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小啞巴愛人 第第 41 章 我非要秦霄華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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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要秦霄華死不可……
沈朝秋是個注重儀容儀表的人,
到哪兒都要把自己收拾得規整妥帖,他一身黑色長衫,眉目威厲,
沈嘉煜先下了車,給他打開了車門,他才慢悠悠下車。
安歲也跟著秦子弘來了,隻不過秦子弘不允許他出麵,
安歲問為什麼,秦子弘就罵他說,
你害人家到牢獄裡走了一遭,
人家能待見你?!
安歲待在車裡,
見沈家父子來了,
也下了車,
跑去秦子弘身邊。
秦子弘冇空教訓他,忙著對沈嘉煜冷嘲熱諷:“沈老爺,
沈嘉煜,
兩位也是來弔唁的?隻是,
沈嘉煜你怎麼有臉來的呢?也不怕曉冬見了你,就要紅著眼殺你。”
沈嘉煜微微扯出一抹冷笑:“子弘,
我並非有意要殺曉冬父親,
子弘何必咄咄逼人,令我愧疚難安呢?此次前來,我也是想跟曉冬認個罪。”
秦子弘嗤笑:“想認罪的話,
不如把自己的腦袋交出來呢。”
沈朝秋冷言道:“我們如何,輪不到你這麼一個外人來評頭論足。”轉頭對管家說:“我來見我故人最後一麵,請讓我進去。”
沈朝秋擡腳就要進大門,管家伸手攔著,
對上沈朝秋那雙淩厲的眼睛時,訕笑道:“沈老爺,還請容我進去通報一聲,再讓您進去不遲……”
沈朝秋一個五十歲的人,被一個管家攔著,還說要通報一聲才能進去,自他沈家成名後,還冇遭受過這種怠慢,不由冷下臉,揮開管家:“豈有此理,方禾乃我多年故交,他秦霄華又算什麼?不過一個不被大眾認可的上不得檯麵的身份,也敢阻礙我見我朋友最後一麵?”
沈朝秋冷哼著就進去,管家很為難,卻不好阻攔,沈朝秋不比秦子弘,他歲數大,算是半個長輩,秦霄華謙虛有禮的名聲在外,管家也拿捏不清秦霄華會不會將沈朝秋拒之門外,便半推半就地跟在後麵。
秦子弘也趁亂進來,走了幾步,聽見身後有其他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安歲,他立馬瞪直眼:“你他媽跟著進來做什麼?滾回車上去!方曉冬如今正是傷心欲絕的時候,見了你不得更氣死?!出去出去!”
安歲咬緊唇肉,不甘地想,你這麼不是個東西,倒是會為那啞巴著想,可惜人家根本不拿你當盤菜!
他邊暗暗腹誹,邊無可奈何地出去了。
三個人就這樣進了秦公館。
方曉冬剛吃過早餐回來繼續守著,秦霄華半哄半逼地讓他去,不然這一天可有得跪的,身子撐不住怎麼能行。
秦霄華正陪著方曉冬,院裡就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
他擡頭看去,沈家父子,還有秦子弘都進來了。
管家滿頭冷汗地跑過來跟他說:“會長,我實在攔不住……”
秦霄華站了起來,瀏覽著進入大廳的人,最後定在沈朝秋身上。
沈朝秋剛做足架子,張了張口要說什麼,秦子弘這廝就先衝了過來:“曉冬!”
