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神途 第40章 訊息揭曉·背後真相
薑小葵盯著掌心那道淺痕,金光閃了一下就沒了。她眨了眨眼,手指蜷了回去。
門外傳來腳步聲,不急不緩,是大長老常有的節奏。門被推開時,帶進一絲夜風,吹得桌上油燈晃了晃。
“你醒了有一會兒了吧。”大長老走進來,手裡還拿著那個布包。
薑小葵沒動,隻是把手從心口移開,聲音有點啞:“您說會告訴我真相。”
大長老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頭對角落的小月說:“你先出去一下。”
小月正蹲著整理藥筐,聞言抬頭:“可她才剛醒——”
“正因為她剛醒,有些事必須現在說清楚。”
小月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臨走前看了薑小葵一眼,眼神有點沉。
門關上了。
屋子裡隻剩下兩個人,還有那盞搖晃的燈。
大長老走到桌邊坐下,把布包開啟,取出一塊殘破的玉簡。玉簡表麵裂了幾道縫,像是被人砸過又強行拚起來的。
他指尖在上麵劃了一下,一道光影突然升起,浮在半空。
畫麵裡是一座巨大的青銅盤,懸在一片虛空中。周圍沒有天也沒有地,隻有無數星辰在倒著轉,像被誰擰亂了方向。一些模糊的人影從地麵升起,有的哭,有的笑,全都飄向那盤子中央。
薑小葵看得呼吸一緊。
“這東西叫九轉輪回盤。”大長老聲音低下去,“能讓人死而複生,也能讓時間倒流。但它不是救人的工具,是改命的刀。”
薑小葵喉嚨發乾:“誰要改命?”
“一個叫歸墟盟的組織。”大長老看著她,“他們藏了三百年,一直在找能啟動輪回盤的人。而你,是唯一能和它產生共鳴的血脈。”
薑小葵愣住。
“黑風寨那些人,不過是他們伸出來的手。真正想動手的,從來不是那些拿刀的。”
薑小葵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挖過藥,背過傷員,砍過追兵的胳膊。現在卻有人說,它還能撥動生死。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不是普通的孩子。”大長老盯著她,“你是天機閣上一代聖女留下的女兒,出生那天,星軌偏移,天地異象。為了保你性命,他們把你藏進青岩村,交給一個采藥人撫養。”
薑小葵腦子嗡了一聲。
“老乞丐……”她忽然想起什麼,“他說我爹是天上管掃星的,媽是西海龍王三公主。”
她說這話時,自己都覺得荒唐。
可大長老沒笑。
他反而點了點頭:“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碎片亮了。這不是巧合。”
薑小葵猛地抬頭。
“歸墟盟要的是混亂,是規則崩塌。而你體內的力量,恰恰能修補規則的裂縫。你每說一次那句話,彆人越不信,你就越強。這種力量,他們根本無法理解,也不敢碰。”
薑小葵沉默了很久。
她想起村子燒起來那天,她抱著藥簍往山外跑。身後是火,前麵是霧。她不知道要去哪,隻知道不能停。
後來她撿到青銅碎片,以為隻是護身符。
再後來她覺醒,穿上戰甲,以為隻是為了報仇。
原來都不是。
“所以……我不是為了複仇活著的?”她問。
“你可以為複仇活著。”大長老說,“但你不能隻為了複仇活著。一旦輪回盤被啟動,不隻是你認識的人會重新出現——那些早該死去的惡,也會回來。你救一個人,可能害死十個人。你見一麵親人,可能毀掉整個世界的時間線。”
薑小葵閉上眼。
她看見母親的臉,模糊不清。她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她看見老乞丐躺在雪地裡,手裡攥著半塊冷饅頭。
她看見小月背著她下山,一腳滑倒,膝蓋磕出血。
這些都不是假的。
可如果重來一次,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活?
她睜開眼:“我能阻止他們?”
“你能。”大長老說,“但代價是你不能再當普通人。你得接受你是誰,也得承擔這個身份帶來的一切。”
薑小葵沒說話。
她慢慢抬起手,把青銅碎片貼在胸口。那裡有一道舊傷,是小時候摔的,一直沒好利索。
她輕聲說:“我爹是天上管掃星的,媽是西海龍王三公主。”
屋裡安靜極了。
燈芯爆了個小火花。
碎片沒亮。
但她不在乎。
她又說了一遍,聲音大了些:“我爹是天上管掃星的,媽是西海龍王三公主!”
這一次,掌心微微發燙。
一道金光從縫隙裡鑽出來,像春天冒出的第一根草芽。
大長老看著她,眼神變了。
不是驚訝,也不是懷疑,是一種終於等到這一刻的平靜。
“你信了嗎?”他問。
薑小葵深吸一口氣,手指握緊碎片:“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如果我不信,就沒人會信。如果我不站出來,就沒人替我擋後麵那一刀。”
大長老緩緩點頭:“很好。”
他站起身,把玉簡收進布包。
“記住,你不是非得成為聖女。”他說,“是你選擇了這條路。”
說完,他轉身走向門口。
手搭上門框時,他停下:“明天開始,我會教你如何掌控碎片的力量。你要學的東西很多,第一課就是——彆再說夢話。”
薑小葵坐在床沿,沒動。
等大長老走了,她低頭看著掌心。
金光已經褪去,但那道淺痕還在。
她伸手摸了摸右眼尾的硃砂痣。
以前覺得是個累贅,總想遮住。
現在她沒再躲。
窗外夜色濃重,遠處山影黑壓壓的。
她忽然笑了下。
很小的一聲。
然後她又說了一遍:“我爹是天上管掃星的,媽是西海龍王三公主。”
這次,碎片嗡了一聲。
她抬手,把碎片舉到眼前。
金光一閃,映在她瞳孔裡。
屋外,一陣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
薑小葵坐直了身體,左手撐在床邊,慢慢站起來。
腿還有點軟,但她沒扶牆。
她走到窗前,推開木窗。
冷風撲進來,吹亂了她的頭發。
她望著遠處的山巔,那裡曾有黑霧翻滾,現在隻剩一片寂靜。
她知道那不是結束。
她把碎片按在心口,低聲說:“下次見麵,我不再是逃的那個了。”
話音落時,掌心又熱了一下。
她沒低頭看。
隻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屋裡的燈滅了。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她腳邊。
她抬起一隻腳,跨出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