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陳實 第八十四章 狐女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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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景送走陳實,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他手邊放著一個箱子,箱子裡正是陳實賣給他的那三百多根耗子尾尖。他臉色陰晴不定。這些東西,我應該先在聚仙樓放兩根,低價賣出去,再放幾根,提高價格。很快便會有人發現此物的妙用,傳揚出去,肯定會有人高價來買。我控製貨源,不斷提價,定然可以大賺一筆。我還可以在新鄉,水牛縣等附近的縣城和省城,提前預購一批鐵帽子。此物流傳出去,必會引起恐慌,到那時鐵帽子便是緊俏貨,隻有我手上有。鐵匠鋪打造的話,時間太久。人們想要自保的話,便隻能從我這裡買。我又可以大賺一筆。我是商人,不是俠客。商人麼,賺錢纔是我的大道。可是。。這會害死很多人!他麵色惶恐,低聲道,會有數以千計的姑娘因此失去名節,會有數以千計的人因此而死,會有很多人家破人亡!我應該毀掉此物,燒得一乾二淨,免得為禍人間!他取出一張三昧真火符,隻要貼在箱子上,三昧真火便會連箱子帶這些尾尖一起燒得精光!三千六百多兩銀子,可以變成四萬兩銀子,乃至更多!付之一炬,有悖商道!不燒,遺禍深遠。不走正道,何來商道難道商道,就不是正道麼他內心天人交戰,猶豫不定。這時,小桃走了進來,擦拭桌椅,瞥見他一動不動,笑著詢問緣故。邵景也是失魂落魄,便將這箱子尾尖的作用說了一遍,又將自己猶豫掙紮和盤托出,道:我自幼經商,不想違背商道,也不願做出錯事,為禍鄉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想偏離正道。小桃從箱子裡取出一根尾尖,笑道:剛纔我睡著兩次,就是這個東西弄的公子,你竟冇有看大道之上。趁機做點什麼邵景麵色微紅,搖頭道:我豈能趁人之危你彆小看此物,鄉下的耗子精用尾尖按在人頭上,那人一邊被吃手吃腳,一邊還能睡得香甜。小桃想了想,道:我昨日路過華佗堂,聽到裡麵有人哭鬨,殺豬一般。打聽才知是有人中邪,背上長了鬼麵瘡,是一張鬼臉。華佗堂的大夫給他喝了麻沸散,原本睡著了,但拿刀子切下背上的鬼麵瘡時又疼醒了。那人嚎叫,鬼麵瘡也跟著嚎叫,淒慘無比。邵景搖頭道:此人必是跑到鄉下去了!鄉下危險得很,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小桃笑道:我便在想,若是有什麼東西能比麻沸散還好,讓人倒頭就睡,就算再疼也不會醒,那麼此人就不會叫得這麼慘了。公子買的這些耗子尾尖,不正有此作用公子不用出售,也不用一把火燒了,用於醫道,治病救人,豈不是更好邵景呆住,猛然躍起,大叫一聲,歡喜異常。小桃,小桃!你真是我的救星!他歡天喜地,隻覺得了莫大的救贖,對!這東西並無善惡之分,用在害人,就是惡的,用在救人,就是善的!既然如此,我何不將之用在善事上小桃拿著耗子尾尖,疑惑道:這東西真的能讓人睡著公子,我若是再睡著了,你會做點什麼嗎她用耗子尾尖在頭上點了點,果然又站著睡著了。邵景見她眉眼含情,麵帶嬌羞,心中大歡喜之下,忍不住便有邪火往上湧,又對她著實喜愛,心裡怦怦亂跳,湊到跟前,在她薄薄的嘴唇親了一口。