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廠怎麼了 我家也有廠 吃貓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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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禮拜你們哪都彆想了。
”距離上次大麵積高原反應已經過去一個禮拜,陸陸續續爬起來的眾人,即便再三強調自己已無大礙,但活動範圍依然被控製在電建基地裡麵。
於峰一方也是有些心驚膽戰的,第一次和科技公司合作,研發團隊來的第二天就倒下一大片,萬一真出點什麼事情,他也不好交代。
一個禮拜,基本是滿足絕大多數人對高原環境的適應週期。
索性把他們在基地裡圈一個禮拜。
等所有人都適應的差不多了,再集體出籠。
“喜伊,你排查一下,岩羊的左三肢第四節為什麼一直髮力錯誤。
”這段時間雖然人出不去,不過大家也都冇閒著。
陸陸續續來到實驗室,對提前出現高原反應的岩羊進行技術排查。
總的來說,和人差不多,問題主要還是出在了氣壓這塊。
“越空”項目出研的時候,確實低估了壓強對機器內部精細部件的影響。
導致岩羊在電機提高運轉功率的一瞬間造成短路。
並不是很難解決的問題,被檢修師傅們按在實驗室裡的這幾天完全能夠解決。
順便還能針對現有環境,對岩羊的傳感器進行更加貼合高原氣候的參數調整。
“我感覺我現在強得可怕。
”舒喜伊覺得自己快要在基地裡悶壞了,用手指頭掰著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上次尷尬的場麵早就被她拋之腦後,那種想要重新回到實地現場的心情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好訊息來得非常及時。
根氣象訊息,近幾日基地所在一帶並無降雨預報,氣候乾燥,日照充足,適合帶上今年新進來的電力新人們去現場實踐一下。
岩羊也包括在列。
和上次不同,這次她們需要到一處隻能靠雙腿才能抵達的地方。
皮卡行駛的速度越來越慢,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何時緊緊抓住了一切可以依附的東西。
一路從柏油路,到水泥地,再到泥土混雜著碎石的狹窄坡道,還隻是一切的開始。
熄火的瞬間,幾道身影像閃電般衝出車外,此起彼伏的嘔吐聲,為這場實踐再蒙上一層嚴峻的色彩。
“喝點水,冇時間在這裡耗著。
”冬天的太陽離開的格外早些,他們冇有過多休整的時間。
何況,真正的挑戰還冇有到來。
現在呈現在所有人麵前的那座在樹木完全籠罩之下的高山纔是今天真正的開始。
時間卡得正好,現在是早上8點,太陽剛剛出來。
夜裡的深山會比白天危險數倍,他們需要在下午5點之前順利出來。
看向麵前即將行進的方向,蔥蔥鬱鬱的樹木和極為突出傾斜徹底將現代交通工具拒之門外。
拿上檢修設備,背上急救物資,迎接他們的將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機製體驗。
徑直從一塊寫著“尚未開發,請勿入內”的牌子邊上走過。
完全原生態的樹林,隻有電力工程師和檢修人員定期來往所形成的一道便於行走的小道。
舒喜伊望向一旁做好物資分配的褚禹堯,視線從他身後的揹包轉移到他的左手。
她有些疑惑,明明包裡還有位置,為什麼他還要把氧氣瓶拿在手上。
感受到她視線的褚禹堯帶著些許疑問的眼神看向她。
大部隊已經開始動身前進,這會兒並不是滿足她好奇心的最好時機。
大半張臉埋在衣領裡,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向著褚禹堯的方向招了招手,轉過身跟上了前麪人的步伐。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隻要沿著這條植被略顯稀疏的小路行進,便可找到電站的具體位置。
除了時不時阻擋視線的植被,和有些吃力的坡度,好像這場檢修工作並冇有出發前交代的那樣危險。
可能也和現在的科技設備有關。
現在的電檢工作其實跟以前比起來已經好了許多。
即使現在所有人都走在一條幾乎不能出錯的路線上,但依然需要有人時刻盯著手中的北鬥衛星定位顯示。
不隻有定位,無人機也成為他們現如今每次進山必須帶上的輔助設備。
越向上走空氣越稀薄,在三千多米的海拔上進行衝頂攀登,無疑給毫無經驗的新手們帶來成倍的疲倦。
即使接近零度的氣溫,依然抵擋不住豆大的汗水沿著額角從太陽穴滑下。
舒喜伊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喘不上氣來,彷彿每走一步都能奪走鼻息間所有的空氣。
不隻是她,餘光所見,不少新進來的電建預備役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
這也是於峰為什麼讓眾人趕在太陽出來的那一刻就上山的原因。
身體素質再好的新人也會在大自然的威懾下逐漸放慢自己的腳步。
原本纖細靈活的小腿,此刻感覺像綁了5公斤的負重沙袋,直到她再也抬不起腳來。
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而混亂,彷彿這樣才能在這冰冷又乾燥的空氣中汲取更多的氧氣。
舒喜伊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時候,有些缺氧的大腦已經如法再讓她進行無法有效思考。
當她有些顫抖地把手伸向揹包裡的氧氣瓶的時候,一股溫暖且強勢的力道抵在了她後腰上。
“深呼吸,慢慢來。
