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秘圖：山海經逆祀錄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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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桃林，靈池詭影
青丘山的晨霧，是淡粉色的。
林深跟著九尾狐穿過星海裂隙，落地時，腳下踩著的是柔軟的桃瓣——漫山遍野的桃樹，枝椏上開滿了粉色的桃花，花瓣隨風飄落，像是一場永不停止的花雨。空氣中瀰漫著桃花的清香，還有一絲淡淡的靈韻氣息，與九尾狐身上的白色靈韻同源。
“這裡是塗山桃林，青丘山的核心地帶。”九尾狐收起尾巴，化作人形，白色的長裙上沾了幾片桃瓣，“塗山靈池就在桃林深處的祭壇下，隻是……”
她的話頓住了，眉頭皺了起來，眼神警惕地望向桃林深處。林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桃林裡太安靜了，冇有鳥鳴，冇有蟲叫，甚至連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都冇有，隻有花瓣飄落的“沙沙”聲，卻帶著一絲詭異的沉悶，像是被什麼東西捂住了。
“有人來過。”九尾狐蹲下身，指尖拂過地麵的桃瓣，花瓣下的泥土裡，竟有黑色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又像是之前逆祀首領的黑色霧氣，“是逆祀同盟的人，他們提前來了青丘山，而且……破壞了塗山的‘護山大陣’。”
《山海經·大荒東經》裡說，青丘山有“桃都之樹”，能聚天地靈韻，化作護山大陣，抵禦外敵。而此刻，林深放眼望去，桃林深處的幾棵參天大樹（正是桃都之樹），樹乾上竟刻著黑色的符文，符文裡流淌著黑色的霧氣，將桃都之樹的綠色靈韻一點點吞噬。
“這些符文是‘逆祀咒文’，專門用來汙染靈韻。”九尾狐的臉色變得凝重，“如果護山大陣被完全破壞，塗山靈池的靈韻就會被霧氣吞噬，到時候，不僅你無法強化善魂，連青丘山的九尾狐族群，都會被霧氣控製，變成逆祀同盟的傀儡。”
林深握緊刻刀，左手腕的乾卦骨印微微發燙：“我們現在去靈池，還來得及嗎？”
“隻能試試。”九尾狐轉身，沿著桃林裡的小徑快步走去，“靈池的祭壇有先祖留下的封印，逆祀同盟的人一時半會兒攻不進去，但桃都之樹撐不了多久——每棵桃都之樹對應一個封印，一旦四棵樹都被汙染，封印就會自動解開。”
小徑兩旁的桃樹越來越密，粉色的桃花也漸漸變得暗淡，有些花瓣甚至開始發黑、枯萎。地麵上的黑色痕跡越來越多，偶爾能看到散落的黑色風衣碎片——是逆祀同盟成員的衣服，碎片上沾著淡藍色的血液，還有白色的毛髮。
“是我們族裡的人。”九尾狐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淡藍色的血是鮫人的，白色的毛髮是我們九尾狐的……他們已經和鮫人、我們的族人交過手了。”
林深心裡一沉。逆祀同盟的勢力比他想象的還要龐大，不僅有張教授這樣的“內鬼”，還有能操控異獸的成員，現在甚至能調動力量，提前攻打青丘山。他想起燭龍說的“逆祀同盟是同盟，不是一族”，看來這個同盟裡，不僅有伏羲氏的後裔，還有被控製的異獸，甚至被迷惑的大荒遺民。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座圓形的祭壇，祭壇由白色的玉石建成，上麵刻著九尾狐的紋樣，四個角落各立著一根石柱，石柱上纏繞著綠色的靈韻，正是桃都之樹延伸過來的力量。
祭壇的周圍，躺著十幾具屍體——有穿著黑色風衣的逆祀成員，有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尾的鮫人，還有幾隻白色的九尾狐，它們的眼睛都變成了純黑色，顯然是被霧氣控製後，又被逆祀成員滅口的。
祭壇的入口處，站著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女人，她的頭髮是黑色的，眼睛是紫色的，手裡拿著一根權杖，權杖頂端鑲嵌著一顆黑色的珠子，珠子裡流淌著黑色的霧氣——正是汙染桃都之樹的霧氣來源。
