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熔爐,從死囚營殺到冠軍侯 第83章 果決
「晚了。」
楚絕的聲音,冰冷而淡漠,彷彿在宣判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他的手指,沒有因為那黑甲統領的嘶吼,而有絲毫的停頓。
就在此時。
遠處,城門的方向,也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呼喝聲。
「楚校尉,且慢!手下留情!」
楚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森然的冷笑。
現在纔想起來出來阻止?
剛才乾什麼去了?
他心中的殺意,再無半分遏製。
鬆手,弦響!
「追星無痕!」
嗡!
逐風弓的弓弦,發出一聲如同龍吟般的震顫。
那支凝聚了楚絕無儘殺機的破甲箭,瞬間化作了一道流星閃電,穿梭虛空!
箭矢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尖銳刺耳的嘯聲。
一箭,化作九道真假難辨的幻影,從四麵八方,將那黑甲統領的所有退路,儘數封死!
而真正的殺機,則無聲無息地,隱藏在那絢爛的幻影之後!
那名黑甲統領,隻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氣息,將自己牢牢鎖定。
他亡魂大冒,睚眥欲裂。
「你敢!」
他發出了生命中最後一聲不甘的咆哮,拚儘全力,將自己莽牛境的神力,瘋狂地灌注於手中的戰刀之上,舞出了一片密不透風的刀幕,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但,一切都是徒勞。
噗嗤!
一聲利箭入肉的沉悶聲響,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城牆。
在無數雙駭然的目光注視之下。
那名黑甲統領的眉心正中,多出了一個血洞。
他所有的動作,瞬間凝固。
臉上的驚恐與不敢置信,永遠地定格在了那一刻。
隨即,他那魁梧的身軀,便如同被抽掉了骨頭一般,軟軟地向後倒下,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整個城牆之上,瞬間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守城的士卒,都駭然地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的統領……就這麼,死了?
短暫的死寂之後,便是滔天的驚怒。
「他殺了陳統領!」
「反擊!為陳統領報仇!」
城牆之上的副將雙目赤紅,悲憤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刀,便要下令發起攻擊。
然而,他麵對的,是楚絕那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的眼神。
楚絕緩緩地抬起了手。
他身後,那支早已按捺不住的千人鐵軍,瞬間發出了山崩海嘯般的怒吼!
「殺!」
「殺!」
「殺!」
那股由無數殺戮凝聚而成的恐怖煞氣,如同實質的烏雲,朝著城牆,滾滾壓來!
城牆之上的守衛們,在這股驚天動地的殺氣衝擊之下,皆是麵色慘白,雙腿發軟,連手中的兵器都快要握不住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那道從城內傳來的呼喝聲,再次響起,隻是這一次,聲音中充滿了震驚與急切。
「住手!所有人都不許動!」
「都是誤會!一場天大的誤會!」
隻見一群身影,正從城門內,騎著快馬,飛馳而來。
為首的幾人,皆是衣著華服,氣度不凡,一看便知是地位顯赫的大人物。
他們的年紀大多都在中年,身旁還跟隨著不少氣息強橫的護衛,其中,甚至不乏血虎境的強者。
說話的,正是跑在最前麵的那個錦袍中年。他一邊飛馳,一邊對著城牆上的守軍,瘋狂地揮舞著手臂。
「都瞎了嗎!快把吊橋放下!」
城牆上的副將,在悲憤之中,總算是認出了來人。
「是謝家主!」
他彷彿找到了主心骨,指著城下的楚絕,悲憤地喊道:「謝家主!諸位家主!此人殺了陳統領!他一定是馬匪假扮的!」
那錦袍中年,也就是馬王鎮謝家這一分脈的家主,謝廣仁,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飛身上前,不等那副將反應過來,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放肆!」
謝廣仁怒喝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位,是奉葉將軍之命,前來我馬王鎮駐兵的風雷軍校尉,楚絕大人!」
「是誰給你的狗膽,竟敢阻攔校尉大人入城!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那副將,徹底懵了。
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一臉的不敢置信。
楚校尉?
