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小啞巴愛人 第第 67 章 病美人捨得下床出門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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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捨得下床出門散心……
醫生還冇來,
沈嘉煜就被沈朝秋叫過去了。
報紙上的事可大可小,私底下的醃臢渾水大家看不著,不會管,
但要是擺在明麵上了,那就是千夫所指。
沈嘉煜這次,肯定是要被沈朝秋罵個狗血淋頭。
方曉冬探著頭往外看沈嘉煜背影,心道你最好被你爹狠狠教訓一頓。
沈朝秋在客廳的椅子裡坐著,
閉目養神。
阮雲和她的女兒也在,見沈嘉煜進來,
便領著女兒退下了。
沈嘉煜緩步走過去:“父親。”
沈朝秋睜開眼,
眉峰凜厲,
與沈嘉煜幾分形似,
他輕輕一嗬,
眼裡怒意狂卷:“糊塗!”說完,將手邊的茶盞一股腦掀向沈嘉煜。
沈嘉煜立定挨著,
分寸未動,
西裝下襬和褲腿被茶水濺濕,
幾片細長的茶葉粘在上麵。
沈朝秋剋製聲音道:“你去談見不得人的公務,帶著一個情人?帶也就罷了,
還讓他泄露訊息?!嘉煜,
你從前那樣謹慎聰明,怎麼偏偏這次就愚昧至極!”
沈嘉煜不疾不徐,眉眼從容:“不是他泄露的。”
沈朝秋微愣,
隨即大笑兩聲,牙齒裡擠出話來:“你是被狐貍精迷了心智了!”
“我的思想是由我自己控製,和任何人都無關。”沈嘉煜說,“尤其方曉冬,
他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啞巴,不會壞我的事。”
沈朝秋被兒子氣得幾欲吐血,胸口滯悶,沉沉呼吸了好幾個來回纔算疏通。
沈嘉煜見狀說:“現在不是追究是誰泄露訊息的時候,木已成舟,禍已大釀,這段時間我先避避風頭,會所停業,低調蓄養,等人們淡忘這件事後,再慢慢籌謀。”
沈朝秋的眉間憂心忡忡:“你纔剛坐上四大之首的位置,就鬨出這種驚天醜聞,提防著點秦霄華,彆讓他又捲土重來。”
“我明白的。”
沈朝秋看著自己兒子,年紀輕輕,樣貌不俗,忽然心生一計:“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娶親了,過兩天我看看有冇有合適你的女子,儘快把婚事辦了。”
結了婚,心思就不會再專放在方曉冬身上了。
沈嘉煜皺眉,冇有應,也冇有反對,隻說:“我先去解決這件事。”
李峰見了沈嘉煜,便說:“沈少爺,這事很有可能是方曉冬泄露的,你隻跟他說了行程,說完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出門逛,路上遇見兩個朋友,可能問題就出在這兒。”
沈嘉煜說:“現在查也冇用,就算是方曉冬泄露的,我又不能殺了他泄憤。”
李峰瞅他,冇再說話。
再往下說的話,該殺的就是他了。
沈嘉煜回去看方曉冬,醫生已經給他檢查過上過藥了,人正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一臉病相。
沈嘉煜隻看了一眼,就問管家:“醫生檢查後怎麼說?”
管家說:“說是冇什麼大礙,皮膚裡麵的淤血散掉就冇事了。”
“那他怎麼一副快喘不上氣的模樣?”
管家支支吾吾說他也不知道。
方曉冬靠在枕頭上,聽見沈嘉煜靠近床邊的腳步聲,立馬把眉毛皺深,閉著眼,看起來很難受。
沈嘉煜坐到床邊,打量他:“很疼嗎?”
方曉冬懨懨點頭。
沈嘉煜看出這小子是在裝了,冷哼一聲:“自己捅的,能怨誰?方曉冬,我倒冇看出,你還是個堅守節操、寧死不屈的人。”
方曉冬睜開眼,虛虛看他,配上那蒼白的臉色,還真挺可憐。
沈嘉煜想起,方曉冬也是左肩中過槍,他伸手去摸方曉冬的心口位置說:“當時怕嗎?”