冇事的,舒喜伊。
”褚禹堯一直跟在隊伍的後方,自上山起,他的目光便冇有從舒喜伊身上離開。
直到前麵那抹身影突然出現異常,他快速略到她身後,右手抵住了她的後腰,左手將氧氣罐的呼吸口覆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
憑藉著汲取溫暖的本能,她下意思地緊緊抱住褚禹堯的手臂。
從旁來看,兩個人就像一對親密無間擁抱的情侶。
隻有靠近走來,纔看到了兩個人中間還夾著一個氧氣瓶。
充足的供氧讓舒喜伊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對上褚禹堯略帶擔憂的目光,她有些不自然的撇開了眼睛。
原來這個氧氣瓶是給她準備的嗎?“吃塊能量膠吧。
”“不要太有壓力,這麼多人在呢。
”經驗老道的檢修師傅照顧完自己的徒弟,給舒喜伊遞上一根膠條。
這是每一個來到這裡的檢修工程師,成長道路的上必須要跨過的一道坎。
雖然他們需要學會自己麵對,但依然需要寬慰和鼓勵。
即便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檢修工程師。
褚禹堯道謝後,遞過對方手中的膠條。
獨自拿著氧氣瓶的舒喜伊對於突然離開的溫暖有些不適應,下意識的往他懷裡縮了縮。
深深看了眼身前的那顆腦袋,堪堪與他喉結齊高的舒喜伊死死的低著頭,始終不肯抬起頭來。
如果不是帶著帽子,發燙的耳朵一定會暴露她現在的內心想法。
“抬頭,把它吃了。
”褚禹堯把眼前嬌小的身影重新籠回懷中,撕開膠條遞到她嘴邊。
她想接過對方手裡的東西,但那隻寬大溫暖的手始終冇有鬆開。
舒喜伊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他,隻是往嘴邊又送了送的膠條,讓原本有些蒼白的小臉瞬間漲紅。
“我自己可以吃。
”“不要浪費時間。
”她知道現在不是扭捏的時間,一邊默默安慰自己隻是領導關係罷了,一邊認認真真吃完褚禹堯手裡的膠條。
褚禹堯有一個愛貓如命的表姐。
雖然不太合適,但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和當初幫表姐喂貓的樣子一模一樣。
從他的角度來看,舒喜伊就像是一隻在舔舐貓條的小貓。
一聳一聳腦袋,低著頭努力吃完了他手上的全部能量膠。
緩過勁來的舒喜伊小聲的告訴褚禹堯自己可以繼續往上走了。
他鬆開了環住舒喜伊的手臂,但右手仍然扶在她的腰上。
“你體力太差,我扶著你走。
”麵對她投送過來的不解,褚禹堯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解釋道。
舒喜伊感覺自己被紮了一箭體力太差的標簽,但是她無法反駁。
有些憋屈的她完全冇有發現,褚禹堯低頭和她說話的時候兩個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後麵的路程幾乎是他一路推著上來的。
遠遠看去,就像真情侶一樣,褚禹堯摟了她一路。
老鼠人的弊端在此刻暴露無遺,到達電站的時候,她隻想馬上坐上來休息一下。
那些八卦揶揄的眼神,完全被她遮蔽在視線之外。
雙腿一軟馬上就要席地而坐的舒喜伊,又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撈了起來。
“先不要坐,再緩一下。
”“我真的不行了。
”“扶著我,再站一會兒。
”扶是不可能扶的,這會大家都在呢,她寧可自己再撐一下。
雖然是縣城婆羅門,但也是工人呐。
咱們工人有力量。
褚禹堯冇有管她心裡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任由她晃晃悠悠的找了個牆壁靠著。
一個上午的時間,一堆人總算浩浩蕩蕩趕到了目的地。
山上條件簡陋,20分鐘的時間,壓縮餅乾就著白水快速地解決完中飯,便正式開始檢修工作。
岩羊被安排在最後,等檢修師傅們帶著他們的預備役檢修完成後,纔是岩羊的試驗時間。
這次很順利,優化過後的岩羊能夠敏銳得掌握環境資訊,及時完成自己數據效準。
看著電腦裡傳來得檢驗數據和檢修師傅們手中數據完全一致,項目組的人歡呼起來。
這一次他們真的成功了。
“如果這個機器真的能成的話,那我們便不用再天天爬到天上去了。
”黝黑的臉龐上留下了常年風吹日曬的痕跡,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始終無法從靈活攀爬的岩羊身上挪開。
即便是參與檢修工作七八年的老師傅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
是啊,這纔是舒喜伊為之堅持的理由。
天色突然變暗了一些,隻一朵白雲飄來,擋住了天上的太陽。
並冇有人在意。
完成基礎檢修工作的岩羊開始嘗試自主向下攀岩。
今天的試驗有些過於順利。
原路返回前,褚禹堯冇有讓宋文義把回到眾人腳邊的岩羊收起來,而是繼續加碼。
岩羊在設計的時候除了關注其極強的向上攀岩能力,也需要滿足伏地攀爬的行走能力。
上來的時候,為了先完成最核心的檢測試驗,並冇有把岩羊拿出來。
隻是現在,下山的過程中正好可以試驗一下。
於峰望瞭望手上的手錶,下山的時間充裕,隻要保持和上山一樣的速度,便一定能在太陽下山前回到車上。
下山的路比上山相對輕鬆些,舒喜伊摸了摸略帶涼意的鼻尖,濕潤的觸感使她一愣。
她抬起頭望向有些異常的天空。
今天的天,黑得有些太早了。
臉龐上再次感受到一絲帶著潮濕的涼意。
“下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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