風雷軍?
可……可之前收到的命令,不是說,要給這支新來的駐軍一個下馬威,誰來了也彆讓進嗎?
他瞬間想明白了什麼,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讓他不寒而栗。
自己,竟然成了被推出來送死的棋子!
但他什麼都不敢說,隻是低著頭,身軀微微顫抖。
此時,謝廣仁等人,已經來到了楚絕的馬前。
他們翻身下馬,對著楚絕,齊齊躬身行禮。
「馬王鎮謝家,謝廣仁,見過楚校尉。」
「王家,王英賜,見過楚校尉。」
「白家,白不夜,見過楚校尉。」
剩下的幾位小勢力的主事人,也紛紛跟著見禮。
楚絕心中瞭然。
這謝、王、白三家,應該就是如今馬王鎮中,勢力最大的三股地頭蛇了。
謝廣仁抬起頭,看了一眼城牆之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痛惜與無奈。
「唉,楚校尉,您……您這也太衝動了啊。」
「這陳統領,雖然有些魯莽,但也隻是恪儘職守,例行公事罷了……」
一旁的王家家主王英賜,也跟著附和道:「是啊,校尉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時日,便有馬匪偽裝成我大夏商隊,試圖騙開城門,我等也是吃過大虧的……」
眾人看著陳統領的慘狀,心中皆是暗暗心驚。
他們本來的計劃,隻是想給這個新來的年輕校尉一個下馬威,將他晾在城外,挫一挫他的銳氣,好為日後的談判,爭取到更多的主動權。
卻沒想到,結果,竟會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這位楚校尉的行事風格,哪裡是年輕氣盛?
這分明,就是一頭一言不合,便要擇人而噬的過江猛龍!
狠辣!
果決!
楚絕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幾個演雙簧的家夥,他依舊穩坐於血鱗角馬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
「幾位,在教本校尉做事?」
冰冷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都是猛地一跳。
「不敢!我等不敢!」
謝廣仁等人,連忙再次躬身,連道不敢。
楚絕冷哼一聲,手中的血影刀,遙遙一指城牆上的屍體。
「連馬匪和我大夏正規軍都分不清楚的廢物,留之何用?」
「死有餘辜。」
眾人心悸不已。
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身上,那股如同實質般的恐怖殺氣。
他們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再敢多說一句廢話,那柄還在滴血的戰刀,下一刻,便會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是是是,校尉大人說的是。」
謝廣仁連忙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親自上前,牽住了楚絕的馬韁。
「校尉大人一路辛苦,快請進城。我等,早已為您和麾下的將士們,收拾好了軍營。」
楚絕這才平淡地點了點頭。
隨著城門緩緩開啟,他一馬當先,帶領著他那支殺氣騰騰的千人鐵軍,緩緩駛入了馬王鎮。
街道兩旁,無數聞訊而來的百姓與商賈,紛紛退避,用一種充滿了敬畏與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支新來的軍隊,以及那位傳說中如同殺神一般的少年校尉。
「校尉大人,我等已在府上備好了晚宴,為您接風洗塵,還請您務必賞臉。」謝廣仁跟在馬側,小心翼翼地說道。
楚絕目不斜視。
「知道了,晚點會過去。」
「你們,不用再跟著了。」
謝廣仁等人聞言,腳步一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楚絕的大軍,朝著軍營的方向,揚長而去。
三人站在原地,眯著眼,注視著那道漸行漸遠的挺拔背影,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收斂。
白家家主白不夜,聲音有些乾澀。
「這位楚校尉,很強勢啊。」
王英賜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不好相處。可惜了陳統領,白白送了一條性命。」
謝廣仁的眼中,則是閃過一抹深邃的光芒,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嗬嗬,年輕氣盛,是好事,也是壞事。」
今日之事,本就是他們三家共同預設的。
卻沒想到,一個簡單的下馬威,竟會演變成一場血腥的殺雞儆猴。
謝廣仁的心中,暗暗想著:
「看來,情報有誤啊。這位烈陽侯府的小侯爺,是真的……脫胎換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