正欲再有動作時,那姑娘卻咬住他的嘴唇,邵景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小桃咯咯笑了起來,得意洋洋道:我纔沒有按在頭上,騙你的哩!我要去告訴夫人,你親我的嘴,還往裡麵伸舌頭!她像小兔子般往外跑,邵景連忙追過去,抱住她的細腰,笑道:小姑奶奶,你便饒了我這次罷!兩人情濃意濃,一個掙紮,一個抱緊。這裡省略兩千字,到了下午,陳實打聽到文才書院的位置,不多時便來到書院,隻見書院牆體頗為破舊,青磚黑瓦白牆,院中大樹古樸,有著孩童攀爬的痕跡,樹皮都被磨得光滑,盤出包漿。有的學子在背書,有的正在玩耍,還有畫符書咒的,還有一個學子麵對牆壁,嘗試著催動子午斬邪劍,一次又一次試煉,百折不撓。這些學子從十來歲到二十許歲都有,陳實在裡麵是年紀最小的那一批。你是。。陳家哥哥!果然是陳家哥哥!一個明媚的少女走來,上身是小白襖鑲紅邊,下身是紅色的擺裙,腳步輕快,鵝蛋臉上掛著笑容,聲音又軟又糯,笑道,你怎麼到城裡來了陳實見她模樣兒有些陌生,疑惑道:我是陳實。姑娘是我是胡家大院的菲菲呀鵝蛋臉姑娘笑道,你和爺爺去我家做客時,我給你端的茶水。陳實恍然,依稀記得這個姑娘,隻是當時爺爺與虯髯大漢說話,讓他冇有細看。可是,胡家大院裡的,不都是邪祟麼他有些茫然,怎麼到了縣城,邪祟也能進私塾求學了還有,不是說城裡冇有邪祟麼這位胡家妹子怎麼跑到城裡來的我們胡家和其他邪祟不一樣。胡菲菲東西望了一眼,發現冇人,湊到他耳邊,壓低嗓音道,我們隻要kan大道之上。不吸收月華,便不會邪祟化。你看到的那些邪祟化的狐狸,都是不知該如何修煉,吸收了月光精華,導致神智被迷,化作邪祟。而且我家學源遠流長,並不把自己當做邪祟,而是和你們人一樣,自稱修士。真王時期,我們叫做妖修。而我們胡家,稱作狐修,又叫修狐仙兒。她聲音軟糯,身帶體香,湊得又近,唇兒嫣紅,麵色白皙如脂,不免讓人想入非非。陳實對這方麵瞭解著實不多,聽得津津有味。而且,縣裡有五傢俬塾,裡麵都有我胡家的兄弟姐妹。胡菲菲悄聲道,便是咱們文才書院裡,也有三四個。我們狐族修行,五十歲可變婦人,百歲可變美人,或者變成男子,與人交歡。修行千年,便可與天通,稱作天狐。我那些小姐妹就癡迷於書生,所以纔來到私塾裡求學。她咬著指甲,笑嘻嘻的看著陳實,眼睛媚得如水一般,勾人心魄。陳實對男女之事七竅通了六竅,還有一竅不通,不為所動,問道:你們為什麼喜歡書生這個問題讓胡菲菲也有些懊惱,踢著地上的石子,道: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喜歡。我們化形為女子後,總覺得讀書人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氣質,吸引著我們這些小狐狸精,總想與書生髮展點什麼。她苦苦思索,這種狀態在她身上持續了很久了,不知緣由,因此見到陳實便想勾引一下。怎奈陳實太小,對她的引誘冇有什麼感覺。胡叔叔是什麼狐陳實問道。胡菲菲道:族長是天狐,不知幾千歲了。陳實嚇了一跳,虯髯大漢看起來可不像幾千歲的樣子。讓他更加不解的是,人活百年就會一命嗚呼,為何狐可以活幾千歲爺爺的修為,肯定不比虯髯大漢遜色,怎麼會壽命差這麼多這裡麵,一定有問題!他瞥見傅磊生走出來,連忙撇下這姑娘走上前去,見禮道:傅先生,晚生陳實前來拜見。傅磊生含笑道:好,好。陳實,你不用侷促,當做自己家就好。我帶你參觀一下,熟悉同學。我這文才書院簡陋了些,頗為破敗,無錢修繕,委屈了你們這些學子啊。陳實取出那錠銀子,道:學生見老師如此清貧,心中甚是不安。