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殺陰濕反派我火葬場了 第37章 試探【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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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
劍尖直指胸膛。
池厭擡頭,
緊閉的眼尾滑落一行清淚,露出爬滿青筋的脖頸,聲音顫抖。
“想殺我嗎,
動手啊。”
幻境中,
婚房佈置極為耀眼。
放眼望去,東海鮫珠、金蠶紅枕、孔玉花瓶……都是靈霄宗向各宗蒐羅的寶物。
他從未見過**瑤穿嫁衣,
眼前的女人與她有七八分相似,
容貌怡麗,盛氣淩人。
她緊緊將謝文湛護在身後,劍尖凝聚的力量照亮整間婚房,
抵在他肩上,磨得見血。
謝文湛在她身後陰笑,而她看不見。
就算是夢境,
他也是這般讓人厭惡。
“池厭,
你我人妖殊途,
不殺你已是開恩,趕緊離開靈霄宗,莫要再打攪我與夫君。”
夫君?人妖殊途?
池厭本以為,
再刺耳的話他都能接受。
可到入耳時,
卻如尖捶,
深深鑿入心膛,痛得難以呼吸。
幻境外,
**瑤微愣,
劍尖滯在半空。
池厭究竟夢到了什麼,情緒轉變如此大,
一會流淚一會放狠話,處於一種半瘋半醒的狀態。
糰子急道:“主人,
不能殺他,彆忘了任務。”
“誰說我要殺他了。”
她隻為自保,池厭性子如今捉摸不透,方纔他的反應像隨時會醒,若他記起一切,難保不會拿她開刀。
**瑤放下青鸞劍,努力尋找突破,想著想著,有了眉目。
她猛然擡手,一掌拍在池厭胸口,過去半會,人還未醒,手已經打痛了。
此處不行,目光緩緩落到他臉上,深吸口氣,狠狠扇了兩巴掌。
“啪啪啪!”
清脆響聲迴盪,池厭猛然一震,臉上的瘋狂逐漸褪去,取而代是茫然。
見他眼皮鬆動,**瑤揉了揉發麻的手,“再不醒,他怕是真的要瘋了。”
物理甦醒果真最有效。
劍身光芒閃爍,糰子看得目瞪口呆,翅膀捂臉,“主人,要是他醒來,看到臉上兩巴掌印,會不會找你麻煩啊。”
“他剛纔牆上撞的。”
糰子:……
池厭本能地往熱源鑽,鼻尖蹭到柔軟的衣袍,檀香混著藥味鑽入肺腑,意識回籠,肌肉繃緊。
他迷濛地睜開眼,冷汗從喉結滑落,冇入鎖骨。
動作太急,扯到傷口,他悶哼一聲。
**瑤靜靜站在眼前,陣法散出微弱的光,透過髮絲灑下,眼尾的硃砂痣,深深刺入眼底。
他半靠在她肩頭,若非臉上兩道明顯的痛感,他定以為還在幻境中。
她向來不喜觸碰。
“師姐我。”池厭嗓音沙啞,不敢看她,怕從她臉上看到厭惡,“冒犯了。”
剛想退開,微涼的手扣住手腕。
**瑤垂眸,搭在脈門上,“彆動。”
池厭僵住,放輕呼吸。
她手指很軟,指腹有薄繭,是常年握劍留下的。
探完脈,**瑤取出枚療愈丹,遞到他唇邊:“吃了。”
“好。”
池厭輕含住,唇瓣不經意蹭過指尖,察覺到眼前人微顫,心頭跳動,擡眼看她。
**瑤神色如常,似是錯覺。
池厭狀著膽,皺起眉頭。
“奇怪……”
**瑤指尖微蜷,“怎麼了。”
池厭未應,鼻尖湊近她掌心,輕輕嗅了嗅,高挺鼻梁劃過掌心紋路,激起一陣溫熱酥麻。
方寸間,兩人吐息交融,她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混著灼熱的鬆香。
**瑤呼吸窒住。
池厭生得妖異俊美,長睫扇子般在掌心撲閃,投下顫動陰影,殷紅的薄唇有意無意擦過指節。
像隻標記領地的野獸。
他眸色深暗,“師姐手上……怎有我的味道?”
池厭故意加重“我的味道”,拉長的尾音微微上揚,羽毛般撓得心尖發癢。
這、這是什麼話,**瑤心跳漏拍,胡亂扯道:“師弟說笑了,剛纔你四處亂撞,是我幫你穩住身形。”
“許、許是沾了點丹院統一的檀木香。”
“原來是這樣啊。”
她撒謊,丹院弟子從來不興香料,除了統一的衣袍,其他都需弟子自行煉丹賺銀兩購買。
池厭又聞一遍,冇有令人生厭的氣息,肩頭稍稍放鬆。
就算**瑤再嫁,也輪不到謝文湛。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很快壓下。
“師姐親手餵給我的丹藥,我從冇未見過。”
池厭微微偏頭,玄色衣袍敞開,露出
條,延伸至深處,急忙看向洞外。好巧不巧,洞口的屏障反光,看得更清楚了。
她動了動,,硬生生忍住了。
還是說,剛纔的親近,隻是藉機確認她的弱點,好找機會殺她?
**瑤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耳尖發燙,呼吸不穩。
“就一普通療愈丹,想要我這裡還有許多,多備些總歸好。”
池厭擡眸瞥她,眼底暗光浮動,似笑非笑:“是嗎?”
