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翁主的悠閒歲月 第92章 廷議戰或和 劉陵不僅敢想,她…
廷議戰或和
劉陵不僅敢想,她……
劉陵不僅敢想,
她還敢做,當著劉徹的麵就把這麼一番話說了出來,將處變不驚的劉徹都驚訝的長大了嘴。
把伺候的黃門和郎官揮退,
給他們下了封口令後,
劉徹才用一言難儘的表情看著劉陵,嘖嘖了兩聲道:“你可真敢想啊,
你知不知道你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朕也保不了你。”
劉徹嚇的抹了把虛汗,
為劉陵的膽大捏了把汗。幸好他下了封口令,
否則這番話一旦傳播了出去,
劉陵隻怕成為眾矢之的,
在大臣們惱羞成怒後的群情激奮下,
劉徹也不一定能保住她,畢竟朝中的那幫大臣最擅長的就是倚老賣老。
那些大臣的尿性劉陵哪能不懂,
隻是想到數年來被他們送去和親的女子,劉陵無法感同身受卻深覺同情和悲哀。
“遣妾一身安社稷,
不知何處用將軍。那些主和派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對他們又沒有損失,因為罵名都被皇上承擔了,誰讓您是社稷主呢,他們仍舊是對大漢忠心耿耿的忠貞臣子,而被犧牲者卻不能怨恨,
還要欣然接受這樣的命運,她們就活該嗎?”劉陵眉毛豎起,
怒斥道。
劉徹身為男子,又是皇帝,更被可能因為劉陵的幾句話就被迫和那些可憐的女子感同身受,
隻是看劉陵這麼憤怒,再想到大漢被匈奴欺壓的數十年,劉徹對匈奴的恨意更是日益高漲。
說起來,大漢和匈奴之間的恩怨情仇堪稱是家仇國恨了。
自白登之圍中,高祖劉邦為了脫困,不得不被迫貢獻金帛女子以求保命,而此又采用和親這種屈辱的方式求和。
呂後掌權時期,匈奴單於冒頓給呂後寫了一封“情書”向呂後“求婚”,以迎娶呂後,要求呂後帶著嫁妝嫁到草原的說辭羞辱大漢,所謂“兩主不樂,無以自虞,願以所有,易其所無”,遭受瞭如此的羞辱,可大漢卻因為無力對抗匈奴,還是不得不忍辱負重。
又到了文帝登基後,匈奴又以“天所立匈奴大單於敬問皇帝無恙”貶低漢文帝,匈奴氣焰囂張,視大漢為圈羊,讓身為大漢皇帝的劉徹倍感恥辱。
而現在,劉徹覺得自己終於不用對著匈奴再忍了。
大漢經過了文景兩位先帝的治國政策,國力大增,倉庫裡的糧食堆得滿滿的,國庫裡的銅錢更是多得數不清。尤其是這些年來劉陵和桑弘羊幫著他充斥國庫,國庫裡也有了數不完的銀子,口袋裡有錢纔好打仗,竇太皇太後去世,劉徹掌握了國家力量的絕對支配權,有了足夠的實力與匈奴開戰。
劉徹從即為之初,就不曾忘過這樣的深仇大恨,現如今又有劉陵獻上的馬具三件套,劉徹已經下令讓少府加緊匠人製作,特供給攻打匈奴的軍隊,他和衛青此時的想法近乎一致,有如此不凡的馬具加成,大漢麵對匈奴再不會如從前一般損兵折將潰不成軍。
劉徹是堅定的主戰派,隻是大漢朝堂到底不是他的一言堂,哪怕他已經掌權也不能一下子就推翻大漢數年的治國之策,麵對匈奴好聲好氣的派人來請求和親,劉徹到底還是有些猶豫不決,於是就召集了群臣一起商議。
說是和大臣們商議,但是以劉徹以往霸道自我的風格,還是露出了想要和匈奴硬抗的口風,支援和親的大臣們大驚失色,一個個的開始勸諫起來。
此時,擔任禦史大夫的韓安國一臉為難的表示大漢出動大軍去千裡之外作戰,勝算不大。
他先是把大漢數年對上匈奴都以失敗告終提出作為警醒,又一副為劉徹著想的模樣道:“陛下,就算是把匈奴打敗了,匈奴人也不好管理啊,因為草原自古就不屬於我們。大漢的軍隊到幾千裡以外去爭奪利益,隻怕會人馬疲憊,到時候匈奴借著對草原的熟悉來對付我大漢,因此派兵出擊匈奴是得不償失啊,不如還是繼續和親,延續自高祖時期傳下來的政策。”
韓安國此話一出,不少大臣都點頭認同,紛紛讚成韓安國的想法。
沒想到近乎三分之二的臣子都讚成和親,劉徹氣的幾乎想罵人。他在朝堂上逡巡了一圈,想找幾個有膽量的武將出來和這些主和派對峙,卻不料一望之下更加失望透頂。
他喵的,他手下能打的武將呢?
