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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上京去 章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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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六十

近來,嚴如意有些苦惱,卻又弄不明白這股子苦惱究竟從何而來,她本是個爽利性子,平日裡遇到什麼難題都能想方設法解決,可眼下這狀況,卻讓她羞於啟齒,連向身邊親近之人求助都覺難為情。

自嚴珮與霍弘範離世後,嚴家舉家從鎮戎祖宅搬到了永懷,大有與嚴家諸軍同生共死之意。

如此一來,嚴如意來營地的次數愈發頻繁了,她本就生得嬌俏可愛,笑起來時臉頰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每次來到營地,她就像隻歡快的小鳥,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對什麼都好奇。

她時常跟著兄長去演武場,演武場上,將士們個個精神抖擻,喊著響亮號子,進行各種操練,刀槍劍戟在日光下閃爍著寒光,馬蹄與呐喊聲交織在一處,奏響一曲激昂得戰歌。

嚴如意站在一旁,眼睛睜得大大的,被這熱鬨又威武地場景吸引。

她與盧屹言碰麵的次數愈發頻繁,一來二往,嚴如意發覺自己變得奇怪了。

平日裡還好,可隻要盧屹言一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的心就像揣了隻兔兒,“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彷彿要跳出嗓子眼兒。

接著,麵頰上就像被晚霞染上了一般,泛起薄薄紅暈,怎麼都褪不下去。

有一回,盧屹言騎馬從她身邊經過,嚴如意隻覺腦袋“嗡”地一下,整個人都懵了,低著頭不敢看人,連兄長在旁叫她都沒聽見。

等盧屹言走遠了,她纔回過神來,頓時又羞又惱,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她暗罵自己沒出息,隻要盧屹言一出現,這具身子便完全不聽她使喚了。

這天,嚴如意又跟著兄長來到演武場,老遠就瞧見盧屹言在那邊指揮士兵操練,身姿英武瀟灑,她的心又開始“砰砰”直跳,腳步也不自覺慢了下來。

嚴浩良見她沒跟上,回頭喊道。

“如意,快些走呀。”

嚴如意這纔回神,小跑著追上去,嘴裡還不忘埋怨。

“兄長,你走那麼快做什麼呀!”

嚴浩良笑著打趣她。

“我看你是瞧見某人就走不動道兒了吧。”

嚴如意一聽,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跺著腳道。

“兄長你胡說什麼呢!再這樣打趣我,我可不理你了!”

說著,便佯裝生氣地轉過身去。

嚴浩良見妹妹真的急了,連忙哄道。

“好好好,是兄長不對,不該打趣你,不過,你若是真屬意那盧屹言,兄長倒是可以幫你探探口風。”

嚴如意一聽,惱羞成怒。

“誰誰屬意那登徒子啦!兄長你休要亂講!”

嚴如意煩透自己莫名其妙地彆扭,之後的好一段時日,她都藉口在家,再不出來了,還讓盧屹言頗覺奇怪許久

春日的綠茵草原,宛如一塊巨大而柔軟地翠色綢緞,豔陽雖明亮,卻並不熾烈,恰似一層薄紗,輕柔籠罩著大地,草原泛著柔和而溫暖地光澤。

白色氈房旁,一著圓領窄袖長袍的纖細女子,梳著粗黑地兩條辮子,自然垂在肩頭,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顯得溫婉又利落,麵頰紅彤彤地,充滿乾勁的模樣。

她正跟著一白發老婦專心織布,手指線上間靈活穿梭,身旁堆著一叢叢黃白雜糅的羊毛,在微風中輕輕晃蕩。

“阿帕!飯可溫好?”

一道洪亮而爽朗地聲音自遠處傳來,隻見一老一少兩名男子騎著駿馬歸來。

出聲的正是那白須飄飄的老者,他騎在馬上,身姿挺拔,雖已年邁,卻依舊精神矍鑠。

老婦人聽到聲音,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挽起笑容,聲音高昂。

“可餓不著你!”

老者哼了一聲,勒住韁繩,讓馬停下,轉頭與男子打趣。

“瞧瞧,這就是成親幾十年的老婆子,可比不得你們小夫妻,定是甜蜜得很呐!”

男子聽聞此言,並未答話,隻是勾唇笑笑,兩撇八字鬍翹得老高。

到了氈房裡,四人依次打過水,洗淨手上的塵土。

老婦人早已將地毯鋪好,上麵擺放著羊奶和胡餅,羊奶散發著濃鬱奶香,胡餅金黃酥脆,上麵還撒著些許芝麻,讓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四人圍坐在地毯上,開始享用這溫馨餐食,老者端起木碗,喝了一大口羊奶,滿足地咂咂嘴,道。

“這羊奶啊,就是草原上的寶貝,又香又醇。”

老婦笑著給他遞上一張胡餅。

“快吃塊胡餅,彆光喝奶。”