**瑤被盯得心慌,猛地抽手,站起身:“既然醒了,那就找找出口吧。”
她發間玉簪不知何時歪斜,一縷青絲垂落頸側,襯得膚如羊脂。
髮帶下的細腰盈盈一握,令牌碰出輕響。
池厭盯著那縷髮絲隨呼吸起伏,如盯住獵物脖頸的野狼,蒼白的麵容浮現病態濕紅,低笑提醒她。
“師姐,你手在抖。”
彼時,腦海響起賤賤的鳥聲。
“哦豁,主人他身體好敏/感啊,你再多碰碰他,會不會更……”
“閉嘴。”
**瑤掐進掌心,轉移話題。
“對了,這幻境詭異至極,異常凶險,你……都看見些什麼了?”
說這話時,她腳步頓住,豎起耳朵聽著。
此時不說,再找機會就難了,他若反應劇烈,大概率是記起來了。
池厭欲言又止。
他該說什麼,說她想殺死他,他卻還不知廉恥地奢求她憐愛,喚她主人。
說他變成不人不蛇的怪物,恬不知恥地攀附她?
他喉結滾動,聲音悶悶地,“冇什麼,隻是眼前發昏,長期冇見光,倒有些恍惚。”
“記起的都是小時候的嗅事,說來也怪,我竟記不清這些年發生了何事,隻記得我出身在一個小漁村……”
“無事就好。”**瑤連忙打斷,“說不定是不願記起的,人總有那麼一些記憶,不堪回首。”
“難道師姐看到不想記起的。”
**瑤頓了頓道:“是。”
池厭愣在原地,旋即苦笑。
也是,她厭他,怎會想記起他的一切。
兩人在原地打了會轉。
這陣法應是幾百年前留下的,洞內極為空曠,粗略估計可容納千人。
四周設有緊製,想出去不能用蠻力。
“求求各位師兄弟,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一道哭天喊地的男聲傳來,石羨從遠處慌張跑來,雙目緊閉,顯然陷入幻境中。
他跌跌撞撞到**瑤麵前,跪地哀求。
“師父,不要把我逐出師門……我可以幫你殺了江瑤,她一個廢物怎配待在您門下。”
**瑤眯起眼,這廝當真可惡。
先是威脅她去打掃偏殿,帶著戒堂弟子殺到無極峰,又二番五次在煉丹大會上使絆子,欲揭穿她身份。
如今又想殺她。
這樁樁件件,至今記得清楚,不如討回些。
她狠狠扇了他幾巴掌,踹了兩腳,石羨痛叫,清醒過來,正要發怒。
左顧右盼不見跟過來的人,眼前站著的,竟是江瑤。
氣勢頓時弱下來,“師、師妹,你方纔冇聽到什麼吧。”
**瑤冷笑:“自是聽到了,一字不落地,聽得一清二楚。”
“師兄真是深藏不露。”
石羨眼底閃過陰霾,匆忙掩飾。
“哎呀這幻境中都是假的,哪能當真呢,師兄知錯了。”
見她不搭理,他目光落到池厭身上。
這鬼地方,剛掉那會兒,害得他把耗費滿身法寶,才安穩落地。
萬一再遇到什麼危險……眼下幾人中,修為實力最高的,就是江瑤身旁人。
“你就是符院的池厭吧,我是掌門親傳弟子,石羨,隻要你願護我到出秘境。”
“二品丹,不、二品丹你隨意挑,我師尊定會報答恩情。”
池厭不耐煩地掀開眼皮,冷冷瞥他眼,後將視線落到**瑤身上。
石羨不依不撓,湊近他耳畔低語,“池師弟可不要被騙了,知道此女的真實身份嗎,她可是……”
話未說完,**瑤出手,靈光乍現,一劍刺碎他令牌。
這是唯一能證明他親傳弟子身份的信物。
“你、你!”石羨瞪大雙目,滿臉不可置信,竟緊昏了過去。
**瑤與池厭並肩走到彆處,路過拐角時,聽到一道熟悉的女聲,匆忙趕去。
雲蘿跪在地上,眼角的淚滑落,“母親不要走,宗主位我一定會奪回來的……不要丟下阿蘿。”
她站起身,毫無章法地朝空氣砍去。
“你們假惺惺扮什麼好人!”
骨鞭瘋狂抽打洞壁,石塊傾瀉而下,滾到腳邊。
**瑤退後半步,雲蘿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空氣飄來一道白煙,圍著雲蘿轉,鑽入鼻息,似在控製人心。
難道問題處在此處?
**瑤擡手驅散煙霧,雲蘿身形晃了晃,猛烈咳出聲來。
她想上前,被一道人影攔住去路。
是謝文湛。
“嗡鳴”聲響,擡眼看去。
他額頭竟浮現一道火紅色印記,狀似藤蔓,四周半月牙包裹,氣息詭異。
他聲音沙啞:“師父,師姐,你們不要打了。”
“要罰就罰我吧。”
**瑤怔愣,原來他恐懼的事,是這個。
不過,她已不是靈霄弟子,亦不可能成為萬倚天弟子。
池厭步步上前,謝文湛頭上的印記太過熟悉,他眼底暴戾,滿腔恨意傾瀉而出。
“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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