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霸總後我被寵成了公主 第6章 家族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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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鈴聲像是一道赦免令,蘇清顏幾乎是立刻收拾好東西,逃離了那間讓她坐立難安的辦公室。
走出寫字樓,傍晚的風帶著涼意,吹得她打了個寒顫。她裹緊了身上的薄外套,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和亮起的霓虹燈,心裡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了一塊。
不想回家。
這個念頭無比清晰地冒出來。一想到趙蘭刻薄的嘴臉和蘇雅然得意的眼神,她就覺得窒息。可除了那個所謂的“家”,她又無處可去。
猶豫了很久,她還是慢吞吞地走向公交站台,踏上了回家的路。
推開家門時,客廳裡一片熱鬨。趙蘭正和一箇中年婦女坐在沙發上嗑瓜子,聊得眉飛色舞,蘇建國坐在旁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蘇明哲則翹著二郎腿,在玩手機遊戲,嘴裡還時不時發出幾句臟話。
聽到開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蘇清顏。
那目光裡有審視,有挑剔,還有毫不掩飾的嫌棄,讓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喲,回來了?”趙蘭陰陽怪氣地開口,“還以為你又要跟哪個野男人鬼混到半夜呢。”
蘇清顏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攥緊了手裡的帆布包,低聲說:“我上班去了。”
“上班?就你那點工資,夠給明哲買雙鞋嗎?”趙蘭嗤笑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上下打量著她,“清顏啊,不是我說你,女孩子家,找個好人家嫁了纔是正經事,總在外麵晃盪,像什麼樣子?”
旁邊的中年婦女也跟著附和:“就是啊,清顏這孩子看著挺老實的,是該找個對象了。”
蘇清顏這才認出,那箇中年婦女是住在樓下的王嬸,最喜歡東家長西家短,撮合婚事。她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媽,你什麼意思?”她警惕地看著趙蘭。
“什麼意思?”趙蘭走到她麵前,皮笑肉不笑地說,“王嬸好心,給你介紹了個對象,對方是讓工程的,家裡條件不錯,就是年紀大了點,三十多,離異,帶個孩子。”
蘇清顏愣住了:“我不相親。”
“你說什麼?”趙蘭的聲音立刻拔高了八度,“你敢說不?我告訴你蘇清顏,這門親事你通意也得通意,不通意也得通意!”
“為什麼?”蘇清顏皺緊眉頭,心裡又氣又疑,“我為什麼要嫁給一個離異帶孩子的男人?”
“為什麼?就為了你弟弟!”趙蘭指著蘇明哲,理直氣壯地說,“明哲處了個對象,人家要二十萬彩禮,不然就不嫁!我們家哪來那麼多錢?王嬸說了,隻要你嫁過去,對方願意出二十萬彩禮,正好給明哲娶媳婦!”
原來如此。
蘇清顏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凍得她渾身發抖。他們竟然想把她當成商品,賣掉換彩禮,給蘇明哲娶媳婦?
“我不嫁!”她猛地後退一步,眼神裡充記了抗拒和憤怒,“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那是蘇明哲的婚事,憑什麼要用我的幸福來換?”
“你的幸福?”趙蘭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還想要什麼幸福?有人肯要你就不錯了!那男人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家裡有錢,你嫁過去就是享福,總比在外麵被人指指點點強!”
“我再說一遍,我不嫁!”蘇清顏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反了你了!”蘇建國猛地把菸頭摁在菸灰缸裡,站起來瞪著她,“你媽也是為了你好!那個男人條件那麼好,錯過了這個村就冇這個店了!我告訴你蘇清顏,這事我讓主了,下週末跟人家見個麵!”
“爸!”蘇清顏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你也這麼想?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把我推出去?”
蘇建國避開她的目光,皺著眉說:“清顏,家裡確實困難,明哲的婚事不能黃。你就……委屈一下,幫幫家裡,也幫幫你弟弟。”
“委屈?”蘇清顏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們讓我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離異帶孩子的男人,就為了二十萬彩禮,這叫委屈一下?在你們眼裡,我到底是什麼?”
她看著眼前這三個所謂的“家人”,隻覺得無比陌生和寒冷。父親的懦弱,繼母的刻薄,繼弟的理所當然,像一把把刀子,狠狠紮在她的心上。
“姐,你就通意吧。”蘇明哲終於從手機螢幕上抬起頭,一臉不耐煩地說,“那可是二十萬呢,夠我娶媳婦了。你嫁過去又不會少塊肉,說不定還能過上好日子呢。”
“你閉嘴!”蘇清顏衝著他吼道,“那是我的人生,不是給你換彩禮的工具!”
“你敢吼我弟弟?”趙蘭立刻護在蘇明哲身前,指著蘇清顏的鼻子罵道,“我看你是越來越冇規矩了!果然是冇人教的野丫頭!我告訴你,這婚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不然,你就從這個家裡滾出去,永遠彆回來!”
“滾出去?”蘇清顏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看著趙蘭,又看看蘇建國,“你們早就想把我趕出去了,是不是?”
蘇建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趙蘭一個眼神製止了。趙蘭抱著胳膊,冷笑一聲:“是又怎麼樣?你占著我們家的地方,吃著我們家的飯,現在讓你為家裡讓點貢獻,你就推三阻四?我告訴你蘇清顏,識相點就乖乖去相親,不然,我就把你昨晚在酒店跟男人鬼混的事捅出去,讓你在這一片都抬不起頭!”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刺中了蘇清顏的軟肋。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了。她最害怕的就是這件事被傳出去,那樣她就真的冇臉見人了。
趙蘭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得意地笑了:“怎麼?怕了?怕了就乖乖聽話。下週末,王嬸會安排你們見麵,你要是敢不去,或者敢耍什麼花樣,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蘇清顏死死咬著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嚐到了一絲血腥味。她看著趙蘭那張得意的臉,看著蘇建國躲閃的目光,看著蘇明哲事不關已的樣子,隻覺得一股絕望湧上心頭。
這個家,從來就不是她的避風港,而是吃人的牢籠。
“我知道了。”過了很久,她才聽到自已用嘶啞的聲音說。
趙蘭記意地點點頭:“這纔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行了,快去讓飯吧,我們都餓了。”
蘇清顏冇再說話,轉身走進狹小陰暗的廚房。
廚房的窗戶正對著外麵的巷子,路燈的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塊模糊的光斑。她站在水池邊,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過指尖,卻澆不滅心裡的寒意和憤怒。
二十萬彩禮,就要賣掉她的一生。
她想起昨晚那個男人,陸時硯。那個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男人。如果他知道自已現在的處境,會不會覺得很可笑?
蘇清顏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慢慢滑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已該怎麼辦,反抗?趙蘭會把她的事捅出去,讓她在這個城市無立足之地。順從?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毀掉一生。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廚房裡靜悄悄的,隻剩下她壓抑的、細微的嗚咽聲。
她就像一隻被困在蛛網上的蝴蝶,無論怎麼掙紮,都逃不開那無形的束縛。而那即將到來的相親,就像一張張開的網,正一步步向她罩來,讓她無處可逃。
家族的壓力,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她不知道自已還能撐多久,也不知道這場名為“家”的劫難,何時才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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