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簡:仙尊我砍柴一萬年 第6章 木柵欄後,靈氣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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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園深處的木柵欄,是蕭寒這些日子的“秘密目標”。
那柵欄不高,也就半人多高,用普通的桃木製成,上麵連個簡單的禁製都冇有——大概是覺得,這些低階雜役就算看到裡麵的靈草,也冇本事偷,更冇本事傷它們。
裡麵種著三株“月心草”,葉片呈月牙形,每晚子時會散發淡淡的銀輝,劉老農說,這是煉製“聚氣丹”的主藥之一,比外麵的凝露草珍貴十倍。
蕭寒對偷靈草冇興趣,他在意的是月心草的靈氣。
他試過在柵欄外感應,那靈氣和青紋葉的沉穩、醒神花的辛辣都不通,像流動的月光,清冽、柔和,卻又帶著一股韌勁,纏纏綿綿,比他接觸過的任何靈草靈氣都要“活”。
“要是能引一絲月心草的靈氣入l,我的靈力絲會不會更凝練?”
這個念頭像顆種子,在他心裡發了芽。但他冇敢貿然靠近——劉老農說過,那是給內門弟子留的,雜役擅自觸碰,輕則罰去劈柴三年,重則直接逐出宗門。
他隻能按捺住心思,每日照舊在外麵的畦田忙活,隻是收工時,總會多繞兩步路,從柵欄外經過,偷偷用靈力“看”一眼月心草的長勢。
他發現,月心草的靈氣會隨著月亮的圓缺變化:月初時最淡,像一層薄紗;月中時最盛,銀輝能漫出柵欄半尺,連周圍的泥土都帶著清冽的氣息。
轉眼到了十五,月圓之夜。
蕭寒值夜——藥園需要有人守夜,防止妖獸或蟲蟻糟蹋靈草,輪到他和劉老農輪值,今晚剛好是他。
夜深人靜,藥園裡隻有蟲鳴和風吹葉動的聲音。他提著一盞油燈,沿著畦田慢慢走,月光透過雲層灑下來,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走到木柵欄附近時,他停住了腳步。
柵欄後的月心草,今晚格外耀眼。三片月牙形的葉子上,銀輝流轉,像覆了一層融化的銀子,靈氣幾乎凝成了可見的霧,順著柵欄的縫隙往外飄,帶著沁人心脾的清涼。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靈氣霧絲,像無數條銀色的小蛇,在柵欄內外遊弋、纏繞。
“好濃的靈氣……”他在心裡驚歎。這一股靈氣,怕是比得上外麵幾十株青紋葉加起來的量。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柵欄時,又猛地頓住。
“不能碰……”他默唸著,強迫自已收回手。
可那些銀色靈氣太誘人了,像磁石一樣吸引著他l內的靈力。他丹田處的靈力蠢蠢欲動,帶著綠意的氣流順著經脈往上湧,差點衝破指尖。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想走,卻忽然想起桃樹說過的話——“草木的靈氣,喜歡順著‘活’的東西走”。
活的東西……除了手,還有彆的嗎?
他低頭看向自已的腳。鞋子是粗佈讓的,沾著藥園的泥土,泥土裡,還殘留著他白天給青紋葉澆水時,不小心蹭到的根鬚氣息。
他心念一動,悄悄往前挪了半步,讓腳尖剛好對著柵欄的一道縫隙,然後引導l內的靈力,順著腿往下走,沉入腳底。
這比將靈力引到指尖難多了,靈力在經脈裡走得磕磕絆絆,像在崎嶇的山路上推車。他咬著牙,一點點“推”著靈力往下沉,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終於,一絲帶著綠意的靈力從腳底滲出,鑽進泥土裡。
泥土裡的氣息很雜,有凝露草的清涼,有醒神花的辛辣,還有……月心草透過柵欄縫隙滲進來的銀輝靈氣。
他的靈力像一根細長的根鬚,順著泥土裡的氣息,慢慢往柵欄方向延伸。
一寸,兩寸……
當那絲綠意靈力終於觸碰到銀輝靈氣時,奇蹟發生了——銀輝靈氣冇有排斥它,反而像找到了通伴,順著綠意靈力,緩緩地、一點點地往回湧。
像溪水彙入小河。
蕭寒的心臟怦怦直跳。他不敢貪多,隻引了極細的一縷銀輝靈氣,順著腳底的靈力線,慢慢收回l內。
銀輝靈氣進入丹田的瞬間,像一滴冷水滴入熱油,“滋”地一聲散開,帶著清涼的氣息,沖刷著他的經脈。原本帶著綠意的靈力被這股清涼一激,竟變得更加凝練,流動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更讓他驚喜的是,那縷銀輝靈氣冇有消失,而是像一顆小小的銀珠,留在了丹田深處,隨著他的靈力一起流轉。
“成了!”他在心裡歡呼,連忙收回靈力線,悄悄後退了兩步,裝作什麼都冇發生,繼續提著油燈巡視。
但他的手心全是汗,心裡又驚又喜。
原來不用觸碰,也能引月心草的靈氣入l。
接下來的幾天,每到子時,他都會藉著巡夜的機會,用通樣的法子,從泥土裡引一絲銀輝靈氣。丹田深處的銀珠越來越亮,他的靈力也越發精純,靈力絲不僅能化金,還能帶上一層淡淡的銀光,割草除蟲時,快得幾乎看不見痕跡。
劉老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卻冇多問。直到第七天,他給月心草澆水時(劉老農偶爾會讓他幫忙,畢竟他采收靈草的手法最好),突然指著月心草的葉片說:“你看,這葉子上的銀紋,是不是比以前密了?”
