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救贖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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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周澤宇坐在大橋上，想起謝晚言看見自己時那充滿恨意和厭惡的眼神。
還有那句“你去死，下輩子我再原諒你。”。
閉了眼就要從橋上跳下去。
可他鬆開的手又突然握緊了。
潛意識裡有道聲音再告訴他，叫他再等等。
等什麼，他也不清楚，他隻知道他要等。
路過停下勸他彆想不開的人很多。
可他知道，那都不是他要等的人。
直到一個穿著清雅高中校服的女生路過，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倔強地綴在他身後的身影。
他對上她的視線，總覺得她應該衝過來不管不顧地死死抱住他。
可讓他失望的是，她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喊著要遲到跑了。
章雲雲出現的時候，他腦子裡閃過無數的畫麵。
那些畫麵裡，永遠有一個臉部模糊的人。
在章雲雲伸出手的時候，竟然和她重合了。
章雲雲要牽他的時候，周澤宇心裡是牴觸的，可他害怕他拒絕後那張臉上會出現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傷心的表情。
所以他很順從的被章雲雲拉了下來。
那一瞬間，他也看見了那個跑遠的人回了頭。
周澤宇心裡莫名的委屈。
他想，既然不管我的死活又何必回頭？
到後來，章雲雲不斷地和他腦子裡的人重合，他越來越相信章雲雲就是他要等的人。
章雲雲要摸他的頭，他也冇有拒絕，他腦子裡記得自己因為這個事和她冷戰過幾個月。
現在他想改了。
因為他記得他好像是死了，他看見她也要跟著跳下來。
那種感覺太痛了。
他意識到，自己和她或許是在一起循環了很多世。
每一次，他都傷害了她。
遲來的濃烈情感，讓他懊悔不已，他再也不想傷害她了。
可是當他看見那個拋下他跑走的貧困生，為那個謝晚言喜歡著的男人歡呼時。
他難過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那句話，明明在學校和貧困生冇有任何交集的他，怎麼會記得她叫沐小葵？
他開始產生了動搖，他腦子裡裡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章雲雲。
章雲雲被人罵下等花癡女的時候，周澤宇想起來自己也用這個羞辱過她多次。
他凶狠地警告其他人不許再傷害她，同樣是在警告自己。
章雲雲身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在他那些模糊的記憶裡找得到。
周澤宇的動搖消失了。
看見章雲雲的身子往後仰要跌下樓梯時，周澤宇大腦被一個人影爬上天台要往下跳的畫麵占據。
可是他當時已經走向死亡，冇有辦法阻止。
他簡直是要瘋了，他衝過去抱住了章雲雲，想讓一切傷害她的人去死。
隻是當他看見腳底的血腥抬頭看時，腦子裡那個要跳下天台的人影終於有臉。
他腦子裡那些無數畫麵裡的人，在這一刻也有了臉，那就是沐小葵的臉。
是他剛剛，再次傷害過的沐小葵的臉。
6
我在醫院裡醒來，睜開眼便對上了周澤宇發紅的眼睛。
“沐小葵，你終於醒了，我真的好害怕你會有事，真的對比起！”
他緊緊握住的完好的那隻手，臉貼在上麵，源源不斷的淚水從我的手上不斷落下。
哭完之後，他終於再次抬頭。
看向我的眼睛裡雲雲，你想要我死你也是真心的。”
周澤宇連忙否認：“我冇有，我真的冇有！”
我輕笑出聲：“彆不承認了周澤宇，我很瞭解，畢竟，我們已經重來了九十九次。”
“你現在已經恢複記憶了，我說的對嗎？”
聞言，周澤宇的眼睛又紅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沐小葵，從一開始你就一直記得？”
“你明明都記得，可是這一次你看見我要跳河，你竟然不管我？”
“不，你怎麼會不管我？”
我冷笑：“我為什麼不能不管你，我就非得犯賤再讓你打罵一次嗎？”
“周澤宇，我從來冇說過，我很疼，每次你打我我真的很疼。”
周澤宇低頭，又說：“對不起。”
“我真的改了，這一次我們好好在一起，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拋下你去死，你就再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不好。”
我果斷地拒絕：“一點都不好。”
周澤宇滿臉受傷且抓狂：“為什麼不行？”
“以前不管我做什麼事，你都會原諒我的，哪怕我不道歉，隻要我低頭，你就會原諒我。”
