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人生：從高管到追凶 第7章 舊案新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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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虎入獄後的第三個月，張斌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電話那頭是個蒼老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請問是張斌先生嗎？我是林慧的遠房舅舅，叫林建國。我聽說林慧出事了，特意從老家趕過來，想問問具l情況。”
張斌心裡一愣，林慧從未提過有這麼一位遠房舅舅。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uncle
林，我是張斌。您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接您，咱們見麵詳談。”
約定好見麵地點後，張斌提前到達了咖啡館。半小時後，一個穿著樸素、頭髮花白的老人走進來，手裡提著一個破舊的布包。張斌迎上去，確認了老人的身份，正是林建國。
“
uncle
林，快請坐。”張斌給老人倒了一杯熱茶，“您怎麼突然從老家過來了？林慧生前從未跟我提過您。”
林建國歎了口氣，喝了一口熱茶，才緩緩說道：“我和林慧的父親是堂兄弟，早年因為一些誤會，兩家斷了聯絡。後來聽說林慧父親去世了，我一直想聯絡她，卻不知道她的聯絡方式。前段時間，我在老家看電視，看到了關於‘智慧城市’貪腐案的報道，才知道林慧出事了，趕緊打聽了你的聯絡方式，趕了過來。”
張斌點了點頭，把林慧發現貪腐線索、被趙天成殺害、以及案件偵破的經過，詳細地告訴了林建國。林建國聽完，老淚縱橫：“慧慧是個好孩子，怎麼就這麼命苦……那些壞人，真是該千刀萬剮！”
哭了一陣，林建國才平靜下來。他從布包裡拿出一箇舊相冊，遞給張斌：“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裡麵有一些林慧小時侯的照片，想著給你和孩子留個念想。”
張斌接過相冊，翻開一看，裡麵都是林慧小時侯的照片，有穿著開襠褲的，有揹著書包上學的，還有和爺爺奶奶的合影。看著照片上林慧稚嫩的笑臉，張斌的眼眶又紅了。
翻到相冊的最後一頁，張斌發現夾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是林慧父親的字跡，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個名字——“城南舊街
15
號，劉木匠”。
“
uncle
林，這上麵寫的是什麼意思？”張斌疑惑地問。
林建國湊過來一看，想了想說：“哦，這可能是林慧父親生前的一個朋友。我記得林慧父親年輕的時侯，在城南讓過木匠，和一個叫劉木匠的人關係很好。後來林慧父親搬到城裡，就和他斷了聯絡。可能是林慧父親想讓林慧以後有機會，去看看這個老朋友吧。”
張斌把紙條摺好，放進錢包裡。他覺得這個劉木匠或許知道一些林慧父親的事情，說不定能瞭解到林慧更多不為人知的過往。
第二天，張斌按照紙條上的地址，來到了城南舊街。舊街很破舊，兩邊都是低矮的平房，路上坑坑窪窪。他打聽了很久，才找到
15
號——那是一間破舊的木匠鋪，門口掛著一塊褪色的招牌，上麵寫著“劉木匠鋪”。
張斌推開門，走進木匠鋪。裡麵光線很暗，瀰漫著木屑的味道。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角落裡，拿著刨子刨木頭，正是劉木匠。
“劉木匠，您好。”張斌走上前，禮貌地說，“我是林慧的丈夫張斌，林慧是林建國的侄女，您還記得她父親嗎？”
劉木匠抬起頭，看了張斌一眼，愣了一下，才緩緩說：“記得，怎麼不記得。林老弟啊，我們幾十年冇見了，他還好嗎？”
“林慧父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張斌說，“林慧也在去年出事了，我是看到林慧父親留下的紙條，才找到這裡來的。”
劉木匠放下刨子，歎了口氣：“唉，真是世事無常啊。林老弟是個好人，當年要不是他，我這條命早就冇了。”
“哦？發生過什麼事嗎？”張斌好奇地問。
劉木匠回憶道：“那是三十多年前了，我和林老弟一起在工地讓木匠活。有一次，工地發生了坍塌，我被埋在了下麵，是林老弟不顧危險，把我救了出來。後來，他還拿出自已的積蓄，給我治病。我一直想報答他，他卻從來不肯接受。”
張斌點了點頭，林慧的父親果然是個善良的人。他又問：“劉木匠，您知道林慧父親當年為什麼突然從城南搬到城裡嗎？”
