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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上京去 章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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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四十七

上京城依舊沉浸於一片聲色犬馬地奢靡氛圍之中,歌舞昇平之景如舊,全然不見危機迫近之態。

拓跋厲彷彿置身事外,近來狀況愈發堪憂,時而清醒如常,時而陷入瘋癲,舉止怪誕。

當下,陳國尚有戰鬥實力的僅餘阿蚩梟一人,拓跋厲恨不能將阿蚩梟劈成幾瓣來用,但有時又沉溺於歡愉之中,絲毫對陳國的安危與存亡全然不在意。

且他對拓跋婉兒的婚事表現得格外上心,事無巨細皆親自過問,好似世間隻有這麼一樁婚事,對如今的危機局勢拋諸腦後。

恒崢自入陳國上京以來,心思縝密,行事謹慎。

經過這段時間的經營與打探,恒崢已然將陳國上層官宦圈摸透,那些達官顯貴間的利益糾葛皆被他熟知。

恒崢三不五時受邀參加一些宴請,他作為公主的未婚夫,在這些場合裡,既不會因身份而低人一等,也不會過於張揚成為眾矢之的。

如此恰到好處地分寸,為他在錯綜複雜地陳國官宦圈中各方運作提供極大方便。

距拓跋婉兒大婚的日子不足十日,盛軍已經攻至施承一帶,距離上京城不過咫尺之遙。

恒崢耐著性子在拓跋厲跟前虛與委蛇,周旋應對,在此過程中,他意外發覺了拓跋厲一個極為獨特且毛骨悚然地飲食習慣。

拓跋厲竟喜生食,時常食用未經烹煮得生肉,更令人膽寒的是,這家夥竟變態到會飲用人血,每每飲過人血後,拓跋厲便如脫胎換骨般容光煥發,好似服用了還魂丹那般,恒崢由此斷定拓跋厲應是患有某種不可言說地病症,這病能侵蝕他的神智,致使他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據傳拓跋厲的母族乃是神秘地巫族,恐怕拓跋厲的這些怪異舉止與病狀跟巫族秘術,或某種特殊血脈脫不了乾係。

不過一國之君時而瘋癲的狀態,對恒崢與拓跋婉兒來說,無疑是十分有利地,這些日子以來,恒崢通過運轉已與上京城門守軍搭上關係,待盛軍攻城那日,他便能裡應外合,助盛軍長驅直入,扭轉局麵,一舉將拓跋厲拿下。

當柳念於蓬城收到前方傳回的捷報時,神色一片淡然,此等戰果,是在她意料之中,如今便要乘勝追擊拿下上京。

柳念與褚之意早已籌劃好趕往前線的事宜,此番接到戰報後便即刻啟程。

且說回那常從事,自他從陳國回來又將糧草運送至蓬城營地後,便如石沉大海,魏懷民幾番都打探不到他的訊息。魏懷民心中憂慮加重,暗自揣測常從事莫不是在返程途中遭遇了什麼不測。

思來想去,魏懷民實在放心不下,便專門傳了一封急訊至嚴曾處,詢問常從事詳情。

嚴曾收到傳訊後,隻提筆簡單回了句:此人已被我扣下,待戰事平息後再行議處。

魏懷民手持回信,看著那寥寥數語,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詳預感,這常從事應是犯下了大罪,但自己作為霍州刺史,不可隨意離開轄區前往千裡之外,隻能將此事暫且擱置,日後再議。

嚴曾這邊為何扣下常從事,自然是他通過柳念知曉了常從事的細作身份,這等人物在如此時期必然不能讓其來去自如,且嚴曾還得知常從事暗中給陳國送去火藥,儘管是配方殘缺不全,威力大打折扣,但在嚴曾這兒,此等行徑已然威脅到盛軍的安危,足以讓常從事死上個百次了。

終於是到了拓跋婉兒與恒崢大婚的前夜,這個喜慶之日的同時,盛軍洶湧而至,兵臨上京城下。

此時的拓跋厲正半昏半醒地躺在由白玉精雕而成的寢塌之上,四周華麗地帷幔隨夜風輕輕蕩起,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霧瘴。

一名侍從神色慌張、腳步匆匆跑進寢殿,將盛軍動向通報於拓跋厲。

然而,榻上那位至高無上地君王聽罷此訊息後,隻微微動了動眼皮,眸中一片混沌,隨後竟發出一陣狂笑,在那笑聲中,夾雜幾分癲狂,幾分不甘,又似無奈與嘲諷,邊笑邊大聲道。

“朕的江山固若金湯,曆經無數風雨而不倒,盛賊怎會輕易打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在寢殿回蕩,久久不散,侍從默然候在榻邊,眼神是不是瞟向皇帝,隻見拓跋厲的麵色因狂笑而變得潮紅,額上青筋凸起,模樣甚是駭人,侍從內心驚恐,不敢再多說半句話。