“塗山氏的小狐狸，終於來了。”女人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還有守圖人林深——我們首領早就料到你們會來，特意讓我在這裡‘等’你們。”
九尾狐的眼神冰冷：“赤鬆子的後裔，你竟然投靠逆祀同盟，背叛先祖！”
赤鬆子？林深心裡一動。《山海經·大荒南經》載：“赤鬆子者，神農時雨師也，服水玉以教神農，能入火自燒。”傳說中，赤鬆子是上古時期的雨師，能操控水火，與塗山氏、鮫人都是盟友，冇想到他的後裔，竟然投靠了逆祀同盟。
“背叛？”紅袍女人笑了，權杖頂端的黑珠光芒暴漲，“先祖的那套‘守護大荒’早就過時了！逆祀首領能給我更強的力量，能讓我操控水火，甚至能讓我長生不老——這有什麼不好？倒是你們，守著那破靈池，守著那破封印，遲早會被大荒的腐朽吞噬！”
她猛地揮動權杖，黑珠裡噴出一道黑色的霧氣，霧氣化作一條火蛇，對著九尾狐和林深撲來。火蛇的鱗片是黑色的，火焰也是黑色的，所過之處，桃樹瞬間枯萎，地麵裂開一道黑色的縫隙。
“小心，這是‘逆祀之火’，能燃燒靈韻！”九尾狐大喊，九條尾巴展開，白色的靈韻化作一道屏障，擋住了火蛇。可火蛇的力量太強，屏障上瞬間冒出黑煙，靈韻在一點點被燃燒。
林深握緊刻刀，金紅色的骨印光芒爆發，四卷殘卷自主懸浮，紅、青、金、藍四色光芒交織成一道光柱，對準火蛇的頭部。光柱與火蛇碰撞，金色的光芒灼燒著黑色的火焰，火蛇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身體開始消散。
“有點意思。”紅袍女人眼神一冷，權杖再次揮動，這次黑珠裡噴出的不是火蛇，而是無數黑色的小蟲子——《山海經·大荒南經》裡記載的“蠱雕”的幼蟲，“這些蠱雕幼蟲，能鑽進人的身體裡，吞噬靈魂，變成我的傀儡。林深，你不是守圖人嗎？我倒要看看，你的靈魂被吞噬後，還能不能守護大荒！”
黑色的幼蟲密密麻麻，像一片烏雲，對著林深和九尾狐飛來。九尾狐的靈韻屏障隻能擋住一部分，還有不少幼蟲繞過屏障，飛向林深的手腕——那裡有骨印的光芒，是靈魂力量最旺盛的地方。
林深突然想起懷裡的畢方羽毛。他立刻掏出羽毛，金紅色的光芒從羽毛上爆發，畢方鳥的虛影在光芒中浮現，發出一聲清越的啼鳴。啼鳴聲中，金色的火焰從虛影的翅膀上落下，燒向黑色的幼蟲——畢方之火是“淨化之火”，專門剋製逆祀的邪物，幼蟲碰到火焰，瞬間化作灰燼。
“畢方之火？”紅袍女人臉色一變，“你竟然有畢方的羽毛！首領說過，畢方是守圖人的守護獸，看來你果然是他的‘另一半’——不過，那又怎麼樣？”
她突然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黑珠上。黑珠光芒大盛，祭壇四個角落的石柱開始震動，綠色的靈韻越來越暗淡，桃都之樹的方向傳來“哢嚓”的斷裂聲——第一棵桃都之樹，被霧氣完全汙染了。
“第一棵樹倒了，封印開始鬆動了！”九尾狐焦急地喊道，“林深，我們必須儘快解決她，不然剩下的三棵樹也撐不了多久！”
林深點點頭，將四卷殘卷的力量全部注入刻刀，金紅色的骨印光芒與畢方之火交織，刻刀上浮現出伏羲八卦的紋樣。他想起九尾狐說的“首領分身的弱點是胸口的坤卦印記”，而眼前的紅袍女人，胸口也有一個黑色的印記——和首領分身的坤卦印記相似，隻是顏色是黑色的。
“逆祀之火能燃燒靈韻，那我的畢方之火，就能燃燒你的邪力！”林深大喝一聲，縱身躍起，刻刀對著紅袍女人的胸口刺去。
紅袍女人臉色大變，想要用權杖抵擋，可畢方之火的光芒已經籠罩了她的身體。刻刀刺中她胸口的黑色印記時，金紅色的火焰瞬間爆發，從印記裡燒出無數黑色的霧氣——那是她吸收的逆祀邪力。
“不——！”紅袍女人發出一聲慘叫，身體開始透明，最後化作一道黑色的煙霧，消散在空氣中，隻剩下那根權杖和黑珠，落在祭壇上。
林深落地時，胸口的坤卦骨印突然發燙。他看向祭壇的中央，玉石地麵開始裂開，露出底下的靈池——靈池的水是淡綠色的，裡麵漂浮著無數白色的光點，正是塗山氏的靈韻。
可靈池的水麵上，卻漂浮著一道黑色的影子。
影子的形狀與人相似，卻冇有五官，隻有一雙純黑的眼睛，正對著林深的方向，緩緩抬起手——那是逆祀首領的“意識投影”，從時空裂隙裡傳過來的。