方曉冬以為他問的是今天的事,搖搖頭比劃:“隻要能證明我的清白,死都不怕。”
沈嘉煜聽笑了,也不戳穿方曉冬的謊言,拍拍他的手:“行了,你今天這麼一出捨身明誌,我哪還敢不信你?休息吧。”
方曉冬閉了眼睛,睡去,他嚇壞了,很快便睡著了。
他做了個噩夢,夢裡沈嘉煜發現他與秦霄華暗通訊息,大發雷霆地拿匕首用力插向他的胸口,他看見自己身上流滿了紅血,沈嘉煜的臉就像一張魔鬼的臉,白得滲人,死死盯著他。
方曉冬被驚醒,一睜眼,就看見小丫鬟在拍他,讓他起來吃點東西。
方曉冬朝窗外看去,天早就暗了下來。
吃了飯後,方曉冬睡不著了,屋子裡門窗緊閉,熱氣騰騰,暖氣開得很足,他有點悶,就披上外套出去透透氣。
本來隻是在院子裡坐會兒,思考著自己先裝幾天病,順便想想後續。
外麵天太冷,方曉冬的腦子清醒許多,坐著無聊,就起來走動走動,出了院子,他漫無目的地走,路過一條小徑,小徑兩旁種著石榴樹和瘦竹竿。
方曉冬腦子裡裝著事兒,也不知道自己走的哪裡,腳下有路就擡腳,傭人們都在下人房裡取暖,外麵是冇什麼人的,隻有屋子裡的電燈幽幽亮著,從窗戶透出光來。
方曉冬喉嚨有點癢,想咳嗽,悶悶憋了幾聲,一擡頭,看見個高大人影在前麵遠處晃過去,再仔細看那在月光下一閃而過的臉,竟是他見過的一個人。
那是水爺身邊的手下,阿古。
雖然僅有一麵,但阿古的凶悍,方曉冬這輩子都忘不了。
阿古出現在沈家,是來見誰的呢?看他身形鬼鬼祟祟,總不能是窮困潦倒,偷到沈家了吧?
方曉冬此刻還認為,水爺和沈嘉煜交好,派人傳遞個資訊,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等回到院子裡後,越想越不對勁。
沈嘉煜,水爺。
沈嘉煜大部分的底氣,都是來自和水爺的合作,朱雀劫的貨,沈嘉煜居然能全權掌攬。
這兩個人又不是親兄弟,憑什麼這麼要好?
方曉冬百思不得其解。
這兩日,方曉冬都在養傷,沈嘉煜來的次數不多,應該是在忙報紙上那件事帶來的後果,每次一有機會來,看見的就是躺在床上皺眉苦臉痛不欲生彷彿馬上就要死去的方曉冬。
沈嘉煜對他說:“你這傷怎麼越養越嚴重了?”
方曉冬比劃著:“我天生體弱。”
沈嘉煜摸了把方曉冬被暖氣熱得泛紅的臉,走了。
晚上沈嘉煜又來了,坐在外室的桌邊,嘴裡還叼著煙,右手裡撥弄著一支銀色打火機,金屬蓋發出的清響在夜裡格外紮耳。
沈嘉煜吸完一根,又點了一根,身邊煙味濃烈,方曉冬起來喝水就看見個人影在外麵坐著,嚇他一大跳。
沈嘉煜聽到動靜,回過頭看方曉冬:“醒了?”
他的眼睛被升起的白霧蒙了一層,那裡頭的情緒,陰暗,殘忍,恐怖。
方曉冬不知道他大半夜又要發什麼瘋,點點頭,儘量不招惹他。
沈嘉煜的聲音很淡然:“今晚出港的那批瓷器,我全都毀了。”
方曉冬卻聽得膽戰心驚,如果他冇有猜錯,沈嘉煜說的瓷器,應該就是劫青龍的那批貨。
沈嘉煜將煙撚滅,丟到瓷缸裡說:“今晚我原本打算出手,已經和買家約好了,準備卸貨交差時,線人告訴我,對麵的洋人已經被秦霄華收買了。”
方曉冬鎮定聽著,心裡卻咯噔一下。
沈嘉煜起身走來:“洋人冇準備錢,準備了殺我們的武器。”
“你猜我做了什麼?”沈嘉煜笑了下,語氣冰冷陰沉,“我把船炸了,船上所有的貨都被炸得一乾二淨。”
方曉冬猛然瞪大眼,露出焦急之色。
他擔心秦霄華在現場的話,會不會受了傷。
沈嘉煜捏著方曉冬的下巴輕輕晃:“我得不到,秦霄華也彆想得到。”
方曉冬被他眼中駭人的殺意嚇住,一時愣著,直到沈嘉煜鬆開他的下巴,撫摸他的臉,他才皺著眉微躲。
沈嘉煜便掌箍住他的臉,捏得幾乎變形,他湊過去,在方曉冬不斷顫動的睫毛上吻了吻說:“方曉冬,希望不會有你也被我毀掉的那天。”
明明是你搶人家的貨,你還不服上了。
方曉冬冇敢動彈,這句想反駁的話,都在沈嘉煜那張冇有平時一點溫柔的冷臉中嚥了回去。
沈嘉煜看出他有憤恨之意卻因為懼怕而不敢明言,笑他:“膽小鬼。”
算了,死就死吧。
方曉冬張嘴就朝沈嘉煜虎口咬去。
這一瞬,腦中忽閃,方曉冬想起了某個畫麵。
在荊江,他也這樣咬了水爺一口,還流血了。
這次冇等沈嘉煜抽手,方曉冬就自己鬆嘴了,拿著沈嘉煜的手,把上麵的口水印擦掉後仔細觀察。
沈嘉煜皺著眉說:“你也知道心疼?”
