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良緣 第26章 喉結滾動:要幫你鬆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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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到,嗩呐響起,八抬花轎來方府。
外頭人聲鼎沸,陸曜騎著紅鬃馬一路昂首而來,那馬健碩高挺,騎馬的新郎官也是氣宇軒昂,好不氣派。
聽說這匹紅鬃馬是當年他中狀元時,皇帝在禦馬場親賜他的,當時也是無上榮寵。
到了方府門口,自是被一眾年輕子弟“刁難”了一番,來送嫁的除了陳握瑜這個正經新娘阿弟以外,其他的幾位公子都是方府小輩,以陳握瑜為首,排著隊攔著新郎官,方家小輩本該是與陸家親近,但能明目張膽“為難”,且還能叫陸家這位公子哥兒隻能笑著應對的,也唯有今次了。
一時間也是哞足了勁兒,一是要他做催妝詩,二是要他耍套劍法來給小輩們開開眼。
尋常在陸曜麵前,誰敢要求他做什麼?但今天這日子,他也隻能笑著,尤其小舅子在麵前,哪怕被那幾個鬼頭整的欲要眼神警告,也按捺住了。
一首催妝詩後,趁他們不備,身邊的兄弟攔了上來,他則腳尖一點,翻身進去了,一陣喧鬨後,還是有疼他的方表嬸,派人護送他進去。
到新房,心如擂鼓,此處比前院安靜,這時陳握瑜也鑽進來了,擦了下臉上的汗,看了眼站在那兒的陸公子,從他身邊走過去,輕咳一聲:“你好生待我姐,我放心將她交給你。”
“自該如此。”
陳握瑜去了屋裡,將阿姐背了出來。
十三歲的少年,身量卻不低,揹著身量纖細的阿姐並不吃力,隻是心中沉甸甸的,眼淚含在眼眶。
“阿姐蓋著蓋頭,我都冇瞧見。”用著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他說。
陳稚魚聽出了他聲中哽咽,手攀在他肩膀上,安撫地拍了拍,柔聲道:“今日是阿姐的大喜之日,阿弟莫哭,要記得為阿姐高興。”
聞,陳握瑜就吸了吸鼻子,將那股淚意嚥了下去。
“阿姐,萬事莫委屈了自己,可還記得阿弟說過的話?”
蓋頭之下,陳稚魚強忍淚意,聞隻笑,“嗯”了一聲:“都記得呢。”
每句她都記得清楚。
他說等他來年考進京裡,等舅父從衙門辭了職去,他要將一家人都接進京裡來,離她最近的地方,到那時,陸家不敢看輕她,她的底氣就在身邊。
少年壯誌,大抵如此。
揹著她一路走到垂花拱門,陸曜便在此處等著,陳握瑜對他點點頭,正想將她揹著往門外走,哪知陸曜攔住了他,目光深深地落在他背上那道火紅的身影上,道:“接下來的路,我接她走。”
陳握瑜這纔看到旁邊放著一把軟椅,這麼多人看著,他隻好依將阿姐放在軟椅上。
陳稚魚看不清外頭,隻知道坐下後,腳冇敢放在地上,出門時嬤嬤說了,這一路由著阿弟直接背上花轎,她不能往回看,腳也不能落地。
不知陸公子此為何意,坐下後,本以為他是要將自己揹著出門去,卻不料那溫熱的身軀靠近,一隻手攔在她腰上,一隻手從膝彎處穿過,竟是將她橫抱而起,還顛了一下。
周圍一片起鬨聲。
“陸大哥哥好氣魄!”
陳稚魚嚇得下意識去抓他胸前的衣裳,耳根紅的發燙,聽得他悶笑一聲,說:“若害怕,便摟著我脖子。”
大庭廣眾之下,他能這般肆無忌憚,自己卻不敢直接摟他的脖子,連攥他衣裳的手都鬆開了些,攥皺了,不雅觀。
倒不怕他將自己摔了,本可以背,他既然願意抱,那便是抱得起的吧?真摔了自己還有蓋頭擋著,他才丟臉呢。
陳握瑜看他一把將阿姐抱起,毫不費力的大步離去,目瞪口呆了一會兒,隨即心裡也跟著酸酸甜甜的。
好歹不是個文弱的姐夫,看他對阿姐這要緊樣子,想來不會欺負她。
一路抱上花轎,也算是出名了。
陸家新婦,是叫陸公子親自抱出門的。
“新娘子出門嘍!”
陸曜將她安置在花轎後,目光在她的紅蓋頭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笑,轉身上了馬。
嗩呐聲起,他將帶著新婦家去。
陳稚魚安穩地坐在花轎裡還冇回過身,取出帕子,下意識地在臉上輕沾了兩下,冇出汗,隻熱得慌。
方纔他突然的靠近,還有堅挺火熱的身軀,似是要將他燒著一般。
陸曜此舉,怕是要被那一眾兄弟津津樂道好一段時間。
當真是好女難求,好容易成婚了,這位公子哥這般看重霸道的模樣,隻叫這門婚事,增添了無數韻味。
拋開家世不談,到底是俊男美女,十分亮眼。
那新婦身量細弱,能叫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地抱起,又引無數遐想。
繞了兩條街,看稀奇的百姓便數了數,共二十八台嫁妝,這實在是少了點,不過都知陳家家境,說嘴了幾句便將話頭引到了那陸公子如何稀罕新婦,如何接親上。
能有這二十八抬嫁妝,也是進京以後,這邊的賞,那邊的賜,還有宮裡給的,她都充門麵了,那箱子是冇打開的,若叫人打開來看便曉得,裡頭的水分有多重。
一路鞭炮轟鳴。
到了陸府,陸曜又將她抱著下了花轎,正室入門從正大門,需她跨個火盆,寓意著婚後生活紅紅火火,恰是吉時,外頭也是金黃斜撒,黃昏的光輝照耀陸地。
拜高堂、拜天地、夫妻對拜。
這個過程中,陳稚魚好似感受到了舅父的存在,一時心有所感,朝著一個方向微微側身。
她想給舅父磕個頭,但這時,禮已成。
“新娘子入洞房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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