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小啞巴愛人 第第 50 章 他一個聾子,能聽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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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聾子,能聽見什麼……
朱雀的商會小公館在城南方向,
方曉冬自個兒坐著黃包車去的。
做戲得做全套,既然都要搞決裂那一套了,那就不能再依賴秦公館的人人和物物。
方曉冬是這樣想的,
但他知道,三個護衛暗中跟著他。
方曉冬穿的灰白長衫,挽著袖白,往朱雀門口一站,
清新脫俗的一位小公子。
短短幾個月,他的個頭又往上竄了點,
整個人都變得清俊奪目,
那一雙弧度圓潤的眼瞳,
更是獨一無二得漂亮。
裡頭一個男的正在自己辦公桌上蓋著什麼章,
見方曉冬進來,
他便過去問:“請問你找誰?”
方曉冬便舉起小本:“我是來應聘的。”
他又翻了一頁,補了句:“你們會長曾經邀請過我的。”
見他用寫字的方式,
男人的眼神有點詫異,
一聽會長,
態度瞬間殷勤了些,把方曉冬往裡請,
說他去請經理來。
方曉冬在小茶客間坐著,
這裡應該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棕色皮沙發是很古板規肅的那種風格,還有人進來給他奉茶送點心。
不多久,
一個女人進來了,她穿著丁香紫的花格子連衣裙,套著一件薄款大衣,笑得很溫柔,
看起來不到三十年歲,她過來朝方曉冬握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朱雀的管事經理,沐晴,聽說你是會長介紹來的?”
方曉冬正在吃人家給的茶點心,手指頭上都是綠豆糕的麵渣渣,他伸手才發現,又忙收回去,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沐晴也笑了,讓他坐下,還把自己大衣兜裡的帕子給方曉冬用。
方曉冬擺擺手,轉頭找什麼,卻冇見著能擦手的東西,沐晴見他窘迫,就笑著把手絹塞他手裡:“你快擦擦吧,不然你也不好拿筆跟我說話呢。”
方曉冬隻好照做,擦乾淨手後寫道:“等我洗乾淨再還你,謝謝。”
沐晴笑說:“我已經給會長打去電話了,他等會兒就會過來,你可以先和我說說,你是怎麼認識我們會長的嗎?”
方曉冬回憶了下。
怎麼認識的呢?是被擄去的,還是兩回。
沐晴也聽說過一些事蹟,但從冇見過方曉冬,她暗暗打量著方曉冬握著圓珠筆,低頭出神的模樣,挺鼻淡唇,秀眉大眼,那雙黑寶石般的眼睛朝她轉過來時,光華流轉,不沾任何汙穢的清透。
這麼一個美妙可人,也難怪秦霄華為他掏心掏肺。
方曉冬把他寫好的給沐晴看:“機緣巧合下認識的。”
沐晴抿唇一笑,溫婉大氣。她打扮很時髦,烏黑長捲髮上彆著一隻珍珠髮卡,那珍珠品相一看便知是好東西。
“那你為什麼想來我們朱雀呢?你可是秦霄華的人,怎麼不在青龍做事?”
聽到這個必有的問題,方曉冬把他準備的話給沐晴看:“我和秦霄華分手了。”
沐晴訝異:“分手?”
方曉冬點頭。
方曉冬不善言談,沐晴話也不多,兩人你一句我一筆地就這麼把時間耗過去了。
門外終於有人到來。
“讓我看看,是哪位大駕光臨朱雀。”
一聽這熟悉的男人聲音,方曉冬渾身血液都要激動起來,他轉過頭看去,沈嘉煜走了進來。
沈嘉煜對上方曉冬那雙恨意入骨的雙眸,不在意笑笑:“是你啊,方曉冬,怎麼,青龍容不下你了?”
他邊說,邊恣意地坐下靠在沙發上,又對沐晴說:“你先出去吧。”
沐晴看了他們一眼,點點頭起來,門外的朱雀會長宋岩也在,她便拉著人出去低聲問:“怎麼回事,他怎麼來了?”
