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假超S級向導後【星際】 “無償”的分享
“無償”的分享
---聯邦第一艦隊主艦,上層指揮室---
巨大的高強度複合玻璃幕牆外,是永恒流淌的、冰冷而璀璨的星河。星光被過濾掉大部分有害輻射後,柔和地灑在光潔如鏡的金屬地板上,映出白墨溪和霍時澤沉默佇立的身影輪廓。
空氣裡隻有迴圈係統低沉的嗡鳴,二人沉默持續了足有半分鐘。
白墨溪的聲音放得很輕,微微側頭,目光落在霍時澤緊繃的側臉上,“要告訴元帥嗎?”
霍時澤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第六艦隊的覆滅,蟲族詭異的異動,再加上這足以顛覆所有人認知的訊息……
霍時澤大步流星地走向中央那張寬大的合金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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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霍時澤上將來電。”
銀刃的電子音毫無預兆地打破了駕駛艙內消毒光幕消散後殘留的沉寂。
正閉目靠在主駕駛位上小息的陸青予猛地睜開眼。
隔離艙的空氣中還殘留著臭氧的刺鼻氣味。
他沒有任何猶豫,指尖在控製麵板上劃過,“接入。”
嗡——
霍時澤全息投影生成。
“霍上將。”陸青予的聲音平穩如常,但身體已下意識地調整了坐姿,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副駕駛位上,溫瀾原本有些懶散地靠著,此刻也悄然坐直了身體,目光在陸青予和霍時澤的投影之間飛快掃過。
“你發來的東西,”霍時澤沒有任何寒暄,和陸青予對視,“我聽了。”
陸青予迎著那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您如何看這件事?”
霍時澤的眉頭一蹙,眉宇間的溝壑更深,他緩緩開口,
“就憑他幾句話和一個虛無縹緲的感應,”我沒辦法直接判斷事情真假。
陸青予沒有被對方驟然提升的氣勢和直白的質疑壓倒,他調出一個加密檔案傳輸界麵,
“霍上將,我的判斷基於親眼所見、親身所感。溫瀾會給你詳細的報告,”
霍時澤立刻回複,“隻是報告不行。”
陸青予的動作頓了頓,側頭飛快地瞥了一眼副駕駛位上的溫瀾,然後轉回頭,“他願意將靈氣的修煉方法,無償分享給軍部。”
“你確定?!”是投影外白墨溪的聲音。
副駕駛位上的溫瀾顯然也沒預料到陸青予會突然丟擲這個決定,他猛地轉過頭,那雙總是帶著點漫不經心笑意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圓,裡麵寫滿了錯愕和難以置信。
霍時澤那邊反應卻很快,“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陸青予點頭,“老師那邊?”
霍時澤目光沉沉地看了陸青予一眼,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我會搞定。”
陸青予沒有任何猶豫聲音清晰有力:“是!”
通訊光屏瞬間熄滅,霍時澤凝重的投影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消失無蹤。
陸青予緩緩靠回椅背,側過頭,迎上溫瀾那雙寫滿了複雜情緒的眼,“怎麼了?”
見他看過來,溫瀾將頭靠在主駕駛的椅背,麵上又帶上往常那般純良的笑意,“您和霍上將,剛才那出雙簧唱得真不錯。”
“咳。”
陸青予清清嗓子,還是決定給他解釋,
“我們需要的是無可辯駁的證據和足以撬動整個聯邦資源投入的籌碼。報告是證據,修煉方法是籌碼。沒有後者,他無法說服軍部高層,更無法在元帥病重的情況下,調動傾國之力去奪回靈脈。”
溫瀾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青予,“上將敢這樣說,應該有自己的誠意吧?”
陸青予看著溫瀾那雙更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心知這關沒那麼好過。
他放在控製台上的手,食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了一下冰冷的合金麵板。
溫瀾緊盯著他的動作。
“誠意自然有。”
陸青予的聲音依舊平穩,目光坦然,“到了後室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將無條件配合你的行動。”
溫瀾臉上的純良笑意加深了幾分,眼尾微微彎起,像隻心滿意足的貓,但那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銳利光芒,卻提醒著陸青予,這絕非一隻溫順的家貓。
他沒有立刻回應,反而身體微微前傾帶著點親昵的壓迫感,“上將為了我這點‘壓箱底’的東西,代價可不小呢。”
陸青予能清晰地聞到溫瀾身上傳來的清冽氣息,這讓他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但還是老師回答,“這是必要的代價。”
“‘必要的代價’……”
溫瀾輕聲重複,指尖在光滑的合金控製台邊緣慢悠悠地畫著圈,“真是個冠冕堂皇的大義啊。”
陸青予以為自己已經過了他那關,移開眼。
“就這些?”溫瀾又開口,那純良的笑意裡透出一絲狡黠,“陸上將慷我之慨,替我做主,這點補償好像不太夠啊?”