“林深，你贏了赤鬆子的後裔，卻贏不了我。”投影的聲音沙啞，“桃都之樹已經倒了一棵，剩下的三棵，我的人會很快解決。靈池的封印解開時，我會從裂隙裡出來，到時候，我們就能‘合二為一’，完成伏羲氏的大業。”
投影漸漸消散，靈池的水麵恢複平靜，可林深的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看向九尾狐，隻見她正蹲在石柱旁，試圖用自己的靈韻修複桃都之樹的損傷，可綠色的靈韻還是在一點點變暗。
“剩下的三棵樹，最多撐一個時辰。”九尾狐的聲音帶著疲憊，“靈池的靈韻能強化你的善魂，但需要你進入靈池，浸泡三個時辰——我們冇時間了。”
林深看著靈池裡的白色光點，又看了看遠處桃都之樹的方向，那裡已經傳來了逆祀成員的呐喊聲。他知道，自己必須賭一把——要麼在一個時辰內，找到同時修複桃都之樹和強化善魂的方法；要麼，就隻能放棄靈池，直接去時空裂隙，與首領的本體決戰。
就在這時，靈池裡的白色光點突然彙聚，化作一道白色的身影——是一個穿著獸皮的九尾狐，麵容與九尾狐有七分相似，眼神裡帶著慈祥。
“塗山氏先祖！”九尾狐驚喜地喊道，對著身影跪拜下去。
先祖的身影看向林深，聲音溫和：“守圖人，我知道你的困境。靈池的靈韻不僅能強化善魂，還能‘喚醒’桃都之樹的‘本源之力’——隻要你將骨印的光芒注入靈池，靈韻就會順著石柱，流回桃都之樹，同時，靈韻也會進入你的體內，強化你的善魂。”
林深眼睛一亮：“真的可以？”
“可以，但有風險。”先祖的身影語氣嚴肅，“骨印的光芒與靈韻交融時，你會承受巨大的痛苦——靈韻會灼燒你的經脈，骨印的光芒會撕裂你的靈魂，如果你撐不住，就會變成靈韻和骨印的‘容器’，失去自我意識。”
遠處的呐喊聲越來越近，桃都之樹的斷裂聲再次傳來——第二棵樹，快要倒了。
林深冇有猶豫，脫掉外套，縱身跳進靈池。淡綠色的靈水包裹著他的身體，白色的光點立刻圍了上來，鑽進他的皮膚。他按照先祖的指引，集中精神，將骨印的金紅色光芒注入靈池。
“嗡——”
金紅色的光芒與淡綠色的靈韻交織，化作一道雙色的光柱，順著石柱流回桃都之樹。第一棵已經枯萎的桃都之樹，竟重新長出了嫩綠的枝葉；第二棵即將斷裂的樹，黑色的符文開始消散。
可林深的身體，卻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靈韻在經脈裡燃燒，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骨印的光芒在靈魂裡撕裂，像是要將他的意識分成兩半。他的眼前開始出現幻覺，一會兒看到首領的黑色身影，一會兒看到畢方的火鳥，一會兒看到西王母的青色長袍……
“撐住，林深！”九尾狐的聲音在靈池邊響起，帶著哭腔，“你的善魂在覺醒，你的骨印在融合，你不能放棄！”
林深咬緊牙關，腦海裡閃過所有為他犧牲的人——小周在修複室裡擔憂的眼神，王老闆在九宮山的叮囑，紮西遞給他青鳥吊墜的手掌，鮫人淡藍色的血液，燭龍的怒吼，西王母染血的長袍……
“我不能放棄……”林深喃喃自語，意識在痛苦中逐漸清醒，“我要阻止他，我要守護大荒……”
靈池裡的雙色光芒越來越盛，第三棵、第四棵桃都之樹的黑色符文全部消散，重新恢複了綠色的靈韻。護山大陣重新啟動，粉色的桃花再次綻放，空氣中的靈韻氣息越來越濃。
林深的身體緩緩升出靈池，金紅色的骨印與淡綠色的靈韻在他的身體周圍交織，形成一道雙色的光環。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身上的氣息比之前強大了數倍——善魂，覺醒了。
“成功了！”九尾狐驚喜地喊道。
可就在這時，靈池的水麵突然劇烈震動，時空裂隙的方向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林深抬頭望去，隻見一道黑色的裂縫在天空中展開，裂縫裡伸出一隻黑色的手，正朝著靈池的方向抓來——逆祀首領的本體，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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