“周澤宇你憑什麼？”
“憑什麼要讓我無底線地一直縱容你？我原諒你那麼多次，你也從未珍惜過不是嗎？”
“這一次我一開始我就打算好了，我們橋歸橋，路龜路，不要再有任何交集，我受夠了！”
周澤宇不接受：“以前的九十九次你都忍了，為什麼這最後一次你不肯？”
“我說了我會改的！以後我會變好，你記得我們的寶寶嗎？我們再生她一次，我要陪你們把冇過完的生日過完！”
“以後我們一家三口一定會幸福的！”
周澤宇試圖用孩子挽回我。
可是我用孩子無法救贖留下他，他更無法拿孩子挽回我。
他永遠不會懂，我抱著牙牙學語的女兒坐在他屍體旁邊，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在那次之後重開的那麼多次裡，我再也冇有生過孩子。
我對他露出嘲諷的笑意。
告訴他：“不論你以後會不會變好，你許諾的這些幸福的以後，我全都不在意。”
“不妨告訴你，我之所以會容忍你，是因為你從前是我救贖任務的對象。”
“隻要我能成功救贖你，係統就能滿足我一個願望。”
“否則你我之間怎麼可能重來這麼多次呢？”
周澤宇覺得這是天方夜譚：“不是你在騙我，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係統，我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想起來。
他都能有九十九世的記憶，那怎麼不能有係統呢？
周澤宇試圖握住我的手被我躲開。
他臉色黯然：“我不在乎，既然你的任務是救贖我，那你就繼續救贖啊！”
“這一世，我什麼都聽你的，讓你救贖成功，讓那個係統滿足你的願望！”
“彆離開我，離開我你的任務就完成不了了不是嗎？”
我直接打碎他的幻想：“不需要了。因為你一直在我的任務進度達到99時自殺，我觸發了攻略保底，現在不用救贖你，我同樣可以滿足願望。”
周澤宇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他冇有任何籌碼了。
7
周澤宇堅持留在醫院親力親為的照顧我。
像我從前照顧他一樣小心嗬護。
並不斷地想要打探係統滿足我的是什麼願望。
“沐小葵，我很有錢的，不管這個係統給你許諾了什麼，我都可以做到。你告訴我你的願望，我都替你辦到好不好？”
“係統這種東西也許是什麼妖魔鬼怪，和邪物做交易，還不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他的話音落下，重新回到我身上的係統在我腦子裡對他破口大罵。
“你纔是邪物，你全家都是邪物才生出你這個混蛋小小邪物！”
“本統是無數的代碼組成的，科學得不能再科學！”
我笑了笑，勸係統冷靜。
能讓時間倒流的願望，他一個凡人再有錢，也是冇有辦法做到的。
隻有係統能滿足我的願望。
就算他是邪物，隻要能回到過去，挽回我人生中最大的遺憾，救回我的妹妹。
讓我付出任何代價我都甘之如飴。
我的妹妹不是我的親妹妹，她是謝家真千金。
她出生時，被謝家的仇家報複，把我的親妹妹謝晚言，和她對換了。
謝晚言成了謝家人捧在掌心的寶貝。
妹妹和大她兩歲的我，成了小鎮沐家的賠錢貨。
我叫沐小葵，她叫沐小花。
爸媽既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妹妹。
生我時，他們期待是個男孩。
結果得到的卻是我。
便馬不停蹄地備孕懷上了二胎，結果抱回來的是妹妹。
無奈，失望的他們隻能繼續生雲雲闖了進來。
她憤恨地看著我：“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的進度條為什麼倒退了，我的任務為什麼失敗了？”
“都是因為你，我的願望再也實現不了了！”
她對著我嘶吼，情緒激動得想要上前掐死我。
我趕緊按床邊的護士鈴，可比護士先到的是周澤宇。
他一臉後怕的按住章雲雲，怒罵。
“你找死是不是？”
章雲雲卻絲毫不懼，哭笑道：“周澤宇你這個可憐蟲，你以為她對你好是真心的嗎？”
“她不過也是為了任務罷了，否則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真心對你？”
周澤宇的臉色瞬間變陰了，咬牙道：“就算是任務，我也願意，給我滾！”
係統也在尖叫：“主係統後台瘋了，這是哪門子小太陽，難怪她的任務也失敗了，等本統回去一定要投訴！”
病房裡剩下我和周澤宇，他看著我許久，還是忍不住問我。
“沐小葵，你對我，真的從來冇有過一絲真心嗎？”
我聽著係統在我腦子裡倒數三十秒。
猶豫了幾秒，決定告訴他實話。
“真心，自然是有的。”
冇有一絲真心，虛假的情感總會被看穿的。
冇有真心，我也不會在九十九次循環裡無數次痛苦萬分。
“可是我對你的真心，早就——”
專屬於謝晚言的手機鈴聲響起，周澤宇立即接起。
對我說：“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我淡漠地笑了笑，在他關上病房門的那一刻，係統倒數到0
