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轉學後 珍惜當下

    珍惜當下

又想起之前幼稚的比較，陸成舟嘴角翹起，把筆從顧硯手裡接過。

他探頭去看顧硯手上的氣球，想看他寫了什麼內容。可沒等他看見，顧硯就把氣球往身後放，不讓他偷瞄，還說等他寫完再交換。

陸成舟便低頭在上麵寫了幾個字，幾秒後他把筆蓋插回去，轉頭看顧硯，示意他把東西拿出來。

‘‘你先拿。’’顧硯回他。

‘‘不要，同時不行嗎？’’陸成舟不滿，衝顧硯搖頭。

‘‘行。’’說著顧硯把自己手上的遞給陸成舟，他的手抓著帶子，有字那麵被他擋著。

氣球捧到陸成舟麵前，他也不再賣關子，也遞給顧硯。

陸成舟寫的很簡單，就四個字。

－願望成真。

陸成舟看清顧硯寫的字，往顧硯那湊，說：‘‘這麼想繼續做我同桌？’’

‘‘啊，’’顧硯扭頭沒看他，‘‘不行嗎？’’

‘‘行啊，’’陸成舟滿意點頭，‘‘我答應了。’’

‘‘那麼大方呢。’’顧硯轉頭把氣球還他。

‘‘那是，我心胸寬廣。’’陸成舟手裡拿著兩根繩子，把其中一根物歸原主，他低頭看了下。

他寫那四個字下麵多了兩個字母。

陸成舟樂出聲，說：‘‘你不會真是狗吧，還劃地盤。’’

顧硯站直，目視前方，不想承認他心眼就是那麼小。

偏偏陸成舟抓著他尾巴不放，走幾步到他身後，手指戳戳那人的腰，‘‘說啊，是不是啊？’’

顧硯被他追著問，麵上冷靜的神色快要掛不住，拉著陸成舟的手就讓他閉嘴。

‘‘是是是，你彆說了。’’

‘‘敢做還不敢當了，這麼不情願我把它擦了？’’

‘‘隨你。’’

‘‘那我真擦了？’’說著陸成舟放開顧硯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濕巾，就要把紙巾抽出一張。

‘‘我求饒行吧，就那麼想看我笑話。’’顧硯把東西搶過來，放進自己口袋，按著陸成舟肩膀試圖讓他安靜下來。

‘‘你倆寫了什麼？’’前麵人突然蹦出，陳洋手裡拿著幾個氣球，都是從彆人那問過後自己要看的。

‘‘你管呢？’’顧硯說。

‘‘真小氣，陸成舟，你寫的啥？’’陳洋徑直掠過顧硯，朝著他身後走去。

‘‘不給看。’’

‘‘哎，我可以給你看我的。’’

‘‘不看，我猜都能猜到你寫的什麼。’’

‘‘肯定寫的是喝冰紅茶次次能中獎。’’賀臨川無聲無息溜到陳洋背後。

‘‘你滾蛋！’’陳洋也不客氣，一掌拍到賀臨川背上，那力道挺大，陸成舟估摸一會兒他的手定會變紅。

倆人又吵起來，對喝飲料能不能中獎這個話題展開爭論。

過去十分鐘，二人都被老秦趕著回到自己位子上。

上麵校長數了三個數，無數隻氣球緩緩升到空中，陸成舟拉著帶子，片刻後他鬆開手。

‘‘這麼捨不得啊，’’顧硯手裡早已空無一物，他走近，攬著陸成舟的肩，‘‘要不一會兒我找班長再要一個？’’

陸成舟乾脆放鬆力道整個人靠他身上，‘‘算了吧，多煩啊。’’

‘‘那我給你買。’’

