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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經_小說 第506章 意境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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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楚看出來了,想要勸說諸狂改變教學思路,等於是對牛彈琴。

於是,張楚盤坐下來,仔細回憶剛剛諸狂的招。

不遠處,玄空也盤坐下來,隻見玄空自己取出來一些“口糧酒”,喝了幾口之後,他竟然站了起來,身體歪歪斜斜,搖搖晃晃,彷彿兩三步便要摔倒。

可是,每次快要摔倒的時候,卻突然停下,用一種很彆扭的方式,維持住了一種平衡,很像是醉拳。

“嗯?”張楚心中一動,難道,想要對抗諸狂,就要喝酒麼?

果然,諸狂看到玄空喝酒,歪歪斜斜的身法,正舉著酒壇子,想要灌酒的它,竟然微微一頓。

然後張楚就感覺到,諸狂看玄空的眼神中,有一些讚許,但讚許之中,又有一些鄙視。

彷彿是在說,這非道非佛的家夥,悟性倒是可以,但太蠢笨了,基礎虛浮不堪,不能大用。

然後,諸狂又看向了張楚。

張楚也心中嘀咕:“喝酒?”

於是,張楚的手,碰觸到了一壇酒。

果然,當張楚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諸狂的眼睛一亮,似乎很開心,覺得張楚終於開竅,捱了兩次打,纔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然而,張楚卻並沒有開啟酒壇,而是直接把酒壇放了回去。

“不對,不是酒!”張楚心中想道。

諸狂見到張楚把酒放下,頓時有些愣神,就彷彿一個老師看著幼兒園的孩子,想讓這孩子畫一幅畫。

孩子好不容易找對了對應顏色的彩筆,結果,自己還來不及高興和讚許,這孩子又把彩筆給放了回去。

這讓諸狂急的,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抓住張楚的手,灌張楚幾口酒。

但是,諸狂也有脾氣,放著對的不選是吧,我還就不教了,等會兒打爆你那榆木疙瘩一樣的腦瓜!

張楚放下酒,則有自己的考量。

因為張楚覺得,諸狂的棍法,隻是借用了酒的形,並非來源於酒。

它並非喝了特定的某種酒,才施展出這種棍法,而是喝任何酒,隻要有了醉意,便能施展出這種棍法。

沒錯,醉意!

因為有了醉意,所以能施展出這種棍法。

關鍵不是醉,而是意!

試想,除了諸狂之外,彆人喝了酒,能突然爆發出這種潛能嗎?

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吧。

在張楚看來,玄空喝了酒,模擬諸狂的步伐,那是學其形,然後感悟其神,這是一種最原始的學習方式。

就像小孩子學習書法,要先臨摹大師的書法,等感悟到其神髓之後,再臻至大成,然後才能開創自己的流派。

這種學習方法,是最正統,最符合生靈學習本能的方法。

但是,它並不適合張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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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諸狂仰天大笑起來,然後一把抓來一壇酒,咕嘟咕嘟的灌入了自己的體內。

然後諸狂喊道:“小子,下次你要是再這麼打,三十招之內,我就要下殺手了。”

張楚懵逼:“為什麼忽然跳了這麼多招?”

諸狂大喊道:“因為不舒服,你剛剛的技,太黏糊,不爽快,你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你不痛快。”

“那我換個其他的方式呢?”張楚問。

“那就21招內下殺手。”諸狂說道。

張楚頓時說道:“那我換!”

倒不是因為怕了諸狂,而是剛剛張楚忽然感覺到,太極尺,不適合自己。

它與張楚出道以來的風格並不搭配,一直以來,張楚都是剛猛為主。

動用太極的理念,雖然可以稍稍擋住諸狂的棍法,但也隻是稍稍推遲了失敗的時間而已。

就像是墜入深淵的時候,身上安裝了一個降落傘,隻能延緩下墜,但最終都會走向失敗。

這不是張楚想要的。

張楚心中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堅持幾招,苟延殘喘。

張楚的目標,是擊敗諸狂!

而太極,放在彆人手中,或許能製勝,但在張楚手中,卻隻能緩敗。

不是太極不強,而是與張楚的風格不搭。

所以,張楚果斷放棄了太極。

諸狂一聽張楚不再動用太極尺,自然也十分高興,這時候它收棒,開口道:“這次給你三炷香的時間,21招內,我會下死手。”

說完,諸狂便後退到了一旁,張楚則再次盤坐下來。

但這一次,張楚不再感悟諸狂的意,而是思索自己的路。

不遠處,玄空則如癡如醉,一邊喝酒,一邊歪歪扭扭的學習諸狂的身法,似乎真的學到了一些皮毛。

張楚則開始回憶自己的過往,從進入小山村當先生,一開始無法修煉,到山海圖出現。

再之後,藤素告訴自己,凡是來自那片特殊禁區的人,都十分特彆,張楚從此走上了一條突破極致的路。

然後在新路,帶著人族拿回了初地旗,還得到了無數秘寶……

“那麼,我的意,是什麼?”張楚心中不斷的思索。

在村民眼中,自己是溫文爾雅,儒質斌斌的先生。

在新路的少年們眼中,自己是一棵參天大樹,是庇佑他們,帶著他們走向勝利的統帥。

在妖族眼中,自己恐怕是恐怖的惡魔,是諸多妖族心中的噩夢……

那麼,張楚的意,究竟是什麼呢?

忽然,張楚心中一動,他想起了自己走星空迷路,登天梯時候的情形。

在那裡,張楚其實也得到了很多術,但那些術,都是前人的領悟,張楚不過是踏著那些境界的領悟,登上了天梯。

而那些,比起現在的諸狂,差太遠了。

不過,張楚卻忽然想到,那時候自己意氣風發之時,曾經留下了一個字:狂!

想到這個字,張楚心中的迷霧,彷彿一瞬間被驅散,猛然看清了方向。

“狂!不錯,我的意,應該是狂!”張楚心中猛然堅定了信念。

諸狂,雖然名字中帶著狂字,但它更多的是放蕩不羈,是瀟灑寫意。

它的棍法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所以它的意,除了酒,更多的是不羈之意,不拘泥於定數,不拘束於規矩,彷彿浪子。

而張楚,則應該狂,是堅信自己的無敵,是霸氣而猛烈的衝擊,是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狂。

“為什麼麵對諸狂,我會束手束腳?因為我不夠狂,因為被它壓製了之後,心中放棄了進攻,轉而了防守。”

“當放棄自己的堅持之後,便會碌碌無為,泯然於平凡。”

“所以麵對它,我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狂,是在氣勢上壓倒它!”

……

這一刻,在諸狂和玄空的感覺中,張楚的氣質彷彿發生了一種天翻地覆的變化,彷彿屹立在山巔的狂人,斜睨世間萬物。

正在施展醉步的玄空停了下來,震撼的望著張楚,喃喃的說道:“我的天,這大哥,這是要成器的節奏麼?”

“不不不,‘成器’,那可是真人境界的大後期,才能抵達的境界,而且,大部分真人,其實是不能成器的,怎麼我大哥,在命泉境界,就要成器了?”

此刻,諸狂也有些懵逼。

不是,你什麼意思啊?

我想教你醉意,傳授你醉技。你卻領悟個其他的意來對抗我,難道你還真想打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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