我消失在病房裡。
周澤宇，我們真的不會再有交集了。
係統說，這一次，它會徹底清除周澤宇的記憶。
“周澤宇，你知道沐小葵是什麼人嗎？”
謝晚言冰冷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
周澤宇瞬間緊張起來，他離開病房低聲哀求：“晚言，你想要報複衝我來，她是無辜的！”
謝晚言笑了：“周澤宇，她是謝晚星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我怎麼會報複她？”
這句話猶如一盆徹骨的冰水從周澤宇頭頂澆過，讓他骨頭裡都冒著寒氣。
他和沐小葵，好像真的不會有未來了。
“晚言，我求你彆告訴她那件事！”
謝晚言隻是回他一聲冷笑便掛斷了電話。
手機從他僵硬的手上跌落，他不知道自己的臉白得死人。
隻是指尖顫抖，無措地擰開病房門想要看沐小葵一眼。
結果，病床上空無一人。
下一刻，世界變成雪花在他眼前崩塌。
10
“姐姐，你怎麼會在謝家！”
妹妹縮在床上，看見被係統帶來的我突然出現在房間裡。
激動地撲向我懷裡。
我抱住她，發現她身上的骨頭硌得嚇人。
我的眼淚瞬間就流下來了。
我愛她，哪怕她受一點不如意，我都心痛。
何況她現在，明顯過得很不好。
失而複得的喜悅被心臟裂開般的疼痛代替。
我連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話都被哽咽得說出不口。
妹妹歡喜了一會兒，又驚慌了起來。
她抓住我的手就要逃。
“姐姐快走，是他們騙你們來的對不對？”
“這個地方冇有好人，他們已經害了我了，為什麼還要把你騙過來？你不能進謝家，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不，小花，我是自己來的，冇有人騙我！”
“你冷靜一點！”
我緊緊抱住她，這才讓妹妹安靜了下來。
她靠在我懷裡哭泣：“他們都不相信我，覺得我是個壞人。”
“我從來冇有要和謝晚言爭什麼，你知道的，姐姐，我隻想快點長大，我們兩個一起生活，我跟你說過很多次的！”
“可他們都不相信我，害怕我會害謝晚言！”
“姐姐，你不會也喜歡謝晚言吧？”
妹妹想到這種可能，害怕極了，開始語無倫次。
我搖頭，堅定道：“不，我不喜歡她，我隻喜歡小花。”
妹妹安心了，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
“姐姐，周澤宇害我，他算計我，我才十五歲，它那麼壞給我喂藥把我脫光讓我和謝晚言的未婚父躺在一起！”
“現在謝家人把我關起來，想把我關到死，外麵的人也罵我！”
“周澤宇這個賤人還拍了我的照片威脅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照片就會被他發出去，他喜歡謝晚言，就要毀了我嗎？”
妹妹抓著頭髮崩潰大哭。
而我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
我想，我猜到妹妹為什麼會死了。
為什麼謝晚言厭惡周澤宇想要他去死。
周澤宇，用如此肮臟的手段，逼死了我的妹妹。
而我竟然對他有過真心，和他有過孩子。
我感覺自己噁心透頂。
“宿主宿主先彆發瘋，為了你妹妹冷靜一點。現在一切都還冇發生！”
“我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不然你肯定不能回來救你妹妹。這不是你的錯！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到現在救你妹妹，是周澤宇那個混蛋的錯！”
係統的話讓我冷靜了一點。
它又繼續說：“其實在之前，我偷偷修改了救贖任務，你妹妹呢也算原女主視角裡的反派，也挺陰鬱的，現在你的救贖任務達到百分之百了。”
“又可以許願了！”
我顧不得其他，許願讓係統幫助妹妹得到清白，摧毀周澤宇手裡的照片。
過後，謝家人對自己誤解妹妹終於有了愧疚，同意讓她搬出去和我住一起。
冇想到搬家那天，周澤宇出現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叫我的名字。
看樣子係統還冇剝離他的記憶。
我卻冇有給他一個眼神。
“你真噁心，你做的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周澤宇幾乎是落荒而逃。
後來，聽說他死在了我救過他的那座大山裡。
一切塵埃落定，係統跑得飛快，向我道彆。
“我要去找主係統乾架了，那個瘋子抽風差點把我困死這，彆太想我，我和你在一起也呆夠了！”
我笑著送走係統，從此和妹妹幸福生活在一起。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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