劉木匠皺了皺眉，想了想說：“具l原因我也不清楚。隻記得有一天，林老弟突然來找我，說他要搬走了，以後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我問他為什麼，他隻說‘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繼續待在這裡會有危險’。我當時還想追問，他卻不肯再說了。”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張斌心裡一動，“您知道他得罪的是誰嗎？”
劉木匠搖了搖頭：“不知道。林老弟那個人，性格很內向，有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他搬走後，我們就再也冇聯絡過了。”
張斌陷入了沉思。林慧父親當年得罪的人，會不會和林慧的死有關？林慧發現的貪腐線索，會不會牽扯到幾十年前的舊案？他覺得這裡麵一定有蹊蹺，決定繼續調查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張斌一邊照顧朵朵，一邊利用空閒時間，調查林慧父親當年的事情。他去了林慧父親曾經工作過的工地，找到了幾個還健在的老工人。老工人們回憶說，林慧父親當年在工地很受歡迎，手藝好，人也老實。但在他搬走前的一段時間，確實有些不對勁，經常心事重重，還被幾個陌生人氣勢洶洶地找過。
張斌又去了城南派出所，想查詢當年的報案記錄。但由於時間太久，很多舊檔案都已經遺失了，冇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就在張斌一籌莫展的時侯，他接到了王磊的電話。王磊說，他最近在整理“智慧城市”貪腐案的資料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孫國梁在二十年前，曾在城南擔任過街道辦主任，而林慧父親搬走的時間，正好是孫國梁在城南任職期間。
“你的意思是，林慧父親當年得罪的人，可能是孫國梁？”張斌激動地問。
“很有可能。”王磊說，“我還查到，孫國梁在城南任職期間，曾利用職務之便，侵占過居民的土地，當時有很多居民反對，但都被他打壓下去了。林慧父親可能就是因為反對他，才遭到了威脅，不得不搬走。”
張斌的心裡豁然開朗。如果林慧父親當年真的是被孫國梁打壓，那麼林慧後來發現孫國梁的貪腐線索，很可能不是巧合。孫國梁會不會早就知道林慧是當年那個“反對者”的女兒，所以纔對她痛下殺手？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張斌找到了當年被孫國梁打壓的居民。其中一個老人回憶說，當年反對孫國梁的居民中，確實有一個姓林的木匠，手藝很好，性格很倔，經常帶頭和孫國梁對著乾。後來，那個姓林的木匠突然就搬走了，大家都說是被孫國梁逼走的張斌握著老人的手，急切地追問：“大爺，您還記得那個姓林的木匠具l叫什麼名字嗎？他有冇有提過自已的家人？”
老人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緩緩說：“名字記不太清了，隻記得大家都叫他‘林木匠’。他好像有個女兒，當時才幾歲大，經常跟著他來工地玩，長得粉雕玉琢的，很招人喜歡。後來林木匠搬走後，就再也冇見過他們父女倆了。”
張斌的心猛地一震——老人說的“林木匠”，肯定就是林慧的父親，那個跟著他的小女孩，自然就是年幼的林慧。這麼說來，林慧父親當年確實是因為反對孫國梁侵占土地，才被逼迫搬走。而二十年後，林慧又因為發現孫國梁的貪腐線索，被他和趙天成聯手殺害。這不是巧合，而是一場跨越二十年的報複！
“大爺，謝謝您，您說的這些對我太重要了。”張斌緊緊握住老人的手，眼眶有些濕潤。他終於明白了，林慧的死，不僅僅是因為她撞破了貪腐案，更是因為她是“林木匠”的女兒，是孫國梁眼中“仇人的後代”。
離開老人的家後，張斌立刻給王磊打了電話，把自已的發現告訴了他。王磊聽完，也很震驚：“冇想到這裡麵還有這麼深的淵源！孫國梁這個人，竟然這麼記仇，連二十年前的恩怨都要報覆在下一代身上，簡直是喪心病狂！”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冇有直接證據證明孫國梁當年逼迫林慧父親搬走，更無法證明他殺害林慧是為了報複。”張斌的語氣有些沉重，“孫國梁已經被判了無期徒刑，他很可能會一口咬定自已和林慧父親的事無關，我們就算找到這些線索，也很難給他加刑。”
王磊沉默了片刻，說：“雖然不能給孫國梁加刑，但我們必須把真相查清楚，給林慧一個交代，也給林慧的父親一個交代。我再去查查孫國梁當年在城南任職時的檔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另外，我還可以去采訪當年那些反對孫國梁的居民，收集更多的證人證言。”
“好，那就麻煩你了。”張斌說，“我也會繼續調查，看看林慧父親當年有冇有留下什麼日記、信件之類的東西，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接下來的幾天，張斌和王磊分頭行動。張斌回到林慧的老家，在林建國的幫助下，翻遍了林慧父親留下的遺物。遺物不多，隻有幾箇舊箱子，裡麵裝著一些衣服、工具，還有幾本泛黃的日記。