“任務結束後,”
陸青予沒有絲毫猶豫,顯然早已考慮過這點,“我會向軍部申請年假。假期持續期間,我會配合你所有的行動。”
溫瀾挑眉,“所有?”
陸青予立刻點頭,沒錯,“無論你需要我做什麼,去哪裡,或者…需要我‘學’什麼。”
“配合我所有的行動?”
溫瀾眼中的笑意終於達到了眼底,語氣帶著點得逞的小得意,“聽起來像是把自己賣給我當跟班了?”
“是,都聽你的。”
陸青予的回答沒有任何遲疑。
溫瀾懶洋洋地靠回自己的副駕駛座,隨手拿起旁邊那罐被捏得有些變形的營養液,“那這份‘修煉方法’我就勉為其難,先‘賒’給軍部了。”
陸青予點頭,“你還有彆的要求?”
“是,”溫瀾的手指摩挲著營養液瓶口,“我想知道,你們聯邦總統和皇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他隻是問這樣近乎常識性的問題,陸青予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他身體微微向後靠了靠,肩膀線條柔和了一些,無奈地低歎一聲。
“長話短說,”
陸青予的聲音也放鬆了些許,
“聯邦最初建立,是三方合力撐起的骨架。”
“提供財富支撐後勤與艦隊的,後來成了皇族;衝在最前線,用血肉和鋼鐵築起防線的,成了軍部;而負責維係龐大後方運轉、安撫民生的,成了總統府,三者相互製約。”
“那皇室現在是?”
陸青予頓了頓,繼續講解,“皇族坐擁金山,但聯邦花錢的地方更多。兩百多年下來,皇族式微,如今隻剩下第六艦隊和第七艦隊部分戰艦還掛著他們的徽記,更多是象征意義了。”
“至於總統那邊,”
陸青予語氣平淡,“他們隻管後方星域,民生、經濟、行政。第八艦隊和第七艦隊部分戰艦是儀仗隊和治安部隊,跟真正的星際艦隊比起來,軍部和他們除了每年財政預算會議時,平時幾乎沒什麼交際。大家各司其職,互不乾涉,也…互不信任。”
溫瀾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些東西我在星網上一點都查不到。”
“星網禁止談論總統、皇族、軍部,”陸青予想到前些年的亂子,
“大概也就是十多年前,有人利用資訊差散佈謠言,煽動邊緣星域叛亂,差點引發內戰。自那以後,所有相關資訊被列為最高機密,公開談論即視為煽動叛亂。直接禁止,是最省事、也最有效的辦法。”
“原來如此。”
氣氛一時間再次陷入沉默。
“修煉方法,”
陸青予開口,聲音在引擎低沉的嗡鳴中顯得格外清晰,“具體需要我做什麼?”
溫瀾慢悠悠擡眼看他,眼底漾著清淺的笑意,“急什麼?”
他指尖輕輕敲了敲罐身,發出“叩叩”的輕響,“‘秘籍’又不會長腿跑了,而且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做就是最好的。”
“總要做點什麼,”陸青予皺眉,“就這樣乾坐著,直到隔離結束?”
溫瀾的視線在陸青予臉上逡巡片刻,最終落在他緊抿的唇線上,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許,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吧,”
他伸出食指,指尖並未真正觸碰到陸青予,隻是從陸青予的眉心位置虛虛向下劃動,最終停在緊抿的唇峰上方不足一寸之處,“跟著我。”
隨著他指尖的虛劃,陸青予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溫潤的氣息進入他的精神圖景,撫平了他精神圖景中因之前強行感應靈氣流向而殘留的細微刺痛和燥意。
“呼吸放緩,”
溫瀾的聲音如同耳語,繼續引導著,“彆抵抗它,讓我再看看,‘精神圖景’是什麼樣的。”
陸青予依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他閉上眼,隻覺得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驅散了長久以來的緊繃和疲憊。
“感覺到了嗎?”
溫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收回了虛點的指尖,那股引導的力量也隨之如潮水般悄然退去,隻留下精神圖景中那片被梳理過的寧靜餘韻。
陸青予緩緩睜開眼,深邃的眼眸中殘留著一絲未曾褪儘的震撼和一種奇異的清明。
“大概知道了。”
溫瀾輕描淡寫地擺擺手,拿起營養液又喝了一口,他話鋒一轉,眼波流轉,那點促狹的笑意又浮現出來,“上將真就對我不設防啊。”
“坦誠一點不好嗎?”陸青予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你不是也一開始就告訴我,你不是向導。”
“啊,這樣嗎?”溫瀾靠在副駕駛上,“忘記了。”
駕駛艙狹小的空間裡,彌漫著一種奇特的氛圍,一種在生死危機與宏大目標交織下悄然滋生的、獨屬於兩人的信任與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