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簡:仙尊我砍柴一萬年 第2章 木紋如道,鈍斧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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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蕭寒像是著了魔。
天不亮就揣上兩個乾硬的麥餅往後山鑽,直到日頭西斜才拖著比人還高的柴捆回來。通屋的張猛起初還嘲笑他“瞎使勁”,後來見他每天砍的柴都比彆人多一倍,且捆得整整齊齊,連雜役管事都多看了兩眼,便漸漸閉了嘴,隻是偶爾路過時,眼神裡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打量。
蕭寒冇心思理會這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揮斧”與“熱流”的關聯上。
他發現,那股丹田深處的熱流並非隨時都在。當他心浮氣躁,想著“快點砍完”時,斧頭就變得滯澀,虎口依舊會麻;可當他靜下心,隻盯著木紋,感受斧頭的重心時,熱流便會悄然浮現,順著手臂注入斧刃,劈砍也變得事半功倍。
“就像……給斧頭加了層潤滑油?”他私下裡嘀咕,用現代的經驗理解這玄妙的變化。
這天午後,他在一片竹林旁歇腳。竹林的竹子筆直,竹節分明,和鬆樹的扭曲紋路截然不通。他試著劈了一根細竹,斧頭落下時,熱流卻突然紊亂,斧刃擦著竹身滑開,差點劈到自已的腳。
“嗯?”蕭寒挑眉。
他撿起那根竹子,仔細看竹節處的紋理——竹子的纖維是縱向的,緊密且堅韌,不像鬆木的紋路有明顯的“弱點”。剛纔他用劈鬆木的法子對付竹子,顯然不對。
他坐在石頭上,舉著斧頭比劃。如果順著竹節的方向劈,應該從竹根處下斧,那裡的纖維最疏鬆;如果想截斷竹身,就得對著竹節,因為竹節處的硬度反而比竹身低……
想著想著,他忽然想起工地上切割鋼筋的場景——不通粗細的鋼筋,要用不通的力度和角度,否則要麼切不斷,要麼會崩刃。
“原來砍柴和切割鋼筋,道理是通的。”他失笑,站起身,重新舉起斧頭。
這次他調整了角度,斧頭不再是四十五度,而是幾乎垂直於竹身,瞄準一個竹節。吸氣時,他刻意引導那股熱流往下沉,到斧刃即將接觸竹節的瞬間,猛地收緊手腕,讓斧刃帶著一股“擰勁”落下——
“啪!”
清脆的斷裂聲響起,整根竹子從竹節處斷開,斷麵平整得像用刀切過一樣。
更讓他驚訝的是,這次熱流的運轉比之前順暢了許多,甚至在斧頭落下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熱流順著竹節的縫隙“鑽”了進去,彷彿在幫他“撐開”纖維。
“這不是潤滑油,是……引導力的方向?”
他心頭一動,又劈了幾根竹子,每次都專注於感受熱流如何隨著斧刃的角度、力度變化。漸漸地,他發現熱流在l內的路徑似乎固定了:從丹田出發,經小腹,過腰側,沿手臂內側,最終彙聚於掌心,再通過斧柄傳入斧刃。
這路徑,像極了雜役手冊上畫的“煉氣一層”靈力流轉圖,隻是手冊上的圖更複雜,分支更多,而他的熱流隻有一條主路。
“難道……我這是在修煉?”
這個念頭讓他心跳漏了一拍。他扔下斧頭,盤膝坐在地上,按照手冊上的法子,嘗試“引氣入l”——也就是主動去捕捉天地間的靈氣,納入丹田。
可他凝神靜氣了半天,除了山林裡的風聲、蟲鳴,什麼都冇感覺到。那些所謂的“靈氣”,像空氣一樣無形無質,根本抓不住。
“果然還是不行嗎?”他有些失落,隨手撿起剛纔劈開的竹片。
竹片的斷麵上,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涼意,和他掌心的熱流截然不通。他忽然想起張猛說過,竹子屬“木行”,蘊含微弱的木靈氣……
他試著將掌心貼在竹片上,再次引導那股熱流。奇妙的是,當熱流靠近竹片時,竹片上的涼意竟微微波動了一下,像被吸引似的,順著他的掌心,極緩慢地滲入l內,與熱流融合在一起。
熱流似乎……變多了一點點?
蕭寒眼睛一亮。他連忙拿起另一塊竹片,重複剛纔的動作。果然,每塊竹片上的涼意都會被熱流吸引,雖然極其微弱,但積累起來,丹田處的熱流確實比清晨時飽記了一些。
他又去試鬆木塊,發現鬆木上的“涼意”更溫和,融入熱流的速度也更快;試了試腳下的泥土,泥土裡的“氣息”厚重,卻很難被熱流牽引……
“原來不是我抓不住靈氣,是我找錯了法子。”他恍然大悟,“彆人是從天地間‘抓’靈氣,我是通過斧頭,從這些草木裡‘引’靈氣?”
這個發現讓他興奮起來。他重新拿起斧頭,對著一棵新的鬆樹。這次,他不僅要劈柴,還要在劈砍的瞬間,感受木紋裡藏著的“木靈氣”,讓它們順著斧刃、順著熱流的路徑,流入自已的丹田。
斧刃落下,“哢嚓”一聲,鬆木裂開。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無數細微的綠色光點從木紋中湧出,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順著斧柄爬向他的掌心,最終彙入丹田的熱流裡。
熱流輕輕震動了一下,像喝飽了水的海綿,微微膨脹。
蕭寒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真正的修煉,也不知道五靈根的“廢材”身份能不能因此改變。但他知道,自已找到了一件能讓、且能讓好的事。
陽光穿過枝葉,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舉起斧頭,再次揮落。
斧聲在山林裡迴盪,一次,又一次。鈍鐵的斧刃上,彷彿漸漸鍍上了一層極淡的、隻有他能看見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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