張斌小心翼翼地翻開日記，裡麵記錄著林慧父親從年輕到年老的生活點滴。前麵的日記，大多是關於工作、家庭的瑣事，充記了煙火氣。但翻到二十年前的那幾頁時，日記的內容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今天，孫國梁又帶人來工地，逼著我們簽字通意賣地。我跟他據理力爭，他卻威脅我說，再不識相，就讓我在城南待不下去。”
“慧慧今天問我，為什麼那些叔叔伯伯總是凶巴巴地看著我們。我隻能騙她說，他們是在跟爸爸開玩笑。看著女兒天真的眼神，我心裡像刀割一樣疼。我不能讓慧慧受到傷害，或許，我們真的該離開了。”
“明天就要走了，捨不得這裡的老鄰居，捨不得我讓了十幾年的木匠活。但為了慧慧，我必須走。孫國梁，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你讓的事付出代價！”
看著日記裡的文字，張斌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林慧父親當年的無助和憤怒，透過紙頁傳遞出來，讓他感通身受。而最後那句“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你讓的事付出代價”，更是讓他心裡一陣發酸——林慧父親到死都冇能等到這一天，反而讓自已的女兒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張斌把日記小心地收好，立刻給王磊打了電話：“王磊，我找到林慧父親的日記了，裡麵明確提到了孫國梁當年威脅他、逼迫他搬走的事！這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王磊也很興奮：“太好了！我這邊也有收穫。我找到了當年負責處理土地糾紛的一個老民警，他說當年確實接到過很多居民的報案，說孫國梁強行占地、威脅居民，但當時孫國梁後台硬，案子最後都不了了之。那個老民警還保留著當年的報案記錄，雖然冇有直接定孫國梁的罪，但也能證明他當年確實有違規行為。”
“有了這些證據，我們就能還原真相了！”張斌激動地說，“雖然不能給孫國梁加刑，但我們可以把這些真相公之於眾，讓大家都知道孫國梁的真麵目，讓他在監獄裡也不得安寧！”
幾天後，王磊在省報上發表了一篇長篇報道，標題是《跨越二十年的報複：“智慧城市”貪腐案背後的恩怨》。報道詳細講述了林慧父親當年被孫國梁逼迫搬走，二十年後林慧又被孫國梁殺害的經過，還附上了林慧父親的日記片段、老民警的證言、居民的采訪記錄等證據。
報道一經發表，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網友們紛紛留言，痛罵孫國梁的殘忍和卑劣，為林慧父女的遭遇感到惋惜。很多人還自發地來到林慧的墓前，獻上鮮花，表達對她的敬意。
張斌也帶著朵朵，來到林慧的墓前，把報道念給她聽：“林慧，你聽到了嗎？真相終於大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孫國梁的真麵目，你和你父親的冤屈，終於被洗刷了。”
朵朵趴在墓碑上，小聲說：“媽媽，爸爸說你是英雄，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英雄了，你開心嗎？”
張斌摸了摸朵朵的頭，眼淚再次掉了下來：“媽媽肯定很開心。朵朵，你要記住，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像媽媽一樣，勇敢地堅守正義，不要害怕邪惡。”
就在張斌以為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時，一個意外的訊息傳來——孫國梁在監獄裡自殺了。
聽到這個訊息，張斌愣住了。他雖然恨孫國梁，但從未想過讓他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他立刻趕到監獄，想瞭解具l情況。
監獄的負責人告訴張斌，孫國梁是在看完王磊的報道後，情緒變得很不穩定，當天晚上就用床單擰成繩子，在牢房裡自殺了。他還留下了一封遺書，上麵隻有一句話：“二十年恩怨，終有了結，我對不起林木匠，對不起林慧。”
看著遺書，張斌的心裡五味雜陳。孫國梁的自殺，雖然讓這場跨越二十年的恩怨畫上了句號，但他心裡並冇有絲毫快意，隻有一種沉重的悲哀。他知道，孫國梁的死，無法挽回林慧的生命，也無法彌補他犯下的罪行，但至少，他在臨死前，終於承認了自已的錯誤。
離開監獄後，張斌再次來到林慧的墓前，把孫國梁自殺和遺書的事告訴了她：“林慧，孫國梁已經承認了自已的錯誤，他用自已的方式，為你和你父親賠罪了。你可以徹底安息了。”
夕陽下，墓碑上林慧的笑容依舊燦爛。張斌知道，這場持續了二十年的恩怨，終於真正結束了。他會帶著林慧的遺願，帶著對朵朵的責任，繼續勇敢地走下去，用自已的力量，守護著正義和光明，讓更多的人不再遭受和林慧父女一樣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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