秦霄華把他攔住,不讓他靠近曉冬。
方曉冬聽見是秦子弘的聲音,擡頭看了眼他,然後低頭繼續看著前麵火盆裡的灰燼發呆。
裡麵的灰燼已經涼透,黑黑灰灰交雜,被秦子弘衝過來時帶起的風揚起幾片碎骸,就像他的心一樣,一片瘡痍。
秦霄華用了力道,把秦子弘往後一推,寒著臉:“你如果是來弔唁,就請好好地上柱香,在死者麵前,彆做多餘的事。”
秦子弘氣得胸膛起伏,伸手拽了拽西裝下襬,理理領帶,大步上前取香點燃,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
那邊沈朝秋被秦子弘這麼一鬨,抻著個臉不高興:“秦老闆,我先前有言,要來弔唁,今天正好有空,便來了。”
秦霄華不給他臉麵,冷冷淡淡道:“您不來,更是好的。”
沈朝秋怒意湧上眉間,但他自知理虧,就忍了:“你對我有怨言,是我該的,畢竟方……”
“沈老爺。”秦霄華忽然出聲打斷他,露出一個不帶任何情緒的笑,“這裡是我嶽父的靈堂,逝者已安,還是不要說那些前塵過往了,以免擾了我嶽父泉下的休息。”
沈朝秋重重用鼻子呼了口氣,握著拳頭,再三忍耐,等秦子弘退到一邊,他上前去。
秦子弘就杵在秦霄華旁邊,當然他更想在方曉冬身旁,抱著他好生安慰下,他冇了爹,可以跟他回秦府,他一定把他伺候成爹。
但是秦霄華這個礙眼門神擋著他,讓他隻能隔人相望,惋惜道:“曉冬,節哀順變,你照顧好自己,叔叔在另一個世界,也會安息的。”
秦子弘雖不是好人,這兩句話卻說得在理,方曉冬低沉地垂眼,也不知聽進去冇有,一動不動,隻有偶爾輕眨的睫毛微微顫動。
一夜未睡,他的臉呈現病態的蒼白,嘴唇都裂了點,更楚楚可憐,柔弱動人。
秦子弘眼巴巴等著方曉冬迴應,方曉冬卻置若罔聞,像尊冷冰冰的雕像。
秦霄華毫不客氣地催他:“香也上了,人也見了,子弘就請回去吧,彆擾了死者安息。”
秦子弘哪裡捨得走,他就不走。
沈朝秋在那裡裝模作樣地撫摸棺材抒發思念,沈嘉煜卻是直勾勾盯著跪在地上的方曉冬看。
他的眼神和秦子弘**裸的貪婪不同,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像表麵沉靜實則浪潮洶湧的深海。
沈嘉煜上前兩步,喊了一聲:“曉冬。”
方曉冬終於有了反應,他擡起頭,看向沈嘉煜,眼底泛起細細漣漪,冷漠的光華如同利刃狠狠插在沈嘉煜心口,破開一個大洞。
大廳之中一瞬靜寂下來,就連哽咽的沈朝秋也詫異地看過來,端詳著跪在地上的方曉冬。
他和方禾長得一點都不像,雖然都是大眼睛,卻不同風情。
方禾的眼睛英氣俊朗,如同一副黑白的潑墨山水畫,自有一股凜然正氣圍繞於身。
方曉冬稍顯柔軟,像是雨幕中,竹簾後,院子裡,被毛毛細雨敲打的富貴海棠,簇簇鬱鬱,溶溶朦朧。
沈朝秋走向方曉冬問:“你就是……”
他的話再一次被秦霄華打斷:“沈老爺,有些話我想單獨跟您聊聊,借一步說話。”
沈朝秋三番兩次被一個比他小的人打斷說話,大為不快,又不好發脾氣,隻冷冷道:“好吧。”
秦霄華很少打斷彆人說話,尤其對方還是比他年長的長輩,方曉冬都不由看了他一眼。
秦子弘的心倒是活潑起來了,秦霄華一走,誰還能阻攔他靠近方曉冬。
隻不過秦霄華早有所備,吩咐管家送秦子弘離開,還招呼過來兩名護衛一起送。
秦子弘一看,這是存心要趕人了,他好心好意來弔唁,卻受到這種待遇,簡直可惡!他叫曉冬:“曉冬,我已經知錯就改,能不能彆再這樣對我?給我個機會,我以後絕不會再害你!”
方曉冬看著沈嘉煜的眼珠子終於移到了秦子弘身上,秦子弘露出一副“你快答應”的表情,方曉冬卻隻是又低下了頭,看著火盆。
秦子弘一愣,下一秒就被管家請出去。
秦子弘氣哄哄地離開,看見沈家的車時,上去踹了兩腳出氣:“媽的!我非要秦霄華死不可!”
安歲見他大怒,也下了車過來。
沈家司機大驚著下來:“秦二公子,這是何故?”
秦子弘氣紅了眼:“何故何故?你說何故!都怪你們沈家壞事做儘!害死方曉冬父親,他現在都不跟我說話了!”
安歲無語地瞅他一眼,被秦子弘抓著:“你那是什麼眼神?幸災樂禍?彆以為我得不到方曉冬,你就覺得你還有機會,我告訴你,想都彆想!你他媽給我走著回去!”
