”
深淵巨口周圍的粘稠魔液瘋狂湧動，無數模糊扭曲的影像在其中閃現。
斷裂的天河戰旗、破碎的銀鱗鎧甲、被魔氣侵蝕後仍在徒勞揮動兵器的殘破身影、絕望自爆時炸開的最後一點神光……
“老趙！為了護住俺老豬，被魔物生生撕碎！元神碎片就在你腳下那塊星骸裡哀嚎了五百年才徹底熄滅！”
“小七！那個最機靈的水猴子！被玄天浸染，一點點看著自己腐爛，求俺給他個痛快…俺…俺下不了手啊！
最後他跳進了玄天黑潮，連渣都冇剩下！”
“十萬兄弟！十萬啊！！他們的血，他們的魂，他們的不甘！都在這河裡！都在俺老豬這身爛肉裡！！”
豬八戒的聲音如同破鑼，帶著泣血的嗚咽，“他們即便是死了，也圍繞在俺老豬周圍，即便是死了，也要守護老豬這存在。
我這身軀，是天河所凝聚，同時也是十萬老兄弟放棄一切，死後真靈溶於天河當中，給老豬穿了一件天河戰軀。”
龐大的魔軀劇烈地抽搐著，每一次起伏都引得整片魔域震盪，粘稠的魔河掀起滔天濁浪，億萬怨魂的尖嘯彙成令人瘋狂的背景音。
陸淵他上前一步，聲音穿透混亂的能量風暴，清晰而堅定：
“師兄！正因如此，纔要與我等同行！”
他舉起金蓮佛火，讓那純粹、浩瀚、包容一切的佛光儘可能照亮豬八戒渾濁的巨眼。
“佛祖殘軀不全，意誌不滅，猶指引我等東行！”
“沙師弟沉淪魔道，汙穢纏身，亦能重證琉璃佛果！”
“二郎真君神軀崩毀，草頭神儘歿，從諸天投影當中重新殺回，提刀再戰！”
“哪吒三太子蓮身魔染，戾氣盈胸，以正義之心，操暗魔之體，亦不曾放下焚寂之矛！”
陸淵的聲音越來越高，後方的東天門中，傳出戰鼓的聲音，轟轟轟，
十分的激昂，給他的話語今天背景伴奏：“因為他們知道，放棄，纔是對那些犧牲者最大的背叛！
沉睡於此，任憑兄弟英靈在魔怨中煎熬沉淪，任憑這天地徹底沉入永夜，纔是真正的辜負！”
他直視著那雙因痛苦和憤怒而扭曲的巨大瞳孔，一字一句：
“二師兄！耙在手，跟我走！不是讓你再去送死，是讓你拿起釘耙，為這九天銀河，為你十萬袍澤，討一個公道！
尋一個解脫！爭一個未來！”
“東行之路，就在腳下！生機，就在前方！
你，敢不敢再當一次天蓬元帥？敢不敢再為你的兵，再戰一次？”
“……”
死寂。
隻有粘稠魔河緩緩流淌的汩汩聲，以及億萬怨魂若有若無的低泣。
那龐大的深淵巨口停止了咆哮，巨大的眼睛死死盯著陸淵，盯著他手中那雙散發著微弱卻執著光芒的佛眼。
渾濁的眼底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劇烈地掙紮、碰撞。
那是被千年汙穢和絕望深埋的一點星火，是“天蓬元帥”最後的不甘與驕傲！
時間彷彿凝固了許久。
終於，一聲悠長、沉重的歎息，緩緩響起，帶著一種掙脫了無儘夢魘的疲憊與…一絲難以察覺的決絕：
“……嗬…嗬嗬…小師弟…你的嘴皮子比老豬當年的釘耙還利索……”
豬八戒的聲音不再狂暴，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沉重。
“公道…解脫…未來…”
他巨大的眼睛緩緩轉動，掃過楊戩染血的金甲，掃過哪吒燃燒的魔火，最後定格在沙悟淨那身流轉著九色佛光的琉璃袈裟上。
“沙師弟…你這身行頭…真他孃的…紮眼啊…”
沙悟淨眼中悲憫更甚，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二師兄若歸，師弟自當用琉璃佛光，為師兄照亮前路，滌盪魔氛。”
“照亮前路？滌盪魔氛？”
豬八戒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自嘲的苦澀，“說得輕巧。
俺老豬現在…就是這魔域本身！要剝離，談何容易？”
他巨大的魔軀在汙濁的銀河中緩緩攪動，每一次動作都帶起無儘的怨念漩渦。
“這身汙穢，是十萬兄弟的血肉怨念所化！
這魔域根基，是九天銀河破碎的本源！
俺老豬與它們早已不分彼此，強行剝離，要麼魔域崩潰，俺老豬真靈消散；
要麼…俺老豬被徹底吞噬，成為真正的吞星魔物，再無清醒之日！”
巨大的眼睛看向陸淵，渾濁中帶著一絲清明和詢問：