‘‘我纔不稀罕要。’’陸成舟擡頭看著天上。

藍天白雲，還有一堆五顏六色的球。

陸成舟看到了很多字，認出班裡個彆同學的字型，他默唸出聲。

－家人身體健康，考上a大。

‘‘陳洋寫的。’’顧硯說。

‘‘我知道。’’陸成舟轉頭瞪他，手往後肘了下。

‘‘你知道什麼？’’陳洋從樓梯裡跑上來，剛從小賣鋪回來，他一臉好奇。

上午放完氣球就沒他們的事，家長在教室裡開會，得到一小時空閒時間，一夥人待在宿舍裡。

‘‘晚上有大事。’’江喬神戳戳地出聲。

‘‘啥事啊？’’陳洋著急問。

一個宿舍擠著十幾個人，本來陸成舟和顧硯還想享受一會兒二人時光。沒成想班長急匆匆跑到他們宿舍，一張口就是出事了。

這話吸引了隔壁閒的慌的幾人。

陸成舟和顧硯擠在一張床上，按住背後那隻蠢蠢欲動的手，陸成舟剜了眼顧硯。

‘‘彆亂摸。’’他壓低聲音。

‘‘沒人看。’’顧硯沒放手，掐在陸成舟腰上。

‘‘到底啥事啊？’’等的不耐煩，江喬脖子被人鉗製。

‘‘好像學校給我們準備了驚喜。’’

‘‘真的嗎？我怎麼沒聽說。’’

一群人烏拉拉站成一片，七嘴八舌同時開口，像極了村口八卦的大爺大媽。

‘‘我不小心看見的，一群領導在會議室商量呢。’’江喬扯開背後的手，用力敲了敲桌，讓他們安靜。

‘‘你怎麼知道是驚喜不是其他？’’

‘‘我猜的。’’江喬抹抹鼻子，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

‘‘切，’’聽到這話人群少了一半，全都奪門而出，‘‘走了啊。’’

人終於走完，陸成舟從顧硯懷裡起來，坐到自己床上，看著還在低頭的江喬，他開口，‘‘班長，你······’’

‘‘不用安慰我。’’

我沒要安慰你，我隻是想問你怎麼還不走，這兒沒人聽你的大事了。

‘‘行。’’陸成舟轉頭，拍拍他的手，佯裝可惜地歎氣，‘‘是他們不懂你。’’

拉起江喬的手臂，陸成舟一步一步向外走，到了門口，陸成舟鬆口氣，‘‘回去吧，他們晚上會後悔的。’’

見他轉頭，陸成舟立馬關上門。房裡終於清靜下來，陸成舟躺床上深深歎氣。

‘‘什麼事這麼愁。’’顧硯把桌上被弄倒重新的東西擺好，擡眼覷陸成舟。

‘‘吵的我腦殼疼。’’陸成舟側身趴著，眼神落桌前那人臉上。

‘‘我幫你按按？’’顧硯已經識趣走到隔壁床，拉著椅子坐下，把陸成舟腦袋放他腿上。

‘‘你按，一會兒給你報酬。’’陸成舟手替顧硯把頭發散到兩邊，在額頭上碰碰。

‘‘什麼報酬？’’顧硯手按在他額頭兩邊。

‘‘你低頭。’’陸成舟勾唇。

知道他要做什麼，顧硯聽他的緩慢低下。就剩一個手指的距離，顧硯兀地停下，沒了動作。

見他不動，陸成舟倒沒指責。

那我自己來。

陸成舟微微仰頭，嘴唇碰到一片柔軟，他啟唇舔舔，隨後退開。

‘‘這個報酬行嗎？’’眼角漫上笑意，陸成舟手在顧硯臉上撫摸，接著又點了點他眼睛。

‘‘行。’’話音剛落，顧硯就直直對著那撞上。

‘‘你輕點不行嗎？’’陸成舟被他撞的頭痛，嘶了一聲。

‘‘下次改正。’’顧硯抱歉開口。

‘‘真服你了。’’陸成舟把腦袋移開，坐起身，腿盤在身前。

看了眼，陸成舟拉著顧硯的衣領撞上去，報剛剛的仇。咬了顧硯一口，嫌不夠，陸成舟張開嘴，咬住顧硯下巴。

‘‘你纔是我家養的小狗吧。’’顧硯語氣寵溺，手放陸成舟脖子上拍拍。

陸成舟不以為然，衝他得意仰頭，‘‘是啊。’’