能對抗匈奴的武將是有,但他們幾乎都是匈奴的手下敗將,劉陵倒是曾說“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劉徹還大感興趣,以為李廣可用,可不知為何,每次他一提起李廣來,對李廣推崇備至的劉陵卻又變成了一副牙疼的嘴臉,無論劉徹再如何旁敲側擊,劉陵都不再多說一個字,隻說李廣這人運氣不好。
劉徹不明所以,不過畢竟是自己父皇看重的臣子,覺得還是要給人一個機會。
他又看向王恢,這是朝堂上除了劉徹之外最堅定的主戰派。
王恢是大漢北部燕地人,燕人自古多豪傑,王恢因為多次出任邊境官吏,非常熟悉匈奴的情況。他覺得匈奴都是言而無信之輩,以前大漢與匈奴和親,但是用不了多久,匈奴就背棄盟約,繼續犯邊,擾民,燒殺搶掠,什麼和親,根本是沒有意義的事,因此更是堅持主張對匈奴發起進攻。
“陛下,匈奴人不可信啊。”王恢就差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韓安國他對匈奴人奴顏婢膝,其心可誅啊。”王恢咬牙切齒道:“正是因為匈奴人狼子野心,是頭喂不飽的餓狼,大漢纔不能繼續以往的和親國策,不僅勞民傷財,對我大漢來說也是莫大的恥辱。”
接下來王恢更是一把揭開了這些主和派的遮羞布:“就算我大漢如此忍辱負重的去和匈奴搞好關係,匈奴人滿意了嗎?”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陷入了沉思。
是啊,就算是派公主和親了又是如何?匈奴人對大漢仍然是不屑一顧,時有犯邊,殺燒擄掠大漢邊民。
但是為什麼還是有大多數人都讚成韓安國的想法呢?
因為大多數人都怕冒險,習慣了和親政策帶來的和平假象,能用女人和財物換和平不是很好嗎?乾嘛要去冒險出兵,而且出兵失敗的機率還很大。
劉徹臉沉如湖水,他看著底下沉默不語的主和派,又看看對主和派怒目而視的主戰派,雖然主戰派的臣子少的可憐,但是有劉徹這個堅定的靠山在,他們紛紛對反擊匈奴表示讚同態度。
跟著陛下走,升官又封侯。
他們看的很清楚,皇帝擺明瞭是要打這一仗的,與其跟皇帝對著乾,不如順著陛下的好。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準備讓家中子弟上戰場混個軍功,打不打的贏匈奴再說,讓家中子弟上戰場上曆練一番回來纔有政績拿得出手不是?
這是這場戰爭到底不是劉徹說打就能打的。
又一名臣子站了出來,表達了反對意見。
“陛下,匈奴地形技藝與我大漢迥異,僅憑正麵遠征攻擊,並不足以徹底擊敗匈奴人。”
這人說的義正言辭,卻也切實到了極點,劉徹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並不擔心,因為張騫他們出使西域這幾年,帶回來的起止和西域諸國結盟的好訊息,還有不少跟匈奴有關的情報,正是因為心中有數,劉徹才覺得主動反擊匈奴。
此時不打更待何時,畢竟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劉徹這邊。
“此事,卿就不必擔憂了,朕自由主張。”劉徹沉聲道。
張騫他們私下蒐集和匈奴有關的情報這事不宜拿在朝堂上聲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劉徹並不準備把張騫他們暴漏出來,畢竟他還指望著張騫再接再厲往返西域和大漢呢。
劉徹再不聽韓安國在那裡苦苦哀求,說著什麼“匈奴逐水草遷徙,居無定處,難得而製”的老生常談,對著這位田蚡提拔上來的擁躉,如果不是對方還有利用價值,劉徹老早就讓他和田蚡一樣滾出朝堂了,此刻,再不看他,直接令人閉嘴。
他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目光直視著遠方,銳利冷冽,好似直接看到了匈奴王庭的方向,冷冷的道:“高祖皇帝遺朕平城之憂,高後時單於書絕悖逆。昔齊襄公複九世之仇,春秋大之,如今我大漢忍辱數年,爾等不思報仇雪恨,一雪前恥,反而聽到匈奴二字便嚇得驚慌失措,隻知道委曲求全,嫁公主求和匈奴,比女子都不如,有何麵目立於朝堂之上?”
英姿勃發的皇帝,看著滿滿都是對他反擊匈奴不讚同的群臣,眼角眉梢都是不容人質疑的威嚴。
群臣恍惚片刻,這才驚覺頭上這片天,當真是變了。
這場廷議衛青也有參與,他知道劉陵對匈奴與大漢接下來是戰是和非常的關注,除了一些不能告知的秘密,把皇帝在朝堂上是如何把那些主和派訓斥的麵如土色、灰頭土臉一一講給劉陵聽,聽的劉陵那叫一個津津有味,特彆遺憾自己當時不在,不能看看劉徹是如何的一展自己的雄才大略。
當然,更失望的肯定是不能看看那群軟骨頭主和派難看的臉色,劉陵幸災樂禍的想,肯定非常的好看。
“那就是說陛下真的下定決心要與匈奴開戰了?”劉陵興奮的問道,這比曆史上大漢和匈奴開打要提前了好些年吧。
“沒錯。”衛青點頭道:“陛下在朝堂上的話已經傳了出去,匈奴使者已經知道了,現下已經全部離開長安了,應該是回去報信了。”
不殺了他們嗎?劉陵奇怪,喃喃自語了出來,被衛青聽了個正著。
衛青想了想,也不明白陛下的做法,為何選擇了放虎歸山?
“約莫是因為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緣故吧。”
衛青猜測道,可是劉陵卻不這樣認為。
劉徹會有這樣好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