安歲瞬間苦著臉拽他求饒。
秦子弘狠心絕情,把他關外麵,讓司機開車。
要不是安歲在其他事上對他忠心耿耿,他也不想留他,這小子也是賤骨頭,怎麼打罵他都不還手還嘴,對他死心塌地,確實上哪也找不出這樣一條衷心可用的狗了,他最近打聽到,秦霄華跟嚴衛頻頻來往,似乎暗謀什麼大事,安歲在探查密線這方麵,倒是很有用。
沈家司機等他們走了後,才暗暗罵道:“你秦子弘不也是個聲名狼藉的爛人?怎麼有臉罵彆人的!我呸!王八羔子!我祝你路上出車禍撞斷腿!”
秦霄華帶沈朝秋步入後間的隔斷室內,他相信沈朝秋已經查到了方曉冬身世,為了不讓方曉冬有疑,他要沈朝秋在方曉冬麵前對此事閉口不言。
沈朝秋自然不肯聽從一個小輩的要求,板著臉,顧左右而言他,擺明瞭想要秦霄華求他。
秦霄華也不慣他,隻笑笑:“沈老爺不肯聽我的,我也冇辦法。那我隻好將你與李家不可告人的秘密公之於眾了。”
沈朝秋臉色大變:“秦霄華,你這是在威脅我?”
秦霄華嘴上說著“哪敢”,臉上卻是一副“你奈我何”的張狂神情,他勾著唇,那抹淺笑簡直讓他更加英武神氣,把沈朝秋氣個半死。
外頭隻剩方曉冬和沈嘉煜。
方曉冬閉上眼睛,像是要隔絕一切。
旁邊站的人是殺了他父親的人,他有好多的話想要問他,那槍是非開不可嗎?他爹是非得要殺嗎?真的是一時失手嗎?
他猜測自己父親與沈朝秋或許有他不知道的恩恩怨怨,可真的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嗎?
沈嘉煜看著方曉冬慘然的臉,靠近了些:“曉冬,大部分的內因,我想你已經聽說了。”
方曉冬睜開眼,一雙清棱棱的眼直視他。
沈嘉煜蹲下來,拉進兩人距離,連方曉冬瞳孔中映著的他的臉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愧疚道:“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恨不得殺了我,你想怎麼對我,我都會受著,這是我該得的,隻是請你……”
方曉冬擡手阻止他繼續說話。
沈嘉煜抿了唇,看著他。
方曉冬比道:“你以前對我,總是那樣親昵熱情,我以為你是想和我交朋友。殺我爹的時候,你在想什麼呢?”
沈嘉煜握緊垂在膝上的手。
方曉冬又道:“對不起,我以前覺得你有點煩,不想和你有過多的接觸,但我以為,你不是壞人,你隻是性格有點不太招人喜歡。”
“現在,我覺得,你好可恨。”
方曉冬不再看他:“請你走吧,我怕我爹,看見你之後,不願意來見我了。”
沈嘉煜雙目泛紅,死死盯著方曉冬的臉,他早就知道,他和方曉冬的關係會如天崩地裂,再不能如初,但他依然愚蠢地抱有一絲幻想。
但真的聽到了方曉冬對他的態度,他卻不能接受了。
沈嘉煜站了起來,俯視著方曉冬,臉上的痛苦難過,還有眼底不易察覺的眷戀,通通消失殆儘,冰冷的瞳孔裡隻有殘忍與掠奪。
他的嘴角甚至是微笑的:“方曉冬,我告訴你,這事我做得一點都不後悔,你爹要殺我爹,我能坐視不理?我才該是向你憤怒的、向你問責的!”
方曉冬擡起眼看他,握緊雙拳,眼裡的恨意幾乎要撕裂眼球,紅得滴血。
沈嘉煜從兜裡拿出一張備好的支票,伸手遞給方曉冬:“這是我沈家賠償你的錢。”
方曉冬不接,他就鬆了手,寫著一百萬的支票紙張便輕飄飄地從他指尖墜落。
方曉冬看著地上的那張紙,眼淚再也止不住,簌簌掉落。
他撿起那張支票,站起來,拿著沈嘉煜的手放進去:“請帶走你的東西,不要臟了我爹的靈前,還有公館。”
沈嘉煜將手裡的支票捏成一團,盯著方曉冬,怒極而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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