——

走廊從明亮變黑暗。

晚上九點，老秦走進教室。

‘‘今天晚上可沒電影看，把你們的零食放好。’’

‘‘啊！老師不是你說有的嗎？’’教室響起埋怨聲，一個個猶如剛出水的魚，沒氣似地賴在桌上。

‘‘我沒說啊，記錯了吧。’’

‘‘今晚自習。’’

‘‘老秦你37度的嘴怎麼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快點安靜下來，不然就請你們去辦公室陪王主任喝茶。’’

‘‘哦。’’

意識到電影真的沒戲，他們調整好狀態，從桌上拿起書，認命地開始自習。

陸成舟桌子右邊放著個小計時器，平時好控製寫卷子的時間。現在他翻開試卷的另一麵，瞥了眼右邊的顧硯，那人已經做到最後兩題。

到了時間，計時器開始振動，陸成舟按下停止。

這次他寫的稍慢了點，顧硯比他寫的快。陸成舟從桌裡拿出另一套試卷，用手撞向顧硯，示意他開始下一輪。

‘‘呼，’’一股聲音從頭頂傳來，陸成舟擡起頭，發現那聲從講台右邊音響傳出。

‘‘抱歉打擾同學們自習，請全體高三同學現在走到各班走廊。’’

‘‘去吧。’’老秦對他們點頭。

‘‘所以老班你剛在騙我們對吧？’’一個人擠在老秦旁邊，他語氣激動。

‘‘我可沒有，今晚確實沒有電影。’’老秦淡定自若地喝了口水。

‘‘快出去。’’

整棟樓走廊站滿人，陸成舟和顧硯站在靠近樓梯那邊，他趴在欄杆上，看著下方站滿的老師。

‘‘請全體高三學生倒數三秒，後請一起大聲說高考加油。’’

‘‘我靠，’’陳洋擠在江喬旁邊，嘴裡說中午真是冤枉他了，沒想到真的有驚喜。

‘‘我下信我了吧。’’江喬驕傲地擡起下巴，故作冷靜。

‘‘信信信。’’陳洋激動地向旁邊拍了幾掌。

‘‘3——”

“2——”

“1——”

‘‘高考加油！’’

一瞬間，煙花在天空綻放，教學樓上空，幾十架無人機同時升起。排著隊形，在空中進行表演。排成高考加油，停了片刻，後隊形變化，在旗開得勝四字後帶著個學士帽。

樓裡響著歡呼，音箱應景地響起音樂，是海闊天空。

頓時，會唱的不會唱的，都在跟著旋律哼。陳洋在一旁感性地流下眼淚，他拉著江喬的衣服，想往自己臉上抹。

‘‘你就進去拿張紙巾不好嗎？’’江喬嫌棄地撥開他的頭。

‘‘嗚——’’陳洋發出哀嚎，手往兩邊抹。

‘‘你彆破壞氣氛。’’他憤怒出聲，眼淚在他眼眶蓄成一片。

‘‘那你抹，彆噴鼻涕就行。’’江喬瞥了眼，猶豫地放下手。

陸成舟盯著頭頂的無人機，眼睛有點乾澀，便低頭揉了揉。

‘‘哭了嗎？’’

‘‘沒有，進沙子了。’’陸成舟狡辯。

‘‘那我看看，’’顧硯趁著人看不到，在他眼睛快速親了親，‘‘不哭好不好？’’

‘‘都說了沒哭。’’陸成舟手錘在顧硯胸口。

幾個人影突然朝他們衝來，首當其衝地是舉著相機的林穗歲。

‘‘彆拉著我，我一定要把這畫麵拍下來。’’

