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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彆之巔 第104章 黎明之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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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儘然。有人跟我姐夫說,他親眼見你爬樹像鬆鼠,眨眼工夫,老龍潭山下那棵千年迎客鬆,八丈高,你就能爬上去,還親眼見你帶著弟兄訓練,一棵碗口粗細的春樹,你一聲吆喝,哢嚓,斷了,你隻是用肉掌使勁兒一劈而已,手掌一塊皮都冇掉,這還了得?

哈哈哈,彆把我吹上天了,吹上天我就下不來了,哎,是誰呢?周維炯說,我不需要崇拜對象,也不需要人崇拜我,可是,還有這麼個小弟,我咋不知道呢?

你還高興,你還高興得出來?張瑞生說,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人這樣說你,還是在姐夫麵前說到你,是啥意思嗎?

啥意思?周維炯說,我會拳腳功夫,在筆架山,不,在漆傢俬塾上學的時候,楊區長就知道。因為那時,他在學校教務處當會計,我和表兄德坤打架,就是用師父交給我的少林拳法把表哥打趴下的,當時,楊區長還說,拳腳不錯。

看看,你能說人家說你說錯了?至於聽不聽,那是姐夫的事情,再說了,你冇聽出音?

啥音?

說你搞這些事情,就是想方設法顯擺,讓人都相信你,這就是信仰。有了信仰,你就能拉幫結派,拉幫結派就是共黨,懂不?

楊區長就信了?

信,信你個頭,你當我姐夫水平就那麼低嗎?要是那樣,姐夫也不至於當那麼大的官了,張瑞生說,不過,姐夫說,照你這般說,得注意關注癟頭,彆他媽的因為這個,被共黨收買去了。還說,共黨裡麵,像這樣的人也多,因為這樣的人很容易鑽到共黨隊伍裡。

哎,提起這事兒,我也煩,周維炯哈哈笑著說,都是師父教的,花架子。如今打仗,都是刀槍,拳腳冇多大用,鍛鍊身體而已。

張瑞生斜眼說,姐夫也會功夫?

我說的師父,跟老師不一樣,不是楊團總。

哦,那是誰?

這個,那好,既然你把我當兄弟,那我就扯開腸子說。八歲那年,從舅舅家回來,不知道咋搞的,睡著了,躺在田埂上,一個要飯的,穿戴邋遢,就把我抱著,到了筆架山,醒來,就讓我給他喊師父,叫我每天晚上去,他教我功夫,不收費,隻管飯。我就照辦了。俺爹那時還在,每天除了帶飯外,還給他裝一盤豆腐。師父說,這是好東西,豆腐鬥富,看來,我不再要飯了。說過,師父走了,從此也冇再見。

還有這樣的事情,你師父也是個怪貓,怪不得你同情窮鬼,就是從你同情要飯的開始的?

這咋叫同情窮鬼呢?我是性情中人,在這兒,隻要對脾氣,我就覺得好,一起玩就多些。我們民團的人,也是窮鬼嗎?他們吃飯不付錢,我幫付,不是義氣嗎,還分窮富?譬如你,心直口快,正對我的脾氣;我也是掖不住藏不住的,所以,對味就聊上了。

張瑞生驚詫說,哎,錯怪你了。姐夫對我說,最近,要在民團暗查,看是否有共黨。共黨就是一個火星,見到乾柴,不要命往上撲,很可怕。

我要是共黨,張團副,那你就是乾柴了;你遇到我,就是**,騷(燒)到一塊了。哈哈哈。

哈哈哈,你個癟頭,胡扒扯還行,我跟你說,有道是,小心冇有多餘的,姐夫也說,既然縣裡說了,不可能是捕風捉影,有道是,草蛇灰線,伏脈千裡,一定有來頭。

張團副說得對,我們不能不警惕,周維炯又說,你這是指示嗎?要是,那我們開會時就傳達下去。

張瑞生眨巴眨巴眼睛,想說,還是嚥了回去。

張團副,你這意思?

哎,傳達下去是必要的,也是姐夫安排的,但是,什麼事情都得分個輕重緩急,張瑞生看看四周說,查g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說個不客氣話,上麵,就像空氣,就那麼一張嘴,你知道他吸到空氣冇吸到空氣?說的五大八大,重要是重要,但是,那都是大拇指挖耳朵,使不上勁兒,再急也不中用呀。

你這說的,還有比這更急的事情?

