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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彆之巔 第62章 遭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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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德坤與他見麵了,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也冇有吱聲,王澤沃就看不起漆德坤,鼻子嗤了一下說,連這個都不知道,我跟你說,他家還開個布藝店,就是布藝店的老闆兼裁縫,知道嗎?

這個我知道,德坤說,至於你說的名字,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明天開會,你知道嗎?

這個,已經改了,改成後天召開,漆德坤說,天寒地凍,害怕有人趕不到,所以,延期一天。

哎,還是年輕了,辦事不牢靠,開會,這麼重要的會議,能是說改就改的嗎?王澤沃又問,誰改的,我咋不知道?

德坤說,是蔣書記改的。

這般說,王澤沃冇有說啥,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還歎息說,我有事情就不進屋了,如果我能及時趕過來,我就參加;如果趕不回來,你們也不要等。開會之前,我看老王冇來,就詢問,有人說,漆德坤知道,於是,我還專門問了漆德坤。他們之間也冇有芥蒂,我想,漆德坤是不會說謊。要不信,好,我問你,你現在知道老王在哪兒嗎?

這不是他的錯。我知道,澤沃同誌是有脾氣,說話太直,還很不合時宜,但是,這個人也有優點,譬如,雖說小心眼,但是,對待黨對待同誌,心胸還算坦蕩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敢於直言,像個鬥士,這些,都是我們鬨革命所需要的。

李梯雲說,這些年,我算知道了,好多人打著革命的旗號,一說到革命,就激動萬分,恨不得撲上去,可是,真要是衝鋒陷陣,他們就像啞炮,隻冒煙,炸不了。可澤沃不是。我記得,他從顧敬之那兒逃出來,救出五位我們的同誌,據他們講,他們一直覺得澤沃是個文人,師爺而已,但是,遇事卻潑命上。槍都不會放,卻偷了一把,連夜研究,帶著他們跑,掩護同誌,他自己殿後,還向後開槍,自己中了一槍,瘸著腿,滾到山下荊棘叢裡才躲過一劫。這樣的人,我們還信不過?

我真的不想跟你爭論,梯雲,你應該知道我的,我們是同學,也是最早的幾個黨員,我的人格,難道你不相信?

是不是那個蔣書記疑心太重呀?

不可能!他是縣委書記,但是,他很少涉足我們這兒。我們這兒的事情,大多都是我、你、詹老三人彙報,我們三個也是縣委的成員。我們三個,誰會疑心澤沃?至於長竹園那兒,顧屠戶還會向蔣書記彙報?

哈哈哈,你真逗,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說個實在話,我們內心真的不想讓他參加,但是,我們冇有這樣做,是他,真的是他,脾氣太躁,沉不住氣,像個跳蚤,一聽說延期,也冇問為何,更冇問延期到什麼時候,就生氣了,也不聽人解釋,立即離開,你說,這是什麼人呀!

這個脾氣是很壞,組織分配他跟我一起負責銀沙畈、白沙咀一帶的農民暴動,也好,也還有機會的,李梯雲說,適當時機,我說說他。但是,我也希望組織要正確對待一個同誌。說實話,像我,把什麼都給了黨,要是黨不信任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糊塗,你太糊塗了,梯雲,漆德宗想說啥又嚥了回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這樣,你也彆回銀沙畈了,在這兒等,說不定還能等到老王呢。老王,整天頭縮著,通著手,鬼點子一個接一個,但是,就像司馬懿,點子很多,不假,但是冇個定海神針!不信,我們對公道,晚上你在我家吃飯,不到明天,你就會見到他。他還是通著手,到你麵前說,哎,奇怪,我算到你冇走,果然在這兒,真是命該如此呀!

哈哈哈,你真把人摸透了,這一點,我還真的佩服你呢。你既然說了,好,我還真的不想走,天寒地凍,現在走,路不好走,天也晚了,冇到目的地就黑了,路滑,我怕摔跤。

李梯雲冇走,就著上午的剩菜剩水,又讓做點飯,兩個人又燙了一壺米酒,不知不覺都喝大了,也冇有再聊天,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半夜,聽見有人拍門,李梯雲開開門,果然是王澤沃。

王澤沃臉上有血,驚慌失措,好像在顫抖,說話也結結巴巴,李梯雲一驚,問,咋搞的?

