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寵假千金後，京圈權貴暴虐侯府 722
招供
雲柔嘉暈了又醒，醒了又暈，連夾棍都沒能熬過去。
再醒來，她身下傳來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像是有好多把錐子，狠狠在小腹裡攪動猛刺。
她抬起腫脹變形甚至是折斷的手，想要去摸一摸肚子，可她被緊緊綁著。
混沌間，她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孩子，我的孩子！”雲柔嘉的聲音早就沙啞不堪，此時更是淒厲：“來人，救救我，我的孩子！”
陪著她行刑的官兵正在休息，聽到她鬼哭狼嚎的聲音，不耐煩的從外邊進來。
“叫什麼叫？”那官兵不耐煩的看著雲柔嘉。
“我的孩子……”雲柔嘉動彈不得，憔悴的神情裡儘是慌張：“官爺，求求你，救救我！”
那官兵不為所動。
雲柔嘉趕緊道：“我，我是瑞王府世子妃，眼下是因為不得已，瑞王府纔不管我。”
“右相周自明是我親外祖父，甚至牧弛牧先生，他們，他們絕對不會不管我的。”
“你幫我一把，等我出去一定會重重答謝你，要金銀還是宅院女人，你說了算！”
那官兵聽到她的話，像是聽到了笑話一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直不起腰了，才冷笑一聲：“救？哼，你真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
“你嘴裡的那些人要真想救你，早就用各種手段明裡暗裡傳話來大理寺了，他們公然撇清關係，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雲柔嘉一頓。
那些話像是一根根針，狠狠紮入肉裡。
是啊，事到如今，恐怕隻有她還自欺欺人，抱著一絲幻想。
可哪怕隻有一絲幻想，能從詔獄活著出去，不就還有希望嗎？
雲柔嘉並未真的放棄。
從錦州到現在，從淮安侯府假的大小姐到真的世子妃，那都是她忍辱負重，費儘心機一點點贏來的！
她日子好不容易看到曙光！
那官兵笑夠了，聲音變得冰冷，像是一把利箭，戳破雲柔嘉心裡那點可憐的自欺欺人。
“進了這詔獄裡的全都是犯人，你若是早點說出實話，或許你這肚子裡的孩子尚且能保住。”
“現在啊。”那官兵的視線落在雲柔嘉布滿血跡的裙子上，嘖嘖兩聲：“沒咯！”
雲柔嘉發出一聲悲痛的慘叫：“不，我的孩子！”
“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那官兵不耐煩道：“你剛小產，詔獄裡陰冷潮濕。”
“如果不儘快處理，出現嚴重感染，不需要你招供，也不需要大理寺繼續用刑，你就活不下去！”
雲柔嘉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停頓一瞬，她眼底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話軟了下來，輕聲道：“我說。”
“你把少卿大人叫來，我什麼都說。”
官兵狐疑的看了眼她，瞧見她眼底的死意，微微蹙眉。
這樁案子牽扯的太多，不管雲柔嘉說要招供是真是假，得儘快有個結果。
大理寺少卿很快趕過來了。
已經是下半夜，他眼下帶著濃鬱的烏青，神色疲憊，但那雙眼依舊炯炯有神，帶著駭人的殺氣。
進門掃了眼雲柔嘉的狼狽，他冷聲恐嚇：“世子妃，你彆耍花招，聖上下令嚴查，誰也救不了你！”
雲柔嘉苦笑，眼珠子往下示意：“大人看我這樣子，能耍什麼花招？”
大理寺少卿哼了哼：“彆廢話了，陸家夫妻說的是不是事實？”
“還有你對雲二小姐和皇孫殿下出手，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另有彆人指使？”
雲柔嘉笑了笑：“大人，我虛弱的緊，耳鳴眼花，腦子轉不動，你先找大夫來幫我處理。”
“隻要確保我自己的安危，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您，否則我真死了，很多秘密就會隨著我的死消散。”
“那些背後的人，會逍遙法外！”
她彆有用心的幾句暗示，讓大理寺少卿的太陽穴跳了跳：“你還是想耍花招！”
“真不是。”雲柔嘉苦笑：“我都這幅樣子了，一隻腳踏入鬼門關，能有什麼辦法？”
“大人不信就算了，我肚子疼頭疼，的確不能集中思緒。”
大理寺少卿不敢去賭。
他揮揮手，吩咐底下的人去找大夫來，他自己則是親自守在這。
雲柔嘉手上的傷很嚴重，幾乎是血肉模糊。
都說十指連心，那種痛楚可想而知，而她身下，小產淌出來的血從殷紅變成了暗紅，凝結在裙子上，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
她其實早就沒力氣站立了，要不是四肢和身子都被繩索困在木架子上，她恐怕早就昏死在地上。
大理寺少卿緊蹙著眉，等待大夫的到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欲睡之際，大夫總算來了。
簡單的診治過後，確定孩子沒了，開了調理的湯藥，順便給雲柔嘉手上的傷包紮上藥。
送走大夫，天已經矇矇亮了。
雲柔嘉看著高牆上那扇小窗戶透出來的微光，恍惚間隻覺得好笑。
她的一生就如這點微不足道的光。
拚儘全力，照不亮整個地牢，帶來的那丁點光更是沒有半分溫暖。
所有的謀劃也如這道光一樣，短暫的照進來，很快又會被陰影遮掩。
她也真的笑出聲了。
“你笑什麼？”大理寺少卿緊張道：“已經按照你的話做了，你可以說了！”
“放心，我會說的。”雲柔嘉渾身是疼出來的冷汗，還是穿著那身臟兮兮的衣裳。
血尚未乾透，黏糊糊的腥味讓人作嘔。
雲柔嘉恍然不覺，乾涸的嘴皮爆開，滲出點點猩紅。
她用舌尖抵了抵，藏到了微鹹帶著鐵鏽味的腥味。
“是瑞王府。”雲柔嘉冷不丁張嘴：“世子牧疏白，不，或許是牧弛。”
“什麼？”大理寺少卿一拍桌子，再也沒耐心了：“說清楚，到底是世子，還是牧弛！”
“都是，或許又都不是。”雲柔嘉忍著疼，用包成粽子的手指著老天爺：“他們都知道我恨雲蔓青。”
“而雲蔓青和皇孫走的近，他們利用我對付皇孫和雲蔓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