‘‘沒拉你啊，讓我先看。’’陳洋被林穗歲擠到一旁，她安然地站到陸成舟麵前，理理發型。鏡頭對著陸成舟，林穗歲擺出記者的樣子。

‘‘咳，’’她清聲，‘‘請問這位同學，你是哭了嗎？’’

陸成舟早已在他們趕來時就冷靜下來，此時他臉上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沒有，你看錯了。’’

‘‘真的嗎？剛才我好像看見你趴你同桌肩上抹眼淚了，我有目擊證人。’’

‘‘是嗎？’’陸成舟朝他身後看去，威脅著開口。

‘‘我沒看到。’’/‘‘我也沒有。’’

鏡頭一轉，對著那兩人虛偽的麵孔，‘‘真的嗎？’’她咧開嘴角，衝他們笑。

‘‘那個······’’

‘‘我看見了。’’又冒出聲音，陸成舟找了一圈，發現是賀臨川。

‘‘你不是去隔壁班了？’’顧硯冷冰冰開口。

‘‘被趕回來了唄。’’陸成舟接著話茬，攻擊賀臨川。

‘‘那你猜錯了，’’賀臨川拎起一旁人的衣服，‘‘人主動過來的。’’

‘‘咳’’，程述從旁邊走出來，早上沒打的招呼此刻終於打上。

‘‘有人說看見了哦。’’林穗歲找回主場，又對著陸成舟。

‘‘他亂說的，’’陸成舟保持冷靜，‘‘要問什麼現在快問。’’

‘‘先問我，我剛排隊了。’’這時陳洋擠到林穗歲旁邊，按著相機對向自己。

林穗歲放過陸成舟，看了眼他征求意見，陸成舟就點頭，說讓陳洋先拍，之後就躲到後麵找清靜。

顧硯瞧著陸成舟重新鬆開的手，笑了笑，便站到陸成舟身後，上手抓了抓。

‘‘那我問了，一百天之後你最想做什麼？’’

陳洋對著鏡頭靦腆一笑，又撓撓頭，‘‘我想跟我爸媽去旅遊，想去大草原，我還想騎馬。’’

‘‘你呢？’’鏡頭對準下一個人。

‘‘我就想好好睡個覺，不用起床跟彆人搶早餐那種。’’很樸實的願望，林穗歲投去讚同的目光。

‘‘那下一個。’’

‘‘我嘛，’’賀臨川倚在牆上，‘‘我好像沒什麼想做的。”

“有了，”他打了個響指，“就在網咖打一天遊戲好了。’’

林穗歲對他說的話不予評價，轉而側身。

‘‘我也要嗎？’’程述問。

她點點頭。

‘‘那就跟喜歡的人表白吧。’’

‘‘誰啊誰啊？’’說完幾人就上前八卦，雖然林穗歲也想聽，但礙於還有下一個采訪物件，她遺憾轉身。

正在側身偷聽的陸成舟站起來，裝作不在意。

‘‘你們呢，有什麼想做的？想說的祝福也行。’’

‘‘那就祝福好了，先祝大家高考順利。’’陸成舟低頭思索片刻，隨即揚起眉頭，笑的明媚。

‘‘還有······’’

‘‘祝大家的青春不留遺憾。’’

鏡頭一轉，顧硯把目光從陸成舟身上移開，轉而認真盯著鏡頭。

‘‘珍惜眼前人。’’他說。

珍惜僅剩一百天的美好青春，珍惜少年時的純粹友情。

半晌，陸成舟和顧硯相視一笑。

天上的無人機向下俯衝，連成一條道向著遠處。

鏡頭對著最後的采訪物件。

老秦的眼睛在他們臉上一個個掠過，最後停在眼前，他神色柔和，緩緩開口。

‘‘慢點長大。’’

時間定格。

而他們，正嬉笑打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