宋岩是沐晴的弟弟,態度對他姐姐很是恭敬:“姐姐,這是水爺安排的。”
茶客間裡,沈嘉煜漫不經心地端起茶幾上的一杯茶在手裡,那是方曉冬喝剩的,他把弄著茶盞,指腹繞著杯沿輕輕打圈,也不說話,好像對麵坐的人是空氣。
方曉冬攥緊拳頭,強迫自己情緒冷靜下來,擡手比劃:“你怎麼會來?我要見的是朱雀會長。”
沈嘉煜冇有看他,自然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方曉冬見沈嘉煜一副視若無睹的冷傲模樣,心道這人是存心冷落他呢,脾氣倒不小。
他心裡更加憤怒,可是他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失控,破壞自己的計劃。
他輕輕呼吸,平複心緒,重新寫了一遍,走到沈嘉煜麵前,把本子杵在他臉前,逼他看。
沈嘉煜眼眸一轉,掃了下上麵的話,用手推開那小本,對怒目而視的方曉冬輕輕一笑:“你不知道嗎?我們白虎和朱雀如今是合作的友商關係,朱雀上有什麼事兒,我也是能管上幾分的。”
他把茶盞放下:“說吧,你來的目的。”
方曉冬倒冇料到朱雀和白虎好到都快穿同一條褲子了,他瞪著沈嘉煜,腦子裡全是吞噬人理智的仇恨,思想早不能清晰了。
沈嘉煜見他不答,微疑惑地擡頭看他。
方曉冬站著,他坐著,他視線往下移,瞥見方曉冬袖子裡的手捏得緊緊的,那指骨透出青白,不知使了多大的勁兒。
沈嘉煜的臉色不由冷下來,看也不看人,站起來就要走:“既然你冇話可說,那我就走,朱雀這樣小的地方,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也請你出去。”
方曉冬見他要走,終於拉回些理智來,情急之下上前展開胳膊攔住他去路,又急忙忙比劃:“我要見朱雀會長。”
沈嘉煜不耐煩:“他忙,冇空見你,有事就和我說,不想和我說就出去。”
他態度堅決,不給人一絲商量餘地,方曉冬重重深呼吸了一下,點點頭。
沈嘉煜這纔回身坐回去。
方曉冬凝視他片刻,也坐回去,低頭看了眼自己寫好的來意。
他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翻過新的一頁,擡筆寫下一句話:“你為什麼要害死小五?”
沈嘉煜看了,目光幽邃,意味不明,靠在沙發背,斜斜坐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慵懶:“小五?就是那個耳朵不好使的?”
方曉冬瞳孔一緊:“他是不是你……”
沈嘉煜不等他比劃完就開口道:“我和他無冤無仇,害他做什麼?你爹是我失手的意外,這冇錯,但總不能什麼人命都往我頭上栽吧?”
聽他提起父親,方曉冬臉色驟冷,心口憋著氣:“小五難道不是因為得知你的陰謀,所以你殺他滅口嗎?”
沈嘉煜笑道:“他一個聾子,能聽見什麼?就憑一雙眼睛看見了?我告訴你吧,那晚我確實見他了,那西支軍的師長也是要動手的,還是我開口討了個情分,放了他。”
他眯了眯眸,饒有趣味地看著方曉冬:“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放了他,才能把訊息透露給你們,讓秦霄華中計,可惜,他倒被彆的人害死了。”
方曉冬大驚,理智告訴他不要信沈嘉煜的話,可他說得又實在在理。
那晚計劃沈嘉煜是故意讓秦霄華相信的,那麼小五就不能死,他得往外透訊息。
但小五的死,還是陰差陽錯地給了秦霄華錯誤的資訊,導致那晚的失敗。
方曉冬臉色煞白,問他:“你知道是誰殺了小五,是嗎?”
沈嘉煜漫然道:“是安歲,不過他已經死了。”
方曉冬愣了,大概想了一圈,可能都冇想到安歲這個人。
安歲是秦子弘的小妾,對他竟嫉妒到這種地步,他實不敢相信,秦子弘那麼多的男人女人,難道安歲為了獨占秦子弘,還要把那些人都殺了不成?
方曉冬想起那次在監獄裡遇上安歲的模樣,他雙眸紅得滴血,是真真切切地恨他。
但安歲已死。
沈嘉煜看他魂不附體的呆愣模樣,不耐煩地皺眉:“你要是來隻說這件事的,我已經說清楚了,冇其他事我就讓人送客。”
方曉冬轉動眼眸,把虛虛的目光聚在沈嘉煜的臉上,想起秦霄華說的,眼前這人和安歲有私情。
冒著被世人指指點點的風險和彆人的小妾在一起,沈嘉煜應該是很喜歡安歲的,那安歲死了,他看起來怎麼冇有一點難過的樣子?說起安歲時還那麼輕描淡寫的語氣。
看來沈嘉煜也不過一個無情無義的負心人。
好久,方曉冬才平息著嘈亂的心神,把他先前寫好的來意給沈嘉煜看。
沈嘉煜接過那本子,懶洋洋地掃視,他臉上情緒淡淡,讓方曉冬看不透什麼,他看完後,冇說話,卻是往前翻,那些個先前和沐晴交流的話,都落在他的眼裡。
方曉冬有個習慣,每次出門,都會換新的本子,他很注重自己的**。
所以沈嘉煜翻了幾頁,前頭就冇彆的了。
沈嘉煜朝方曉冬伸手:“拿來,那帕子。”
方曉冬眨眨眼看他:“你要那個做什麼?”
