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愛八零:一寸相思一寸灰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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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豔紅一邊罵一邊拚命抓許春惜的頭髮,將她整個人提溜到走廊上。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無數目光都定格在母女倆身上,一切都靜默地像一場無聲的鬨劇。
醫生如夢初醒般衝了上去。
這位同誌,你怎麼打人呢!這裡是醫院,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醫生和護士一擁而上,將呆若木雞、臉色慘白的許春惜護在身後,兩個膽大的護士攔住夏豔紅不讓她靠近許春惜。
同誌,你冷靜點,隨便打人是犯法的!
雙拳難敵四手,夏豔紅拚命掙紮了兩下發現掙紮不脫,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還有冇有天理有冇有王法了,老孃親生的丫頭片子憑什麼不能打!
夏豔紅在地上撒潑打滾。
父老鄉親都來看看啊,都來看看這個小賤·貨·,蕩·婦·!冇了男人就不能活,揹著家裡人偷偷和男人私奔了!
不要臉!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就應該去浸豬籠,千刀萬剮弄死才行啊!
許春惜整張臉都被打的腫了起來,耳膜連著腦子都嗡嗡作響。
許春惜能感覺到,所有人形·形·色·色·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無數竊竊私語像螞蟻一樣爬滿她的耳朵。
她像被撈上岸瀕死缺氧的魚,跪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
夏豔紅的聲音還迴盪在整個走廊裡。
死丫頭,賤·貨·,你說話!
那個姦夫是誰,老孃問那個和你私奔的姦夫是誰!
我們老許家青青白白的丫頭給了他,彩禮呢,一分錢不想掏就白睡是不是,哪有那麼好的事!
許春惜眼珠顫抖著,突然看到了隱冇在人群裡的俞明安。
俞明安本來是打算接許春惜出院的,突然撞上發瘋的夏豔紅,整個人頓時呆在原地。
聽到夏豔紅問誰是許春惜的姦夫,俞明安顫了一下,對上了許春惜的目光。
許春惜的眼淚滾了下來,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動了動,無聲求助。
幫,幫幫我......
他是她的男人,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和她一起承擔嗎
俞明安喉結滾動,猶豫地探出一步。
下一秒,俞明安腳尖轉了方向,慌不擇路地逃離了現場。
許春惜就這樣目送著那個清俊高挑的背影慢慢遠去。
還冇有完全康複的頭部嗡嗡作響,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心裡是無儘的恥辱。
她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絕望和痛苦的存在。
也從未意識到,自己愛過的,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
明明做了事情的是兩個人,俞明安居然把她獨自丟下麵對。
他不愛她,從頭到尾,他都不愛他。
許春惜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在當場了。
——許春惜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
可是有一道影子擋在了自己麵前。
年輕男人高大痞氣,嗤笑一聲。
大娘,懂不懂什麼叫法
不懂的話,進局子待兩天就懂了,曉得不
那個撞了她的叫周聿年的男人把許春惜從地上抱起來,襯衣袖口捲到手肘,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抱起她像抱起了一片羽毛。
媽的,來晚了,對不起啊小丫頭。
周聿年非常懊惱,懊惱到想一拳錘死眼前這個無理取鬨的中年潑婦。
隻是去開了個會而已,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冇能護好這個脆弱的小丫頭。
看看這臉都成什麼樣子了,真他媽的該死。
許春惜驟然被抱緊男人溫暖的懷抱,鼻尖撞上他的胸膛,重重一酸後,許春惜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周聿年手足無措。
對不起,唉,真的對不起。
早知道你媽要來,我就在病房守著你了。
許春惜一邊哭一邊搖頭。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是我的錯。
是她識人不清。
是她自作多情。
是她像個蠢貨,被從頭騙到尾。
周聿年用力揉了揉許春惜的頭。
你瘋了吧
男人痞痞一笑。
小丫頭,告訴你一個真諦。
記好了,無論發生什麼,都是彆人的錯,聽到冇
許春惜像被驚雷劈中,對上週聿年堅毅明亮的眼睛,一下止住了哭聲。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我能幫你擺脫你媽,要不要我幫忙,啊
許春惜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把一直貼身攥著的名片遞給周聿年。
我要去找孫長青拍戲。
周聿年愣了一下,結果名片看了看,不可思議地咂咂嘴。
嘿,還真是老孫的名片......
他仔細問了問整件事,直接打包了許春惜和她少得可憐的行李去見了孫長青。
事情順利的出乎許春惜的意料。
周聿年跟她說:你放心,不是騙子,是真的。
許春惜就這麼暈暈乎乎上了去HK的渡輪。
天那麼高,海那麼藍,一切都像假的,不真實的。
登上船舷時,許春惜回頭看了看這片讓她徹底心碎的地方。
周聿年用力朝許春惜揮手:好好努力啊,小丫頭!
男人的聲音被海風送過來。
記住,不是你的錯!
許春惜眨了眨眼睛,滾下一顆渾圓的淚珠,也用力朝周聿年揮了揮手。
謝謝。
許春惜默默想,然後登上船舷,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船艙。
她從此,再也不會轉身看那些糟糕的過往了。
她再也,不會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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