年青地夫妻也笑著拿起胡餅,輕輕咬了一口,酥脆地口感蔓延,搭配醇香羊奶,簡直美味,他們一邊吃著,一邊暢聊,歡聲笑語在氈房裡回蕩。

這是柳念與恒崢進入皮山部落的第五天,二人易容後,扮作骨力大叔和帕雅嬸孃的外侄與侄媳,借著探親由頭,成功宿進其家中。

骨力大叔確有一外侄,隻多年未有來往,他們二老原本有個兒子,早早意外死了,如今有小輩前來探望,自是歡喜接待。

至於柳念與恒崢的身份,自是從鳳媒處獲得的訊息,偽裝十分到位,並未引起懷疑。

來的這段時日,他倆主動幫著骨力大叔家乾活,柳念跟著帕雅嬸娘學習織布、擠奶,心靈手巧地她很快便掌握技巧;恒崢則跟著骨力大叔放牧、修理氈房,身強力壯地他重活累活都搶著乾。

夜幕漸近,草原被黑暗溫柔包裹。

二人就宿在旁邊的小氈房,裡頭陳設簡陋,與營地的條件都比不得,沒有榻具,唯有一張寬大粗糙地毯子,作為安身“床榻”,蓋在身上的,是兩張老舊羊皮。

春日草原,晝夜溫差極大,白日裡陽光暖融,可一到夜裡,冷氣便如鬼魅從氈房縫隙鑽入,肆意穿梭,帶來刺骨寒意。

柳念本就體寒,此刻手腳冰涼,如兩塊寒玉。她蜷縮在地毯上,試圖用微薄體溫溫暖自己,卻也是徒勞,身體仍止不住地偶爾輕顫。

恒崢躺在她身旁,好似已入睡,實則感官敏銳,察覺到柳念細微地顫動。

他緩緩起身,動作輕柔,並未驚擾到她,把自己的羊皮展開,將兩人一起裹住,那帶著他體溫的羊皮,似一層溫暖屏障。

之後,恒崢尋到柳念冰涼地手,握在他寬厚暖和地掌心,為她驅散陣陣襲來的寒意。

柳念在睡夢中似有所感,微微動了動,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卻未醒來。

過了會兒,恒崢覺得僅靠握手不夠,思索片刻,又將柳唸的腳夾在自己□□,這樣便有源源不斷的熱流湧向柳念。

她下意識地往恒崢身邊靠了靠,似在尋找更溫暖的地帶。

恒崢看著她嬌憨的模樣,嘴角上揚,眼中滿是寵溺,他輕輕將人往懷裡攏了攏,讓她頭靠在自己肩膀。

此時,兩人距離極近,溫熱氣息糾纏,恒崢能聞到她發間淡淡清香,混合著草原氣息與少女體香,清新誘人,讓他不受控製地心跳加速。

恒崢清楚,此刻的親密隻是假扮夫妻所需,不能有絲毫逾矩,他努力克製內心衝動,靜靜抱著她,用體溫為她驅散寒冷。

不知過了多久,柳念在睡夢中迷糊起來,她隻覺身旁有個溫暖如日的熱源,本能地想要靠近。

她像隻慵懶地貓兒,在恒崢懷裡拱了拱,順著熱源方向,一點一點鑽到他身下,她頭枕在他胸口,雙手緊緊環抱他的腰,雙腿如藤蔓纏上他的腿,唔,好暖。

恒崢被她的動作驚到,身子僵住,他看著懷中的柳念,柔柔撫摸她的發,在她耳邊輕聲哄道。

“乖,好好睡。”

聲音低沉,帶著無儘寵溺。

又是兩日,春夜草原看似靜謐如常,實則暗流湧動,他們終於等來了西遼殘部。

已是深夜,萬籟俱寂,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柳念半夢半醒之際,隻覺身旁原本的熱源消失,她迷迷糊糊睜眼,就見恒崢已披上外衫,站在氈房門口,正透過那窄縫,全神貫注觀察外麵的動靜。

柳念瞬間清醒,她輕手輕腳起身,腳步放緩,悄然來到恒崢身側,恒崢察覺到她的靠近,偏頭示意她不要出聲,柳念會意點頭,與他一同緊盯著氈房外。

氈房外先是一陣窸窸窣窣地響動,像是有人在草叢中躡手躡腳行進,那聲音細微卻又清晰,彷彿是賊匪們故意發出的試探。

接著,聲響愈發大了,伴隨著一陣急促馬蹄聲,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馬蹄踏在草地上,發出“嘚嘚”聲響,在這寂靜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此刻,隔壁骨力大叔夫妻二人也被這嘈雜聲響吵醒,他“噌”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一邊迅速抄起家夥事,一邊道。

“阿帕,你就在房中待著,莫要出來,我去會會這幫賊人!”

說罷,便大步流星朝著氈房外走去。

他們兩老夫妻飼養著十七頭羊,兩匹馬,數量不算多,前幾次賊匪來犯都未對他們下手,可今夜瞧這動靜,應當是衝著他們來了。

就在骨力大叔要衝出去時,一隻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回頭一看,原是恒崢,便聽他道。

“我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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