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熔爐，從死囚營殺到冠軍侯 第220章 氣度折人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偌大的點將台之上，十萬風雷軍將士的目光如同一道道實質化的探照燈，死死地聚焦在那道負手而立、衣角甚至都未曾有半分褶皺的少年身影之上。
那眼神之中早已沒了之前的質疑與不屑，隻剩下最純粹也最原始的敬畏與震撼。
他們看到了什麼？
他們看到了一場足以被載入風雷軍史冊的巔峰對決。
他們看到了那位在他們心中早已如同不敗戰神般的老牌都統葛明，是如何在那如同神魔降世般的少年麵前，被摧枯拉朽般地徹底碾壓。
從始至終，對方甚至連兵刃都未曾動用，僅僅隻憑著一雙肉掌，便已然將一位早已踏足了蛟龍境高階的頂尖強者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已經不是「妖孽」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這是神跡。
是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靈魂戰栗的無上神話。
「咕嚕……」
人群之中，不知是誰艱難地嚥了口唾沫。
那聲音在寂靜的點將台之上顯得異常的刺耳，也瞬間將所有人從那無儘的震撼之中拉回了現實。
短暫的沉寂之後，轟然爆發的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狂熱也更加響亮的驚天歡呼。
「楚都統神威！」
「楚都統無敵！」
山呼海嘯般的咆哮聲直衝雲霄，幾乎要將整個幽冥關的頂棚都徹底掀翻。
他們在為一位新王的誕生而歡呼。
他們在為自己能親眼見證這一傳奇時刻而自豪。
高台之上，徐屠和呂陽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發自內心的苦笑。
「這個怪物……」
徐屠在心中發出了第一百零八次感慨。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高估這個少年的實力了，卻沒想到還是遠遠地低估了。
「看來，我風雷軍是真的要出一條足以攪動天下風雲的真龍了啊。」
呂陽的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欣慰與與有榮焉。
而那高坐於帥位之上的葉炎城，看著那在十萬大軍的歡呼聲中依舊平靜如水的少年身影，那張如同刀削斧鑿般的剛毅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讚許笑容。
寵辱不驚，心性如妖。
此子，未來不可限量。
……
點將台中央，楚絕緩緩地收起了那足以鎮壓天地的神王與蠻象虛影。
他無視了周圍那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熱血沸騰的山呼海嘯，隻是緩緩地走到了那早已心如死灰、如同敗犬般癱軟在地的葛明麵前。
他緩緩地蹲下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還能站起來嗎？」
平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卻如同最溫暖的陽光，瞬間便照亮了葛明那早已被無儘的黑暗與絕望所徹底籠罩的內心。
葛明那本已黯淡無光的眸子之中，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發自內心的錯愕。
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那張年輕而又充滿了無儘自信的臉龐，看著那雙平靜淡漠卻又清澈如水的眸子。
他那顆本已冰冷的心，竟是在這一瞬間沒來由地一暖。
他沒有去接那隻伸向自己的手。
他隻是用那柄早已斷裂的長槍，死死地支撐著自己那早已傷痕累累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從那冰冷的地麵之上重新站了起來。
他可以敗，但他身為一名老兵的尊嚴與驕傲，卻絕不容許任何人踐踏。
哪怕是對方善意的憐憫。
楚絕見狀也是淡然一笑。
他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那雙深邃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雖然敗了，卻依舊不失風骨的老將。
「你的仇。」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會替你報。」
「那些死在寂靜堡的弟兄們的血，也不會白流。」
「我會用那鐵石汗的頭顱，來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
他的話語之中充滿了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信服的魔力。
葛明那本就因為戰敗而略顯蒼白的麵容，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猛地一顫。
他那雙陰鷙的眸子，竟是在這一瞬間微微有些泛紅。
他死死地咬著牙，那具本已因為重傷而有些佝僂的身軀，再次緩緩地挺直。
他看著眼前這個無論是實力、心性、還是氣度都遠超自己不知多少的少年，那顆本就早已高傲了半生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地折服了。
他緩緩地放下了手中那柄早已斷裂的長槍，朝著眼前這個足以做自己孫子輩的少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軍中大禮。
「葛明！」
「心服！」
「口服！」
他的聲音沙啞而乾澀，卻又充滿了發自內心的真誠。
……
整個點將台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撼。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場本該是不死不休的龍爭虎鬥，竟然會以這樣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落幕。
短暫的死寂之後，轟然爆發的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狂熱也更加響亮的震天歡呼。
他們不僅僅是在為楚絕那足以逆天伐上的恐怖實力而歡呼，更是在為他那足以容納百川的廣闊胸襟而喝彩。
高台之上，葉炎城看著那在無數道充滿了敬畏與崇拜的目光注視之下依舊平靜如水的少年身影，那張剛毅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欣慰笑容。
「好。」
「好一個楚絕。」
「本將軍果然沒有看錯你。」
他在心中發出了一聲充滿了無儘感慨的歎息。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纔算是真正地在這派係林立、暗流洶湧的風雷軍中徹底地站穩了腳跟。
他的目光又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那同樣在人群之中，為楚絕那神乎其技的手段而喝彩不已的葉宇。
那雙深邃的眸子之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這小子。」
「跟著他。」
「倒也不錯。」
他緩緩地站起身，一股足以讓天地都為之變色的恐怖威壓，瞬間便將那早已喧囂震天的點將台徹底籠罩。
「都統之爭，已了。」
他的聲音平淡如水，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楚絕。」
「勝！」
「即日起，便為我風雷軍第六都統！」
「兼寂靜堡最高指揮官！」
「三日之後！」
「兵發！」
「北境！」
他的話語之中充滿了無儘的殺意與期待。
他也很想看看，自己親手發掘出來的這塊無上璞玉，在那更加殘酷也更加血腥的北境戰場之上，究竟能綻放出何等璀璨的光芒。
「不過。」
「封侯之路，道阻且長。」
「都統之位，還遠遠不夠。」
「至少。」
「也得先成為……」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