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毒骨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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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煜赫死了。

辰王提著他的頭顱，拿著我主動交出的兵符，兵不血刃地將京城的軍隊儘數收入囊中。

朝堂之上，再無人能與他抗衡。

不久，年僅八歲的小皇帝“自請”退位，禪位於自己的皇叔。

辰王登基，改元新政。

新皇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以雷霆手段，將那些潛伏多年的南疆敵細，一網打儘。

京城之中，持續數日的清洗，讓盤踞在大梁上空的陰霾，終於被徹底掃清。

他確實比鄭煜赫，更適合坐那個位置。

這也是我和陳靖海，選擇借他的手，除掉仇人的原因。

京郊，亂葬崗。

我和陳靖海站在四座新立的衣冠塚前，為我的姐妹們獻上祭品。

紙錢在火盆裡燃燒，化作黑色的蝴蝶，紛飛，然後寂滅。

大仇得報。

可我們心中，冇有半分喜悅，隻剩下無邊的蒼涼。

親人已逝，再也回不來了。

“鄭煜赫，最後是真的愛上你了。”陳靖海忽然開口，聲音沙啞。

“在那樣的絕境裡，他想到的不是自己突圍，而是將唯一的生路留給你。”

“芊芊，你對他，可曾有過一絲動心？”

我看著那跳動的火焰，火光映在我的瞳孔裡，卻冇有一絲溫度。

“姐夫，你知道嗎？”

“在姐妹們死的那天晚上，我就求府裡的老人，給我找來了最猛的避子湯。”

“我喝了整整一副。”

“此生，我都不會再有孕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因為那時候，我真的好害怕。”

“我怕那個崔老三，真的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治好鄭煜赫的病。”

“我更怕，我真的會懷上這個惡魔的孩子。””

“我絕不允許，我的身體裡，流著仇人的血。一絲一毫，都不行。”

陳靖海看著我，明白了我的意思，冇有再說話。

一個連自己的身體和未來都親手毀滅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對仇人動心？

我所有的溫柔與順從，都隻是複仇的偽裝。

我的心，在姐妹們死去的那一刻，也跟著一起死了。

新皇登基後，陳靖海因揭發有功，被加官進爵，前途無量。

但他卻選擇了辭官。

他帶著大姐的牌位，離開了京城，歸隱山林了。

我也拒絕了新皇的所有封賞。

金銀珠寶，高位厚祿，於我而言，都已是過眼雲煙。

我隻向他求了一道旨意。

替我父母和四姐妹立衣冠塚，恢複我柳家的名譽，洗刷我身為攝政王側妃的過往。

然後，我帶著姐妹們的牌位，一把火燒掉了攝政王府。

我離開了這座滿是傷心記憶的京城，走向一個無人認識我的遠方。

天高海闊。

我終於，開始了屬於我自己的，平靜而自由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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