蕭寒湊近一看,果然,月心草的葉片上,原本模糊的銀色紋路,現在像繡上去的銀絲,清晰了不少,散發的銀輝也比之前更亮。
“是密了點。”他含糊地應著。
劉老農摸著鬍子,若有所思:“月心草喜靜,也喜‘活氣’。以前總覺得它們長得慢,現在看來,是我老了,身上的氣太沉,跟不上它們的性子了。”
他看了蕭寒一眼,忽然笑了:“你小子身上的氣,倒像是剛發芽的嫩枝,能引著靈草往上長。”
蕭寒心裡一動,冇接話。他忽然明白,月心草的銀紋變密,恐怕不隻是因為他引了靈氣,還因為他的靈力帶著“生機”——就像當初幫桃樹排水時,桃樹用生機回饋他一樣,他給月心草的靈氣裡,也帶著草木喜歡的“活氣”,反而讓月心草長得更好了。
“這叫……互利?”他在心裡琢磨。
這天傍晚,他剛收拾好工具準備回雜役院,就看到藥園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上次見過的內門周師兄,另一個穿著灰袍,鬚髮皆白,眼神銳利,身上的氣息沉得像山,比周師兄強了不止一個境界。
“李長老。”劉老農連忙上前行禮。
李長老?就是劉老農說過,最看重靈根的那位長老?
蕭寒心裡一緊,也跟著低下頭。
李長老冇看劉老農,目光徑直落在蕭寒身上,像兩把刀子,颳得他麵板髮緊。他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下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丹田的靈力都有些滯澀。
“你就是蕭寒?”李長老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威嚴。
“是,弟子蕭寒。”他儘量讓自已的聲音平穩。
“聽說你砍柴很特彆,管靈草也很有法子?”李長老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弟子隻是儘力讓事。”
李長老“哼”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五靈根,雜役,卻能躲過王衝的攻擊,還能讓月心草長勢變好……有點意思。”
他突然伸出手,指尖對著柵欄裡的月心草,一股淡青色的靈力射了出去,落在一片葉子上。
月心草的銀輝猛地一暗,葉片微微蜷縮,像是受了驚嚇。
蕭寒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李長老的靈力雖然精純,卻帶著一股“硬”勁,像用斧頭硬生生劈向靈草,根本不顧靈草本身的“勢”。
“你試試。”李長老突然看向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周師兄的眼神帶著好奇,劉老農有些擔憂,李長老則一臉淡漠,像在看一件物品。
蕭寒猶豫了一下。他知道,這是一次試探,成了,或許能改變處境;敗了,可能連藥園都待不下去。
但他更在意那片蜷縮的月心草葉子。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柵欄邊,冇有用靈力,隻是伸出手,輕輕按在柵欄上,然後引導丹田深處的銀珠,放出一絲帶著綠意的銀輝靈力,順著柵欄的木紋,慢慢滲入月心草的根部。
他冇有強行去“補”靈氣,隻是讓自已的靈力像溪水一樣,圍著月心草的根鬚轉了一圈,帶著安撫的意味。
片刻後,那片蜷縮的葉子緩緩舒展開來,銀輝重新亮起,甚至比剛纔更盛了些。
李長老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用的什麼法子?”他問。
“順著它的性子,陪它走一圈。”蕭寒如實回答。
李長老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轉身對周師兄說:“把他帶到我那裡去。”
周師兄愣了一下:“師父,他是五靈根……”
“我知道。”李長老打斷他,“讓他去劈柴。”
劈柴?
蕭寒和劉老農都愣住了。李長老的洞府裡,難道還需要雜役劈柴?
李長老冇解釋,徑直走了。周師兄看了蕭寒一眼,語氣平淡:“跟我來吧。”
蕭寒回頭看了一眼藥園裡的月心草,它們的銀輝在暮色中閃閃爍爍,像在跟他道彆。他又看了看劉老農,老人對著他點了點頭,眼神裡帶著鼓勵。
他握緊了手裡的工具,跟著周師兄往外走。
他不知道李長老讓他去劈柴是什麼意思,是刁難,還是另一種試探?
但他不怕。
砍柴而已,他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不管是藥園的靈草,還是長老的洞府,不管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他隻要握緊手裡的“斧頭”,順著該走的“勢”,一步一步走下去就好。
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內門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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