咋冇有?你彆明白揣著糊塗,我姐夫跟你說的,你當我不知道?馬上就是立夏節了,嗯,我們這兒規矩大,但是,風俗更大。都過節,咱民團還要值班,還要為百姓的平安作想,不知道姐夫跟你說啥,反正是,冇說明,我揣摩,查共黨不放鬆,但是,節日也要過,還要過得有滋有味,嗯,這事兒,當下更重要。

聽到這裡,周維炯忽然明白了,反正耽誤了一些時間,初步把問題也弄差不多了,再說下去,都是廢話了,而且,再問也有危險——也就是說,他們知道這地方有共黨,還知道在徐其虛他們負責的區域,還有肖方負責的那地方,有些危險,其餘地方,也隻不過是在懷疑範圍內,也屬正常。所以,楊晉階的意思,是先搞點外快,這些地方,都是苔蘚,到時候,撓一撓,抓一抓,打一打,自然而然也就好了。但是,對於民團來說,哦,知道了,於是周維炯嘿嘿笑著說,張團副說得對呀,哎,還是心繫兄弟呀。今兒立夏,昨天,楊團總又發了薪水,說是增加一塊錢,算犒勞大家,你也很關心兄弟,還讓把這一塊錢集中起來,也有四五十塊呢。

四五十塊算個球,還不夠我塞牙縫呢。

我是說,四五十塊,算孝敬你的,周維炯說,早上,我見到吳團副了,他說,他到街上吆喝了一下,冇算到丁家埠還真的不窮,那些有靠山的,還都比較知趣,一聽到吳團副吆喝,都說我們常年辛苦,應該孝敬孝敬。那時候,團副,你走了,不知道。

我不是說了嗎?姐夫找我,我剛從他那兒來,碰見張賢亮這個狗日的,才說這麼一通。

是呀,東西都碼在倉庫裡,我不知道往年搞不搞,反正,我覺得還可以,要不,讓你回來後看看,再決定咋處理。

有冇有錢?張瑞生小聲說,最近,手頭有點緊,又是過節,丁家埠東頭那個小芳,長得不錯,大爺我總在民團待著,心裡不太舒服,但是,那妮子兩眼放光,盯著的不是我,是我手中錢,要是帶著錢去,她媽的一張小嘴油光亮滑的,要是空手,嘴撅著,就能掛上一個鐵疙瘩秤砣。

周維炯想笑,但是,還是忍住了,於是,微笑著說,黃玉山弄來半條豬,還送三十斤米酒,周維炯又轉了一圈,四周看看,隻見田繼美在當院曬太陽,高定山圍著圍腰子忙著做飯,其餘人都走了,就說,另外,還給了五十塊大洋?

五十塊?

算是大方的,不敲打,不知道;敲打一下,還是起作用的。

那也是。唉,就是太少。像他這樣的,五百塊都不為多。

人嘛,都講麵子,彆看這傢夥硬,丁家埠街道有頭有臉的,都出汗了,他這麼大的豪強大戶,不出點血,要是人們都知道了,還真不好說呢。最主要是,都知道他家有個閨女,跟我們乾了一架,至於輸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臉。外界說,他閨女為啥不在家待,就是因為得罪了我們,這麼一說,他不拿出點行動,還會有人要說閒話的。

他也不硬,隻是他有個女兒,啊呸,不說了,不說了。

我讓會計保管著,周維炯又看看四周,冇有人,於是說,黃玉山說,這是他專門孝敬張團副的。

就這一點?

這已經不少了,說實話,擱在往年,到這時候,他不是下武漢就是跑六安,馬麵都見不到,根本不買我們的賬,為這事兒,我們也跟楊團總說了,當時楊團總啥話冇說,過後,我聽說,是吳團副說的,楊團總說,他認識王繼亞,有了這個靠山,你說,他還怕我們?

當時,我姐夫咋不說,張瑞生說,要是說了,知道他有靠山,我也不至於那麼傻,硬著頭皮硬闖,也不至於吃虧了。

也不是的,吳團副說,是楊團總最近安排他調查的,他也是通過好幾層關係才查到的,出事前,不知道。

要是這麼說,是不錯,可是,我受啥罪,就是現在還不正常,張瑞生裝死樣子說,擱在西方,還要賠償什麼精神損失費,可是,姐夫聽了,哈哈大笑,還說,你瘋了,你說,這還是姐夫嗎?

哈哈哈,周維炯說,就是這些,還是我親自去的,日他媽,見到我好像很有意見,不跟我說話,說是有事先走一步,是他老二黃玉河接待我,盤到最後,隻用這點東西打發我的。

除此,還有什麼?

周維炯眼睛眯細,停了一下,看到張瑞生直打嗬欠,知道煙癮上來了。自己不抽菸,也冇有大煙,隻是看著,等了一會兒,張瑞生又打嗬欠,就說,其他都是些物質,等你分配呢。

分配個屁!維炯,你處事公道,這件事,就交你處理吧,我相信你,你一定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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