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神途 第45章 新敵來襲·暗流湧動
薑小葵剛跑出幾步,手腕突然一涼。
不是冷,也不是疼,像是有人往她血脈裡吹了口氣,輕輕的,卻讓她整條胳膊都麻了一下。她停下,低頭看右腕,布條底下那顆晶核正微微發燙,光在皮下轉了個圈,又慢慢平息。
她皺眉,剛才還蹦蹦跳跳的勁兒一下子沒了。大長老給的選單還在懷裡揣著,爆炒星辰、清蒸月華,聽著就費材料,可眼下這感覺,比餓還讓人不舒服。
她靠牆站定,喘了口氣,閉眼試著順氣。這一靜下來,體內經脈像被風吹過的湖麵,本來平穩的金光蕩出幾道波紋。就在她準備收神時,晶核猛地一跳——一道細得幾乎看不見的黑線從她意識邊緣劃過,快得像蚊子叮了一口就跑。
她睜眼,心跳快了半拍。
“不對勁。”她自言自語,“剛才那是什麼?”
沒等她想明白,晶核又動了一下,這次方向更清楚了,衝著西南邊。她抬頭望,那邊是山脊,林子密,平時連鳥都少飛。
她轉身就走,腳步比剛纔去廚房快多了。
觀星閣門開著,大長老坐在星盤前,手裡沒拿碗,也沒吃東西。他盯著盤麵,手指在幾處刻痕上來回摩挲,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薑小葵站在門口,沒敢出聲。
大長老先開口:“你來了。”
“您也察覺了?”她走進來,聲音壓低。
“第三道陣紋。”大長老指了指星盤邊緣一處暗紅點,“昨夜被人擦過,不是風刮的,也不是獸碰的。”
“我剛才……手腕裡的東西動了。”薑小葵摸了摸右腕,“像是感應到什麼,往西南方向拉。”
大長老抬眼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起身走到牆邊,從鉤子上取下一塊破布。布不大,焦了一角,邊緣捲曲,像是被什麼東西瞬間燒過,但又不像火燎的痕跡。
“這是今早巡守弟子在西南陣角撿的。”他把布遞給她,“掛在鐵鉤上,風一吹就掉了。”
薑小葵接過,指尖剛碰到布角,腕間晶核“嗡”地輕震一下,一股陰寒順著手指往上爬,像冰水灌進骨頭縫裡。她差點鬆手,硬是咬牙攥住。
“這不是毒。”她說,“是蝕靈的東西,很細,鑽得深。”
大長老點頭:“和我想的一樣。他們換了路數,不硬闖,不破陣,專挑死角下手。這種布,是故意留下的。”
“試探?”
“不止。”大長老走到窗邊,推開半扇,“你看那邊山脊,林子太靜了。按理說這個時辰該有鳥叫,可從早上起,就沒聽過一聲。”
薑小葵湊過去,眯眼看去。林子綠油油的,表麵看不出異樣,但她腕間的晶核又開始發熱,熱度一點點往上升。
“他們已經到了?”她問。
“至少有一人。”大長老收回目光,“用的是暗器流,手法極快,不留氣息。這塊布上的焦痕,是某種飛針瞬擊所致,力道精準到隻碳化表層,不傷內裡。這是在練手,也是在找陣眼薄弱點。”
薑小葵想起小時候在村裡見過的獵戶。他們打兔子不用弓箭,而是埋細繩套,兔子踩上去就被勒住腿,動不了。眼前這情況,有點像那個路子——不正麵打,專搞小動作。
“那咱們怎麼辦?”她問,“報全閣戒備?”
“不行。”大長老搖頭,“敵人還沒露形,貿然驚動,反而打草驚蛇。而且……”他頓了頓,“他們既然敢來,就不會隻派一個。”
薑小葵懂了。這是放餌的節奏,先來個小的探路,後麵大的纔跟上。
她低頭看著手裡那塊破布,忽然想到什麼:“這布……是誰的衣服?”
“不知道。”大長老接過布,重新掛回鉤子上,“但能穿這種料子的,不會是普通角色。耐高溫,抗靈蝕,市麵上見不到。”
薑小葵盯著那布晃來晃去,心裡有點發毛。之前遇到的敵人,要麼明刀明槍,要麼靠陣法強攻,這次不一樣。悄無聲息,連影子都沒見著,就已經把手伸到眼皮底下了。
“我是不是該去西南邊看看?”她問。
“不去。”大長老語氣堅決,“你現在感知剛開,容易被反噬。萬一對方設了陷阱,你進去就是送菜。”
“那總不能乾等著吧?”
“不等。”大長老走到星盤前,拿起一支銅筆,在西南方位畫了個圈,“我已經讓暗哨換崗路線,加了三重符引。你回去休息,養足精神。他們既然來了,就不會走太快。”
薑小葵還想說什麼,腕間晶核突然一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強烈。她低頭一看,布條下的光正一閃一閃,像在提醒什麼。
“怎麼了?”大長老察覺異樣。
“它……在響。”她抬起手,“不是震動,是像鐘一樣,咚咚的,一下比一下急。”
大長老臉色變了。他快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按住她手腕。剛一接觸,他自己也是一震。
“他們動手了。”他說,“不是試探,是滲透。”
“現在?”
“就在剛才那一秒。”大長老鬆開手,轉身抓起星盤旁的一枚鈴鐺,輕輕一搖。鈴聲清脆,隻響了一次,便歸於寂靜。
“傳令下去,所有外門弟子回殿待命,禁空禁出。你去後殿取一套備用符衣,換上,彆離開觀星閣範圍。”
薑小葵點頭,轉身要走。
“還有。”大長老在背後叫住她,“如果再感覺到那種黑線,彆追查來源,立刻閉眼,默唸三遍‘我在’。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她走出門,風迎麵吹來,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不像草香,也不像土腥,倒像是鐵鏽混著陳年舊紙,悶在鼻子裡揮不散。
她加快腳步往住處走,手腕裡的晶核一直沒停,熱度持續上升。等她拐過廊角,忽然發現地上有樣東西。
一枚銅釘,兩寸長,一頭尖,一頭扁,靜靜躺在青石縫裡。釘身光滑,沒有任何刻痕,但靠近時,她腕間的光猛地一縮,像是怕了它。
她蹲下身,沒敢碰。
釘子旁邊,有一小片灰燼,形狀像腳印,但比人的小一圈。
她盯著那灰燼,喉嚨發緊。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回頭,是巡守弟子,挎刀而行,目不斜視地走過。
她再回頭,地上那枚銅釘不見了。
灰燼還在,但形狀變了,像被風吹過,散成一條細線,指向西南山脊。
她站起身,右手緊緊按住腕間晶核,一步步退回觀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