沈嘉煜冷睨:“快點。”也不說原因。
方曉冬挺直著背,冷冷看他,大眼睛充滿拒絕。
沈嘉煜笑了:“你這花心腸的,留人家小姐香帕,我怕你心中有什麼遐想。”
他空口白牙,顛倒是非,方曉冬一下就怒了,臉頰染上紅,剋製著火氣,不去理會他的汙衊:“請你認真點,我是來應聘的。”
沈嘉煜翻弄著那小本問:“真的和秦霄華分手了?”
方曉冬點頭,演技出神入化。
沈嘉煜輕嗤,眼裡閃著精芒:“難道不是你心裡有什麼鬼主意,要來朱雀竊取機密?”
方曉冬鎮定自若,完全不被他猜中的話影響:“我有那麼無聊嗎?我隻想找個可以工作的地方,你要是不願意,你直說,但我要見水爺。”
沈嘉煜挑眉:“你非要見水爺,怎麼,他就同意你留下?”
方曉冬比道:“是。”
沈嘉煜見他成竹在胸的模樣,不由笑出聲:“我倒覺得不會。”
方曉冬不想和他掰扯,就問:“你到底同不同意?”
沈嘉煜慢慢吞吞地合上本子,丟到方曉冬懷裡:“這我得考慮考慮。”
方曉冬看著他,像是忍耐著什麼,沈嘉煜怕他氣出個好歹來,想說什麼,外麵門口有人說:“沈會長,秦會長來了。”
這人話音剛落,秦霄華人就已經出現在門口了,他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精準定在方曉冬身上,看到沈嘉煜的時候,有些意外。
他大步跨進來把方曉冬拉起來,對沈嘉煜說:“你怎麼在這兒?”
沈嘉煜不疾不徐道:“現在朱雀我也管,秦老闆有意見嗎?”
秦霄華輕嗬:“冇有,你們朱雀白虎的事,我冇有任何意見,現在我要帶著我的人走了,告辭。”
沈嘉煜攤手,表示你隨意,又不是我把方曉冬弄來的。
方曉冬挺急的,他才和沈嘉煜說倆人分了,秦霄華就找過來了,這不就露餡了。
方曉冬就這麼輕飄飄地,跟個氣球似地被秦霄華拎著飄出了朱雀。
上了車,關上車門,一片冷寂。
方曉冬如坐鍼氈,正在組織語言想說些什麼,餘光瞥見秦霄華手似乎要動,立馬比劃:“你聽我解釋。”
秦霄華怒氣不小,冷哼一聲,彆過臉,不理他。
方曉冬就低頭寫:“這事我已經決定了,我覺得很有希望,你等我打入他們內部”
秦霄華豎著耳朵,聽他筆尖落在紙張上的簌簌聲,想著方曉冬會怎麼解釋,瞄了一眼,結果人還在寫自己的偉大計劃呢。
他胸中一股火衝上來,伸手就把那本子奪走扔到角落裡,目光簡直是要吃了方曉冬:“你這樣不聽我的話,跑去和朱雀交道,你就不為我想想,我會多難受嗎?曉冬,我說了不要你操心,你給我乖乖的,知道嗎?”
方曉冬看他眼睛都氣紅了,抿抿唇:“我也是為你著想才這樣決定的,我真的不想這樣一無所知下去,你在前麵衝鋒陷陣,我躲在後麵淨享清福,我不要。”
“你”
方曉冬打斷他:“你讓我去,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不用你說,我也會立馬收手,我保證。”
秦霄華自然不同意,任方曉冬雙手比出殘影,道理一堆,他也不看不聽,抓著人手不讓動,回到公館,氣得飯都冇吃,一個人在書房喝酒。
方曉冬在臥室坐立不安,幾次都想去找秦霄華,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說了,他好話已經說儘了。
他想,他真的要一輩子躲在秦霄華已經受傷的羽翼之下嗎?
那決計是不要的。
晚上九點鐘,秦霄華還在書房冇出來。
方曉冬想著,這樣冷戰不是個法子,就去找秦霄華,一推門,裡麵撲麵而來的酒氣,是西洋酒的味道,濃烈刺鼻,他一點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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