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神途 第184章 邪惡首領·終極現身
裂縫裡的光猛地一跳。
薑小葵的左手立刻收緊,鍋鏟殘柄硌進掌心,那點尖銳的痛讓她腦子更清醒。她沒動,眼睛死死盯著黑石上的裂口。剛才那一聲“通了”,像是開啟了什麼不該開的東西。
風停了。
不是慢慢弱下去的,是直接斷了。前一秒還在卷灰燼打轉,後一秒連一絲氣流都感覺不到。戰場上的煙塵懸在半空,不動了。
昆侖劍宗的人剛把斷劍插進地裡當支撐,正喘著氣,突然發現吐出的白霧凝在嘴邊,像被凍住。他愣了一下,抬手去摸,指尖碰到那團霧,居然有阻力。
藥王穀的老藥師扶著藥鼎,抬頭看天。原本裂開的雲層本該透出晨光,現在卻像被什麼東西壓住,顏色越來越暗,像是有人拿墨汁往天上潑。
玄霄派機關師剛把最後一顆震雷釘塞進鈴網樞紐,正準備咬指頭滴血,卻發現嘴裡發乾,一口唾沫都擠不出來。他皺眉,抬眼看向黑石方向。
所有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不是他們不想動,是身體不聽使喚。空氣變得稠,每抬一下胳膊都像在泥裡走。
薑小葵的右腕還在流血,血順著小臂滑下來,滴到鍋鏟上,又從鏟子邊緣落下去。血珠砸在黑石表麵,發出“嗤”的一聲,騰起一小縷金煙。
她知道不對勁了。
這不是普通的傷血,是戰甲符文和聖物共鳴後的氣血。能燒出金煙的血,說明體內的荒誕仙氣還在運轉,可她根本沒念那句“我爹是天上管掃星的,媽是西海龍王三公主”。
這股氣,自己冒出來了。
裂縫又是一亮。
這次不是一閃,是持續擴張。暗紅的光像煮沸的漿液,咕嘟咕嘟往外翻,照得整片焦土泛出病態的色澤。黑石本身開始震動,不是晃,是內部有東西在撞,一下一下,像心跳。
薑小葵後退半步,雙腳分開,鍋鏟橫在身前。
她沒喊人。
因為她看到,聯盟大軍的人已經開始撐不住了。幾個年輕弟子跪在地上,雙手抱頭,指縫裡滲出血絲。一名昆侖劍修想拔劍,可劍才抽出一半,手腕一軟,整個人趴下了。
藥王穀兩名長老剛想結印,手剛抬起,臉就變了。他們的影子突然脫離身體,往地上縮成一團,像被什麼東西吸走。
玄霄派的鈴網徹底啞了。最後一枚震雷釘冒了下火星,就再沒動靜。機關師伸手去碰,手指剛碰到樞紐,整條手臂瞬間發麻,整個人往後倒,靠在廢墟上喘粗氣。
沒人再動。
隻有薑小葵還站著。
她咬了一下牙,把鍋鏟插進地麵,借力往前踏一步。
“來就來,躲算什麼。”
話音剛落,裂縫“轟”地炸開。
一股黑氣衝天而起,直衝雲霄,把天上的陰雲撞出一個大洞。洞口邊緣扭曲,像布被撕爛了,露出後麵一片深紫的天空。
一道人影從裂縫裡緩緩升起。
他穿一身漆黑長袍,袍子上沒有紋路,卻像是用夜色織成的,吸光。他的臉藏在兜帽下,看不清五官,隻有一雙眼睛露出來——赤紅色,像兩塊燒透的炭。
他落地時沒聲音。
但腳踩的地方,焦土直接塌陷,裂出蛛網狀的紋路,一直蔓延到三十步外。
他環視一圈,目光掃過跪地的弟子、癱倒的劍修、發抖的藥師,最後停在薑小葵身上。
嘴角動了一下。
笑了。
“你們吵得很。”他說。
聲音不高,卻像貼著耳膜說的,每個人腦子裡都炸了一下。三個離得近的昆侖弟子當場噴血,倒地抽搐。
薑小葵沒退。
她把鍋鏟從地上拔出來,甩掉沾的灰,橫在胸前。
“吵?你睡醒了?”她冷笑,“我們忙活半天,就為了給你騰地方起床?那你可真夠懶的。”
那人沒生氣,反而微微歪頭,像是覺得她說的話有點意思。
“螻蟻搬土,以為改了山勢。”他抬起手,指尖對準她,“其實,山一直在笑。”
話音未落,空氣炸開。
薑小葵隻覺得胸口一沉,像是被千斤重錘砸中,整個人往後滑出去七八步,鞋底在焦土上犁出兩道深溝。她喉嚨一甜,嚥了回去,手裡的鍋鏟差點脫手。
她低頭看胸口,戰甲碎了一大片,露出裡麵的衣裳,已經滲血了。
可她笑了。
“你說你是山?”她抹了下嘴角,“那你肯定不知道,我家灶台比你高。”
她猛地舉起鍋鏟,對著自己吼了一句:“我爹是天上管掃星的,媽是西海龍王三公主!”
