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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神途 第207章 幻象迷思·線索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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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退去,薑小葵的手指終於從水晶球上鬆開。

掌心發燙,像是被火燎過一圈。她沒甩手,也沒揉搓,隻是慢慢合攏五指,把那股熱意攥在手裡。眼睛睜著,視線落在地麵——剛才她用指尖劃出的符文痕跡還在,歪歪扭扭,像小孩塗鴉。

阿拾靠牆坐著,鍋鏟橫在腿上。他眨了兩下眼,忽然咧嘴:“我剛纔是不是飛天入地了一趟?”

沒人接話。

兩名弟子一個蹲在地上摳手指,一個背貼著牆喘氣,臉上汗津津的,眼神還沒完全回來。陳石站在門口,刀已經拔出來一半,但人沒動,隻盯著石室中央看。

薑小葵轉頭,先看向阿拾:“你最後看見什麼?”

“菜。”阿拾脫口而出,“還是那口灶台,鍋裡煮石頭。冒煙,變字,飄天上。”

“什麼字?”

“鑰。”他豎起一根手指,點點自己腦門,“清清楚楚一個‘鑰’字,就掛在鍋上麵,跟招牌似的。”

薑小葵眉頭一跳。

她低頭,左手在右腕布條上輕輕一抹。血滲得不多,但布條更紅了些。她沒管這個,而是抬起右手,在空中慢慢畫了一個彎鉤形狀。

像蛇,又像鎖鏈。

阿拾湊近看:“這啥?蚯蚓打結?”

“你在幻象裡見過嗎?”

“見了。”阿拾點頭,“黑風寨那段,那個死掉的黑衣人腰帶上就有這麼一道。還有妖獸背上,也纏著類似的紋。”

薑小葵沒說話,轉身走到牆邊,蹲下身,用指甲沿著石縫劃了一道弧線。接著又補了三筆,組成一個閉合圖形。

一名弟子緩過神,爬過來瞧:“我……我也看到了這個。”他聲音發抖,“是在金甲女人封天的時候,她腰帶飄起來,底下露出一塊印記,就是這個樣。”

另一名弟子也挪過來:“我在雪地裡看見的。陳師兄背的那把刀,刀柄末端刻著一小段,像是被人磨過,但沒磨乾淨。”

薑小葵站起身,掃了一圈:“還有誰看到?”

阿拾舉手:“我。”

“什麼時候?”

“你彆笑啊。”阿拾撓頭,“我炒菜那段,鍋鏟柄上冒紫光,那一閃的功夫,光裡繞著一條線,彎來彎去,跟我小時候在村口井蓋上見過的蛇紋差不多。”

薑小葵盯著他手裡的鍋鏟。

鏟子舊得很,邊角捲了,表麵一層油光發黑。可剛才那道紫光,她確實看到了。

不是幻覺。

她走過去,伸手要拿。

阿拾縮了一下:“你要乾啥?這是我吃飯的家夥。”

“給我看看。”

“看可以,摸一下就得還。”阿拾鬆手,但眼睛一直盯著。

薑小葵接過鍋鏟,翻來覆去檢查。正麵是油垢,反麵是鏽斑。她在鏟柄末端停下,指尖按住一處凹陷。

那裡有一道極細的刻痕,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形狀正是那個彎曲符號。

她抬頭:“這東西你從哪來的?”

“撿的。”阿拾說,“斷雲崖底下,老乞丐給我的。說是能防餓鬼上身,我就一直帶著。”

“老乞丐長什麼樣?”

“記不清了。”阿拾搖頭,“穿得破,臉臟,說話齉聲齉氣的。但他炒飯特彆香,一碗能吃三天不餓。”

薑小葵把鍋鏟還回去。

她心裡有點亂。

幻象裡的畫麵太多,戰場、火場、仙境、雪地……可這些事明明沒發生過,為什麼每個人都能看到和自己有關的東西?

尤其是阿拾。

他說的話沒人信,可每一次被嘲笑,鍋鏟就越亮一分。彆人越不信,他的“荒誕仙氣”就越強。

而剛才,正是這股氣衝散了幻象流速。

她突然問:“你真信你爹是掃星的,媽是龍王三公主?”

阿拾愣了一下,嘿嘿笑:“你說呢?我要是不信,鍋鏟早鏽死了。”

薑小葵沒笑。

她想起幻象快結束時,最後閃過的一行小字——“聖女非囚,鑰在心淵。”

現在又冒出個“鑰”字。

兩次出現,一次在幻象深處,一次在阿拾口中。

巧合?

她看向水晶球。

球體安靜下來,表麵灰濛濛的,像蒙了層霧。剛才那些光影全沒了,連符文環都停止轉動。

但她知道,線索沒斷。

她蹲回地上,用指甲繼續描那個符號。一遍,兩遍,三遍。

阿拾看著她畫,忽然說:“你有沒有覺得,這些畫麵不像隨便拚的?”

“怎麼說?”

“就像……有人故意塞給我們看的。”阿拾抓抓頭發,“比如黑風寨那段,黑衣人臨死前說的話,一句比一句清楚。第一次他還卡脖子,第二次直接喊出‘鑰匙在她手裡’。”

薑小葵停下手。

她想起來了。

最開始的畫麵裡,黑衣人隻說了“護住聖女”,後來才補上“鑰匙不能讓屠九得逞”。

資訊在遞進。

而且每次她說出關鍵判斷,幻象就會變一下節奏。

她咬破舌尖的那次,畫麵突然慢了半拍。

阿拾喊出“我爹是天上管掃星的”時,紫光炸開,幻象中斷。

好像……他們的反應,會影響幻象本身。

她猛地抬頭:“你們剛纔回想幻象的時候,是不是越想細節,畫麵就越清晰?”

一名弟子點頭:“對!我一開始隻想逃,後來想起牆上有個圖案,結果那幅畫就停住了,我能看清每一根線條。”

另一人也說:“我也是!我盯著那個蛇形符號看,它就開始發光,還動了一下!”

薑小葵呼吸一緊。

這不是普通的記憶回放。

這是互動式的。

誰記得清楚,誰就能挖出更多東西。

她站起來,看向水晶球:“它不是在攻擊我們,是在測試我們。”

“測啥?”阿拾問。

“誰能看穿真相。”

她走到球前,伸出手,卻沒有再碰。

球麵依舊灰暗,但靠近時,她感覺麵板有點發麻,像是有風吹過,又不像風。

阿拾蹭到她旁邊,盯著球看:“你說,它會不會也在聽我們說話?”

薑小葵沒答。

她盯著球體底部那圈符文環,發現最外側有一個缺口。缺口形狀不規則,邊緣參差,像被硬生生掰斷的。

她忽然想到什麼。

低頭看向自己左腕。

布條滲血的位置,正好在脈門上方一點。那裡有個舊傷疤,是小時候被藥簍邊緣劃的。

可現在,疤痕有點發熱。

她解開布條,掀開一角。

麵板上,浮現出一道淡金色細線。

彎彎曲曲,像蛇,像鎖鏈。

和符文環上的缺口,完全吻合。

她怔住了。

阿拾看見了,湊近瞅:“哎?你胳膊上咋長字了?”

薑小葵沒動。

她看著那道金線,慢慢抬手,指尖對準水晶球底部的缺口。

距離隻剩一寸。

球體微微震了一下。

沒有光爆,沒有聲響。

但那道金線,開始往球體方向延伸,像有股力量在拉它。

薑小葵感到一陣暈眩。

她的手還在往前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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