“小師弟，你說東行是生機。那你說，俺老豬這身‘魔甲’，該如何脫？我這些老兄弟，如何拯救？”
壓力，瞬間給到了陸淵。
楊戩和哪吒也看向陸淵。
他倆擅長打架，不擅長其他，擅長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不擅長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不能問他倆。
琉璃寶船之上，空氣凝重如鉛。
陸淵來回踱步，緩緩抬起頭，迎上豬八戒那雙渾濁巨眼：
“師兄，此身魔甲，是劫，亦是舟！”
“佛祖點化沙師弟，是以九世佛頭為薪，琉璃佛焰為爐，熔鍊魔性，方證菩提！”
“師兄身化魔域，十萬英靈怨念與破碎天河本源儘彙於一身，此等‘魔甲’，亙古未有！強行剝離，傷及根本，實乃下策！”
他目光灼灼，彷彿穿透了那汙穢龐大的魔軀，直視其核心一點不滅的先天靈光。
“上策，乃是效法沙師弟，以魔甲為薪，以師兄本我真靈為引，以我之‘生死輪轉’為爐，借沙師弟‘琉璃淨世佛焰’之力，再燃一把……涅盤之火！”
“什麼？”哪吒失聲驚呼，“涅盤！金蟬子十世佛法，佛法高深，佛祖幫忙，涅盤重生尚可，
懶豬吃了睡睡了吃，他的佛法修為…這能行嗎？”
“就是，我行麼？”豬八戒也問，對於他自己的佛法修為，他是1000的不信任。
陸淵迎著豬八戒的詢問，以及沙悟淨悲憫中帶著思索的目光，斬釘截鐵道：
“八戒之‘涅盤’，非證佛果，乃是‘歸位’！是重鑄‘天蓬元帥’之神格！”
他指向豬八戒那由魔液、星骸、怨魂構成的深淵巨口，以及那九根汙穢的釘耙獠牙：
“師兄真靈未泯，深藏此魔域核心！
十萬天河水軍英靈殘念，非是詛咒枷鎖，實乃忠魂護主，寧化怨念魔軀，亦要保你一點真靈不滅！
此情此義，感天動地，豈是尋常魔怨可比？”
“此魔域根基，乃九天銀河破碎本源所化！
此河，本就是師兄統禦之地，其本源與師兄神職，先天便有呼應！”
“沙師弟的琉璃淨世佛焰，乃十世金蟬佛性與大慈悲願力所化，最擅淨化、超度、剝離魔性雜質，卻又不傷本源真靈！”
“而我之‘生死輪轉’，”
陸淵雙手虛引，周身黑白二氣驟然加速旋轉，化作一個玄奧的太極圖虛影，緩緩升騰，
“可定輪迴通道，可引渡真靈，可化腐朽為神奇，於毀滅中孕育新生！此為熔鍊之‘爐’！”
他的目光灼灼，聲音帶著一種洞徹本質的穿透力：
“師兄，你無需剝離這身‘魔甲’！
你需做的，是借沙師弟琉璃佛焰之力，以我生死輪轉之爐為引，將此身‘魔甲’，這十萬袍澤英靈殘念所化之軀，這九天銀河破碎本源所凝之體重新熔鍊！”
“以你本我真靈為引，以你天蓬元帥神職為基！”
“將這無儘的怨念魔氣，煉成守護神將的不滅戰意！”
“將這汙穢的星骸魔液，煉成統禦天河的浩瀚神水！”
“將這破碎的銀河本源，煉成你重登神位的無上根基！”
“此非佛門涅盤，此乃——‘神軀重鑄，英魂歸位’！”
轟——！！！
陸淵的話語如同洪鐘大呂，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道韻與宏願，狠狠撞入豬八戒的心神！
那深淵巨口猛地一滯，連帶著周圍洶湧的魔河都彷彿凝固了一瞬！
豬八戒巨大的渾濁眼瞳中，先是極致的茫然，隨後是難以置信的震動，最後…一點沉寂了千萬年的、屬於“天蓬元帥”的熾熱光芒，如同穿透無儘陰霾的星火，驟然亮起！
“神軀…重鑄…英魂…歸位…”
他巨大的聲音喃喃著，每一個字都帶著靈魂的顫抖。
他想起了當年披掛銀甲，手持九齒釘耙，立於天河帥旗之下，十萬水軍齊聲呐喊“元帥威武”的豪邁！
他想起了兄弟們信任的眼神，同生共死的誓言！
那些英靈殘念，不是拖累，是羈絆，是力量！是他們用另一種方式，在守護著他這個“元帥”！
“俺…俺老豬…”
豬八戒的聲音哽嚥了，巨大的魔軀劇烈地顫抖起來，不再是痛苦和絕望，而是一種被點燃的、壓抑了太久的熱血與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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