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神途 第144章 追尋傳說·險象環生
薑小葵把玉匣係好,綁在腰側。她沒再說話,轉身就朝破廟外走。
三個弟子愣在原地。
“師姐,咱們……真要去?”懂藥理的弟子扶了扶眼鏡,聲音有點抖,“那可是極北冰淵,書上說進去的人連骨頭都化成水。”
“他們剛才還在聽我們說話。”薑小葵頭也不回,“現在斷了一根線,另外兩根跑了。說明他們怕我們知道這個地方。”
力氣大的弟子撓了撓後腦勺:“可咱不回去報信,萬一出事,天機閣都不知道咱死哪兒了。”
“報信有用嗎?”她停下腳步,從包袱裡抽出那張《荒外誌》殘頁,攤在石板上,“你們看這兒——‘冰淵裂口,夜淵祭道’。這地方不是隨便畫的,是真有路通到遺跡入口。他們敢留銅牌,敢讓碎片起反應,就是知道有人能認出來。”
會追蹤的弟子湊近看了一眼:“可這一路全是荒山野嶺,還有古陣殘留,走錯一步就塌了。”
“那就彆走錯。”她收起紙頁,拍了拍灰,“我們現在動身,他們來不及再設局。等回了天機閣,層層上報,議事堂開三天會,黃花菜都涼了。”
懂藥理的弟子還想說什麼,卻被力氣大的弟子拉了一下。
“她說得對。”力氣大的弟子咧嘴一笑,“反正我竹竿也帶了,鍋鏟也有,大不了邊打邊退。再說——”他指了指薑小葵腰間的玉匣,“咱手裡有牌子,有碎片,還有你那句神乎其神的‘我爹管掃星,我媽是龍王三公主’,誰怕誰啊?”
薑小葵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一下。
“少貧。”她說,“到時候凍死你,彆指望我燒飯救你。”
一行人出了破廟,踏上通往北境的古道。
天剛亮,霧卻濃得伸手不見五指。地麵濕滑,草葉上泛著青灰色的光。
走不到半裡,會追蹤的弟子突然捂住嘴,咳了一聲。他攤開手,掌心一抹血。
“不對勁!”他喘著氣,“這霧有毒!”
薑小葵立刻抬手示意停下。她取出一塊布巾矇住口鼻,其他人也照做。
空氣越來越冷,呼吸像吞玻璃渣。霧氣貼著麵板爬,刺得人生疼。
“不能往前了。”懂藥理的弟子哆嗦著說,“這是寒瘴,沾上一刻鐘就開始僵,兩個時辰內全身發黑,活不過一天。”
薑小葵低頭摸了摸懷裡的青銅碎片。它在微微震動,方向指向右側一處枯樹根。
她走過去,用鍋鏟刮下一層樹皮,混著乾草點燃。
火苗騰起,竟是金色的。
霧氣被推開一條細縫,勉強夠一人通行。
“跟緊。”她說,“隻燒得了一次,下次不一定靈。”
四人貼著岩壁,踩著清氣通道往前挪。每一步都慢,但穩。
走出瘴區時,太陽已經偏西。
“你那火……咋變金的?”力氣大的弟子瞪眼。
“彆問。”她說,“問就是祖傳秘方。”
翻過一座矮山,眼前是一道斷裂峽穀。橋早就塌了,隻剩幾根鐵索橫跨深淵,底下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會追蹤的弟子試探著踩上去,剛走兩步,腳下地麵浮現出殘缺符文,哢的一聲,石頭開始往下掉。
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差點栽下去。力氣大的弟子一把拽住他手腕,硬生生把他拖了回來。
“不行!”會追蹤的弟子臉色發白,“這橋根本不能走!”
薑小葵蹲下身,把青銅碎片貼在鐵索上。
它震得更厲害了。
“這橋以前是運東西用的。”她說,“祭品,或者囚徒。夜淵人用它送人進冰淵,所以還留著一點靈性。”
“那現在還能承重?”
“不知道。”她站起身,抽出鍋鏟,“試試就知道。”
她用鍋鏟尖在地上劃了幾道線,嘴裡大聲說:“我爹是天上管掃星的,媽是西海龍王三公主!”
話音落下,鍋鏟上的金光一閃,地上符文亮了起來。
一股暖流順著鐵索蔓延過去,整座殘橋輕輕顫了下,像是活了過來。
“走!”她一揮手,“一個接一個,彆停!”
四人踏上鐵索。腳底不再晃動,彷彿踩的是實路。
走到一半時,懂藥理的弟子腿軟了一下。薑小葵回頭抓住他胳膊,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彆往下看。”她說,“當自己走在大街上。”
最後一人踏上對岸,鐵索發出一聲悶響,隨即崩斷一根,墜入深淵。
“好險。”力氣大的弟子抹了把汗,“下次能不能換個橋?”
“有命再說。”她收起鍋鏟。
雪嶺就在前方。
越往上走,風越大。到了山頂,暴風雪直接糊臉,睜不開眼。
懂藥理的弟子走在最後,突然腳下一軟,跪倒在雪地裡。
“不行了……手指……沒知覺了……”他牙齒打顫,嘴唇發紫。
薑小葵衝過去把他扶起來,背靠岩石擋住風雪。他的手指已經發黑,體溫低得嚇人。
“撐住。”她撕開自己衣襟,把青銅碎片貼在他胸口,“碎片能護心脈,但得有人加熱。”
她抽出鍋鏟,在冰麵上猛砸幾下,濺起碎屑。
然後她舉起鍋鏟,連續喊了三聲:“我爹是天上管掃星的,媽是西海龍王三公主!”
每一次喊完,體內都湧出一股熱流。鍋鏟上的金光越來越強,最後竟在空中畫出一道虛影——像是一碗冒著熱氣的湯。
她把鍋鏟往雪地一插,喝道:“食籙·暖陽羹!”
金光炸開,瞬間籠罩四人。
懂藥理的弟子猛地吸了口氣,臉上有了血色。
“我……我感覺到了……像曬太陽……”他哆嗦著說。
其他人也緩了過來,手腳回暖,呼吸順暢。
風雪漸漸小了。
薑小葵抬頭往前看。
百丈外,一道石門半埋在冰裡。門頂刻著扭曲圖騰,和銅牌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到了。”她說。
三人癱坐在岩下喘氣。懂藥理的弟子靠著石頭,慢慢搓著手。
薑小葵走過去,從腰間取下玉匣,開啟蓋子。
她把銅牌拿出來,舉到眼前,又看向石門上的印記。
紋路完全吻合。
她正要把牌子收回去,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三聲輕響。
像是冰層裂開的聲音。
她抬頭望去。
風雪儘頭,三點幽光再次浮現,懸在半空,一閃即滅。
她握緊玉匣,低聲說:“他們知道我們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