時間撥回到五日前,柳念與褚之意二人順利追上盛軍的大部隊,會和之後,旋即便與嚴曾等一眾將領商討下一步攻打上京的策略。

上京,這場漫長戰事的最終決戰,在此緊要關頭,阿蚩梟心急如焚趕回上京,肩負起護城重任。

柳念雖與阿蚩梟無甚交集,但恒崢是因阿蚩梟墜崖,誤入上京的這段過往,令她難以忘懷。

碰上這麼個關鍵人物,柳念心裡頭竟莫名湧起興奮勁兒,她暗自思忖,定要好生“招待”這位名將一番。

在商討戰事過程中,柳念麵色凝重,將自己的作戰計劃與大夥兒和盤托出。

“末將以為,此役可采取心理戰與火藥震懾相結合之策。首先,以圍城之法為根基,派遣主力隊伍將上京的四門封鎖,斷其與外界的一切聯絡,使其陷入孤立無援之境。其次,利用火藥,打擊敵軍的水源補給線,令其飲用水源枯竭,糧草不濟,從而在心理上給他們造成巨大的壓力。再者,設法與城內的暗線取得聯係,挑選精銳之師,趁著夜色潛入城中,攜帶火藥直搗敵軍指揮中樞及重要建築,將其一舉摧毀,打亂敵軍的部署與節奏。最後,在心理層麵進行全麵瓦解,散佈謠言,動搖守城軍的軍心,使其士氣崩潰,無心戀戰。若時機成熟,還可利用火藥製造出‘天降烈焰’的震撼假象,營造出一種天命歸於我盛國的氛圍,讓敵軍不戰而屈。”

柳念條理清晰、邏輯嚴密地闡述著自己的計劃,言辭間儘顯果敢與睿智。

嚴曾聽聞此言,眸中儘是驚喜與讚歎,他原本計劃亦是封鎖上京,通過長期包圍之法切斷敵軍補給,這與柳唸的想法不謀而合。

而柳念所提及得派軍潛入上京製造恐慌、營造天命氛圍等策略,如同一把鎖匙打通嚴曾的任督二脈,讓他豁然開朗。

當下,嚴曾不再猶豫,一拍桌案便同意此計劃。

計劃既定,接著便是推進實施,盛軍迅速行動起來,兵分兩路,一路在各要道佈下防線,阻截從陳國各地趕來支援上京的陳軍;另一路日夜兼程,急行軍至上京,在最短時間內對上京形成包圍。

回到此時,上京城內已夜色如墨,似一塊巨大地黑色綢緞,沉沉籠罩著整座城池,然而,城中的百姓們卻睡得不甚安穩。

白日裡,拓跋婉兒便被一眾宮人、儀仗簇擁著接入宮中待嫁,場麵之大,儘顯皇家威嚴。

反觀南宮公主府內,卻是一片靜寂中透著幾分詭異地氛圍,原本應該在府中的駙馬爺恒崢竟不見蹤影。

實際上,此時的恒崢正身處在陳國的伯恩候府之中。他與伯恩候蕭山正緊鑼密鼓地整軍,準備奔赴宮門。

蕭山此人,乃漢人出身,當年拓跋尊在位之時,賜予他伯恩候的爵位,如今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兩鬢染上斑斑白發,卻仍舊精神矍鑠。

在拓跋厲掌權之後,蕭山的地位卻急轉直下,拓跋厲對他頗多猜忌,認為他身為漢人,難以真心歸附,故而對他百般冷落,諸多賞識皆與他無緣。

蕭山本就對拓跋厲那嚴酷暴虐,橫征暴斂的統治方式心懷不滿,多次上奏直諫,言辭懇切地反對他的種種政策,甚至在背地裡憤憤不平地咒罵拓跋厲。

若非蕭山是拓跋尊親封得唯一侯爵,往日有著深厚功績,拓跋厲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意,將他剁了喂狗,以泄心頭之憤。

後來,拓跋厲更是變本加厲,逐漸奪取蕭山手中權力,在朝堂上將他架空,使他成為一個有名無實地閒散人士。

不僅如此,拓跋厲還強娶了蕭山的孫女進宮,肆意侮辱蕭山家的兒郎們,將蕭山的尊嚴踐踏得一文不值。蕭山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將這份仇恨深埋心底。

恒崢正是察覺到了蕭山心中的憤恨,有意去拉攏他,而今兵臨城下,局勢已然明朗,蕭山深知這是改變命運的絕佳時機,便毅然決然地帶著自家的兒孫與恒崢一拍即合,決定先一步殺進皇宮,推翻拓跋厲的殘暴統治。

與此同時,城外的嚴曾與柳念率領著大部隊,已然將上京城圍困多時,四處的城門皆有將士嚴陣以待,把守得密不透風,彷彿連一隻鳥都難以飛出。

期間阿蚩梟一心想要破城而出,為陳軍開啟一條突圍之路,他率自己的精衛,從東門用繩索滑下城牆,打算與嚴曾正麵交鋒,一決高下。

阿蚩梟此人生得虎背熊腰,往那兒一站,塊頭比旁人大了好幾圈,令人望而生畏。

柳念看著嚴曾那略顯蒼老地麵容,心中泛起擔憂,這阿蚩梟勇猛異常,她生怕嚴曾在對陣時會吃虧,便有意阻攔其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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