若是這點菲薄銀兩能改善一下學院,也算學生做了一點好事。傅磊生收下銀子,讚許道:你真是有心了。你平日裡讀些什麼書陳實道:多是夫子經典,如(論語)(詩)(書)(大學)(中庸)之類。傅磊生道:夫子的經典應付縣試,卻也足夠。你可曾修行法術陳實謙遜道:學過幾日子午斬邪劍,略懂皮毛。皮毛也足夠用了。。傅磊生道,此次新鄉縣的縣試,主考官是我的弟子,名叫田懷義,很是出息。就算你考的不好,我幫你通融一下,也就過了。陳實再三稱謝,道:若是能過,必有厚禮。傅磊生見他懂事,對他頗為喜歡,指點他道:你下次不用帶厚禮,帶些茶葉便可。沉甸甸的,我愛喝。陳實會意,躬身稱是。傅磊生帶著他觀覽一週,道:縣試還有五天,你不要耽擱了。你與同學先熟悉熟悉,我去忙。說罷匆匆離去。胡菲菲又湊了過來,看到傅磊生走遠,這才笑道:這個老財迷。你是不是給他錢了陳實點頭。胡菲菲道:君子愛財,但這個老財迷愛財,卻不講究,不是君子。我聽說他還賣過自己學生的神胎。陳實愕然,道:不能夠吧自己的學生,也能下得了手胡菲菲麵色嚴肅,道:陳家哥哥,你若是想過得好,縣試不能考得太差,但也不能考得太好。否則神胎難保!她見陳實憂心忡忡,連忙笑道:你也不用擔心,有我在,冇有人敢動你。你看到我這個玉簪子冇到了暗處,會發光的!走,我帶你鑽被窩看看!真的會發光,冇有騙你。陳實婉言相拒,道:我還要走百裡地才能回到家,再不走,天黑前趕不回家裡。胡菲菲隻好放過他:陳家哥哥,下次一定要看我的玉簪子啊!陳實走出文才學院,帶著黑鍋開始返程。陰間。沙婆婆帶著青羊和虯髯大漢飄蕩在陰風之中,這陰間遍地危險,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力量和存在,以及玄奇詭異的時空,即便他們偽裝成鬼神,也屢次險些遭到襲擊。但好在沙婆婆的法術效力一直還在,讓他們得以順著這股陰風擺脫凶險。如此飄蕩了一天一夜,他們終於見到了陳寅都。陳寅都見到他們,饒是他們改頭換麵,偽裝成鬼神,也立刻將他們認出,疑惑道:你們怎麼尋到這裡來了三人將他們的發現說了一遍,沙婆婆道:我們懷疑,陳實體內除了青色鬼手之外,還藏有一隻邪祟。這隻邪祟甚至能瞞過你,潛伏在陳實體內長達兩年,你也不曾發覺。青羊道:更關鍵的是,這隻邪祟吃鬼魂,和陳實發病,並無關係。陳寅都道:我已經知道了。三人驚訝不已,虯髯大漢疑惑道:你怎麼知道的你們看!陳寅都抬手指向西南方,三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目瞪口呆。但見西南方群山遍地,陰沉沉,灰濛濛,而在群山之間,一尊無比巍峨的青色鬼神半個身子在大地之中,半個身子在地上。他探出青色手臂,探入陽間,像是握住了什麼東西,怎麼也不撒手。而在青色手臂上,正有密密麻麻的陰間生物攀爬,順著那鬼神的手臂向外爬去!三人僵在那裡,渾身冷汗津津。那些邪祟爬去的方向,正是陳實體內!不是一隻邪祟,而是無數隻!鬼手主人握住小十的心臟,作為連接陽間的錨點,以自己的鬼手為橋梁,搭建了一條連接陰陽兩界的道路。陳寅都麵色凝重,道,小十每一次發病,不是吃鬼魂而發病,而是邪祟從陰間爬到陽間,進入他的體內,導致青色鬼手不由自主握緊他的心臟而發病。沙婆婆等人眼角亂跳,發病一次,便有一隻邪祟進入陳實體內。而兩年來,陳實發病的次數足有百十次!也就是說,有百十隻邪祟此刻正藏在陳實的身體裡,等待著發作的時機!那麼虯髯大漢咽喉乾澀,聲音沙啞道,那麼,小十是什麼等級的邪祟四週一片沉默,眾人冷汗直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