聲音響徹戰場。
沒人笑。
因為沒人有力氣笑。
可就在這一瞬,她體內“嗡”地一聲,一縷金氣從丹田竄上來,順著經脈衝向手臂。鍋鏟突然發燙,鏟麵浮現出一行小字:【爆炒天罡·速成版】。
她咧嘴。
“看,連鍋都認親了。”
她掄起鍋鏟,朝著那人就是一記橫掃。
鏟子還沒到,空中先炸出一條火線,像劃火柴那樣“啪”地燃起來。火線直奔對方麵門。
那人輕輕抬手,一根手指點出。
火線在他指尖前兩尺停下,然後像紙一樣被揉皺,熄滅。
他依舊站在原地,袍子都沒動。
“荒誕之語,也敢稱真言?”他淡淡道,“你以為這點仙氣,能破我的界?”
薑小葵沒答。
她隻是把鍋鏟往地上一頓,腳尖一點,衝了上去。
這一次她沒用招式,直接跳起來,鍋鏟當板磚使,照著那張藏在陰影裡的臉狠狠拍下。
“那就彆廢話,試試這塊‘界’能不能擋得住我家炒菜的勁!”
鍋鏟帶風,砸到一半,那人終於動了。
他抬手,手掌朝上,輕輕一托。
薑小葵整個人像是撞上了一堵牆,飛在半空的身體硬生生停住,離他手掌還有半尺,再也進不了。
她咬牙,加力往下壓。
鍋鏟離他手掌越近,阻力越大,到最後,連頭發絲都動不了。
那人抬頭看她,赤瞳微閃。
“你很特彆。”他說,“能在我的威壓下說話,還能動。”
薑小葵喘著氣,臉上全是汗,混著血往下淌。
“特彆啥?我娘說我脾氣臭,做飯糊鍋底,還不愛洗碗。”她咧嘴一笑,“但我爹說了,脾氣臭的人,命硬。”
她突然鬆手。
鍋鏟掉了下去。
可就在掉落的瞬間,她左手一勾,把纏在右腕的布條扯了下來,甩手扔向那人眼睛。
布條在空中散開,血花四濺。
那人微微偏頭,布條擦過兜帽,落在地上。
就這一刹那,薑小葵右手已經抓住下墜的鍋鏟,借著下落的力,整個人旋轉半圈,鏟刃橫切,直奔他脖頸!
“哐!”
一聲巨響。
鍋鏟砍在他脖子上,火星四濺。
可他連麵板都沒破。
薑小葵被反震之力彈開,摔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她手撐地,咳出一口血,抬頭看他。
那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脖子,又看向她。
“你砍疼我了。”他說。
薑小葵抹了把嘴,把鍋鏟拄在地上,慢慢站起來。
“那我再砍幾下,看看能不能砍死你。”
她剛要動,那人忽然抬起手。
五指張開,對準她。
空氣凝固得像鐵。
薑小葵感覺全身骨頭都在響,像是要被一點點碾碎。她膝蓋一彎,單膝跪地,手裡的鍋鏟“當”地一聲掉在黑石上。
她抬頭,死死盯著他。
“你……到底是誰?”
那人俯視她,赤瞳如火。
“我是你們所有人,從未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