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殺人我頂罪?斷親舉報下鄉去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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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殺人,如果是我推搡母親,為什麼在我‘認罪’後,他們還要逼我抽這根斷了的棒節?!”
“如果是我反悔誣陷,為什麼這根斷棒節會在我母親手裡?!”
“他們現在所有的指控,都隻是為了掩蓋一個事實——他們需要一個替罪羊!而我就是那個被選中的犧牲品!”
趙長河猛地抬手指向大哥趙衛國,目光如炬:
“真正的凶手,是他,趙衛國!這裡的街坊裡麵不少人都看到了,一個人能說謊,個人能說謊,我就不相信,所有人都能說謊!”
“隻要把他們分彆關起來詢問,讓每個人都說一說他們看到的東西!誰說謊了,一目瞭然!”
“說謊的全都按共犯算,我看誰敢替他們隱瞞!”
趙長河指向母親李秀英:“策劃頂罪、弄虛作假的是她,是李秀英!”
“至於他,就知道賭博和喝酒,整天喝的五迷三道的,什麼人事不乾,整天就唸叨著他那個初戀,誰惹他不高興了,就是一通暴打,所以纔沒有人敢提,讓這個對家裡麵最冇用的東西去頂罪!”
說到這兒,趙長河環視那些鄰居,聲音帶著決絕的悲涼:
“各位叔伯嬸孃!你們今天儘可以罵我不孝,罵我狠心!”
“但請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句——”
“若今天被按著頭,逼著去頂死罪的,是你們自家的孩子,你們還能不能站在這兒,說出‘顧全大局’這四個字?!”
“這個家,從這根棒節斷開時,就散了!”
“這頂‘不孝’的帽子,我趙長河——戴了!”
“但想讓我頂罪?絕無可能!”
說完,趙長河便不再言語,隻是挺直了脊梁,將那塊斷棒節緊緊攥在手中,注視著孫科長,等待最終的裁決。
孫科長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看著他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和決絕,再看看那一家子哭天搶地、漏洞百出的表演。
心裡麵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在保衛科裡麵這麼多年,自問見過的事情不少,可從來冇見過這樣的家庭。
你頂罪就頂罪,商量好了誰上,我們也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
抽簽,抽就抽,你抽簽都作弊。
誰心裡麵能好受啊?!
“都把嘴閉上!趙衛國,跟我們走!”
“李秀英,還有你們幾個,也都跟回去協助調查!”
“至於你,趙長河”孫科長目光複雜地看了眼他:“你也得來,把事情說清楚!”
李秀英崩潰的嚎哭響徹整個大院。
趙衛國癱軟倒地隻能被幾個人拖著走,似乎已經冇有站起來的能力。
趙家兄妹幾個人全部都被帶走。
隻有那老爹趙堅強一個人被留在了家裡麵。
不過,此刻的他腦子還有些迷糊,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不知道是不是趙長河剛剛的話語刺痛了那些鄰居們,他們一個不斷的咒罵著‘白眼狼’、‘不識大體’。
很快又開始又說又笑的指指點點起來,臉上已經露出了看夠了熱鬨、準備散去的神情。
甚至有人開始竊竊私語的盤算著,如何瓜分趙家空出來的資源和崗位。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注視著這一切的趙長河,再次開口:“孫科長,請等一下。”
他的聲音不算洪亮,卻像一顆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間激起了新的、更大的漣漪。
孫科長腳步一頓,疑惑地回過頭。
趙長河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臉色慘白的母親和大哥,最後落在孫科長臉上,清晰地說道:“關於凶器,我知道在哪裡。”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讓原本已經稍稍平複的場麵再次炸開!
“你說什麼?!”
孫科長神情一凜,立刻揮手讓手下暫停:“凶器?你知道凶器在哪?”
“是!”
趙長河點頭,語氣篤定:“我大哥趙衛國殺人後,驚慌失措,是我母親李秀英,指揮我二哥趙衛軍,趁著天黑,把那個帶血的錘子,用油布包好,沉進了前院張嬸家那口老水井裡。”
“嗡——”
人群徹底沸騰了!
“天爺啊!在井裡?!”
“是老張家的井?我我做晚飯還從那口井裡打水洗菜來著!”
“喪良心啊!把殺人的東西扔井裡,這這讓我們以後怎麼用水?!”
鄰居們的臉色瞬間從看客的事不關己,變成了切身利益的恐慌與憤怒。
之前那些指責趙長河‘不顧大局’的叔伯嬸孃,此刻一個個麵色鐵青,看向李秀英一家的眼神充滿了驚懼和怨恨!
大局?
當這‘大局’影響到他們自家時,所有的大局觀都煙消雲散了!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冇有的事!!!”
李秀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發出了淒厲到變調的尖叫,她拚命地想掙脫保衛科員的手,朝著趙長河撲來,眼神裡的惡毒幾乎要溢位來。
“你個畜生!”
“你個討債鬼!”
“你要害死全家才甘心嗎?!”
“你怎麼知道的?!你偷聽我們說話?!”
她這慌不擇言的質問,幾乎等於不打自招!
二哥趙衛軍更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褲襠瞬間濕了一片,腥臊的氣味瀰漫開來,他眼神渙散,嘴裡喃喃道:“完了全完了媽,我就說不能扔井裡”
大哥趙衛國原本已經認命般癱軟的身體,此刻也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猛地抬頭,用一種混雜著絕望、憤怒和難以置信的眼神死死盯住趙長河。
大聲嘶吼:“老四!我可是你親大哥啊!你就非要置我於死地嗎?!連這點活路都不給我留?!”
麵對全家徹底破防的咒罵、哀求與崩潰,趙長河的神情卻冇有任何波動,彷彿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鬨劇。
前世,你們又何曾給我留過一絲活路?
趙長河轉頭看向孫科長:“孫科長,我說的是真是假,派人下去一撈便知。”
孫科長臉色陰沉,重重的一揮手,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立刻!去幾個人,到前院張家的水井,給我仔細地搜!撈!”
他看向李秀英一家的眼神,已經不再是處理公事的嚴肅,而是帶上了深深的厭惡。
找人抵罪,藏匿凶器,還藏在公共水井裡,他這是想要乾什麼?!
聽著周圍的吵吵嚷嚷,趙長河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堅定。
家的枷鎖,在這一刻,被他親手砸得粉碎。
不管是負麵的還是正麵的。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一切都隨著這一次的審判,成為過去式。
從這一刻開始,他隻為自己而活。
身後的那些聲音,不過是他那枷鎖碎掉後殘片罷了!
春季略帶冰冷的寒風颳在臉上,刺骨地疼,可趙長河的胸膛裡,卻燃燒著一團從未有過的火焰。
現在是1975。
那個丫頭還好好的。
一定還好好的!
他要去祖國的北方,最北方!
去找那個鄂倫春族的小姑娘!
前世,八年勞改結束,領導想要留場就業,岔班莫希望他能在留下來娶她,可是他卻選擇了回家。
結果一點雞毛。
三年後,等他再次返回東北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不大的墳包。
他在墳包邊上搭了一個斜仁柱(鄂倫春族的傳統帳篷),一待就是十年,在那兒靠著捕魚打獵跑山為生,直到國家禁槍禁獵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辜負那個,停留在他記憶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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