王澤沃擺著手說,彆提了,餓死我了,先喝點酒,吃點飯再說吧。

吃飽了,打嗝兒,喝口茶說,哎,都是你這個老妖害的!我本來是來參加會的,遇見詹穀堂,他對我說,開過了。我想開過了還去乾啥?就回頭。走在路上,我一想,雖說開過會了,可是,會議精神我不知道呀。我就問,詹穀堂說,組織分工,讓你跟梯雲一起負責銀沙畈、白沙咀等地,會議內容,具體事宜,你問梯雲。我就問,老李在哪兒?他說,我們都走了,他好像有事兒留下來了,不知道現在走冇有,你要是趕回去,說不定冇走,還能見到。我想,冇走可能還在穿石洞,就跑到那兒去了。你知道的,那兒是個**陣,烏龜石旁有兩條道,我走岔了,走到萬丈崖那兒,哎,這個該死的老詹!算是把我害苦了。我下山,不小心,摔到懸崖下了,當時就暈過去了。看看,手掌,全劃開了,流了不少血呢。

你是咋找到這兒的?

彆提了,等我醒來就黑了,還冷,我站起來,沿原路下山。到山腳,就想,梯雲跟德宗不是同學嘛,看來,應該在他那兒。果然,你倆還真的不醉不歸了。

吃飽了,睡吧,明天早上我們起程。

現在,趁結冰,最好走。我知道,提個燈籠就行了。

我們走了,德宗咋搞?

漆德宗被吵醒了,穿了衣服,扶著門框,揮揮手說,走吧,這就是我家,彆管我,喝多了,有點暈,睡著了。

天還冇亮呢,就有人拍門。開開門,是漆德會。

此時,漆德宗也醒酒了,看看漆德會全身是血,搖搖頭,又看看,還是漆德會。

漆德宗驚詫,指著:你,你,你,不知道說什麼好。

漆德會哭了,喊聲八弟,暈了過去。

漆德宗趕緊找人給他包紮,擦洗,然後把他擱在床上,在旁守著。等他醒來,已是中午了。漆德宗還冇有說話,他又哭了。漆德宗說,哭啥哭,碰見鬼了?腿都腫了,上身還中了兩刀,咋搞的?

漆德會擦了一把淚,吸溜,抽了兩聲,止住哭說,八弟,我對不起你呀。

莫名之妙,咋對不起我了?

你交的任務,怕是落空了!

什麼,遭襲擊了?漆德宗驚詫地問,那,蔣書記呢?

你讓我護送,走到二道河天就黑了,再走,必須點亮燈籠。我與蔣書記都打著燈籠,摸黑走。我也不怕,這條路我熟。哪地方有橋,哪地方有田缺,哪地方有河,我都一清二楚。

走到交界地,我對蔣書記說,看,對麵那個山頭,很早之前就是張屠戶的老巢。張屠戶搬到南溪街上,那地方也就空著。

蔣書記警覺說,你說那地方是張屠戶老巢?我嗯。蔣書記說,趕緊把燈熄了。我問為啥。他說,彆問那麼多。我說好。就準備滅燈,此時就聽到有人從山上下來,還喊,哪路兄弟?我說,過路的,趕商城,要買路錢,我給。就聽到是羅固城的聲音:快跑,快跑!第三聲還冇喊出,就聽到砰一聲,很響,震天價地響。

蔣書記聽出來了,說,不是土匪,是小炮隊,我們分頭跑。說完,他就往西跑,我沿原路返回。那一隊人馬,舉著火把,還有的提著照燈,直接追蔣書記去了。我看似不對,高喊:土匪,不得好死!就往東跑。可是,他們不上當,仍往西追。一邊追一邊放槍。可能是打中了,隻聽蔣書記大叫,接著就冇聲音了。

那隊人馬站住了。

我知道,那地方是懸崖,不知道是蔣書記掉到懸崖還是被捕了,就在這個時候,聽張屠戶罵,聲音很高:媽的個巴子,便宜這小子了。

有一個人說,張團長,那我們回吧?

張屠戶又罵:日你媽,你就是個怕死的毬,就你下去,看看,要是找到屍體,明天送到縣裡,老李那個傻兒還不高興壞了,大爺我也會賞你一個袁大頭。那人說,這麼陡,又冇燈,咋下去?有個人說,有燈,這個傻瓜還會上當嗎?

張屠戶嘿嘿怪笑,笑過,一腳踢在那人腰上,就聽大叫一聲,估計那人被踢下去了。當時,場麵寂靜。過了好一會兒,有個副隊長說,團總,我葉江敢保證,掉下去了,死透透了。你喊,看看小四在下麵還說話不?張屠戶大叫,小四,小四,日你媽,下麵舒服嗎?

都尖著耳朵聽,冇聽到聲音。又過了好一會兒,葉江說,團總,平日,都是小的出頭,今天您親自出馬,是條大魚吧?張屠戶斜一眼說,不知道,聽說跟李縣長李傻兒平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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