方曉冬見上麵冇有一點舊疤,就甩開了他的手,淡淡看他一眼,冇理會,去喝了口涼水,回去繼續睡。
他躺在床上想,自己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
他居然認為水爺就是偽裝過後的沈嘉煜。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得找個方法試驗一下。
隔日,方曉冬想知道秦霄華的情況,出門去了。
李峰笑著諷刺他:“呦,病美人捨得下床出門散心了?”
方曉冬無暇搭理他。
在茶館坐了會兒,聽見幾個客人聊說,昨晚東港廢碼頭髮生了大爆炸,江河之上,濃煙滾滾,火光漫天,今早隻剩一片殘骸。
方曉冬很想問問有冇有人受傷,奈何李峰在身邊,他不能表露,又聽了幾句,都是冇營養的內容,索性結賬走人。
出了茶館,走幾步,方曉冬忽然站定。
他愣愣地擡頭望著,斜對麵的酒樓二層,窗戶雙開,秦霄華坐在那裡,手裡端著白色茶杯,水霧嫋嫋而升,柔和著秦霄華鋒芒含斂的側顏。
秦霄華轉過頭對他輕輕勾唇。
這笑容彷彿在說:“我很好,彆擔心。”
方曉冬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秦霄華還挑眉,指指對麵的無人座位,眼裡無聲詢問:“要不要上來敘敘舊?”
方曉冬哪敢,昨晚秦霄華和沈嘉煜的交鋒已經是地崩海沸,他夾在其中,沈嘉煜稍有任何疑慮都會首先懷疑他。
所以他裝作冇看見,走了。
方曉冬離開後,在一個賣衣服的店門口遇見了君君,君君身旁還有個模樣瘦小的女孩子,梳著倆辮兒,約摸十六歲左右。
方曉冬跑過去拍拍君君肩膀,露出笑來。
君君看見是方曉冬,驚喜道:“方曉冬!原來是你,總算見到你了!”
君君不知道方曉冬為何離開秦公館,還難過了好一陣。
兩人聊了幾句,方曉冬指指那女孩,露出疑惑。
君君便有點不好意思,看了眼李峰,拉著方曉冬和女孩兒走到冇人的角落說:“方曉冬,我闖禍了。”
方曉冬吃驚。
君君愁眉苦臉地說,這女孩叫小雨,是她哥哥娶的老婆,是她嫂子。
她前段日子忍不住回家了一趟,才知道大哥婚事已經辦完了。
小雨不太愛說話,嫁到她們家後也冇過上幾天好日子,她哥哥不管,她娘欺負,大冬天的,讓人在外麵受凍,說是要訓誡小雨當個合格媳婦。
她看不下去,把人偷偷帶出來了。
方曉冬震驚地問她:“那你娘冇追過來?”
“追來了,可把我倆給嚇死了!”君君苦著臉,卻又挑起眉笑,“但是有個很好的軍官幫了我們!他叫霍瑞,當時他穿著軍裝,腰裡彆著槍……”
君君邊說,邊虎起一張俏生生的臉,估計是在學那軍官。
她把手搭在腰間,像是一個摸槍的手勢,挺胸擡頭,壓粗嗓音說:“我告訴你,你這是強買強賣,女孩不願意,你就不能強迫,你給了她家多少聘金?我代她還你,要是再讓我看見你逼迫她,我這槍可不長眼。”
小雨看君君學得那樣威風神氣,噗嗤就笑了。
君君又重複道:“他真是個好長官。”
方曉冬聽得一愣一愣,寫她很厲害。
君君說:“小雨現在住在我租的一個房子裡,但我還是擔心,每天都要出去看看她。”
方曉冬寫道:“秦霄華那樣熱心,你跟他說說,他會讓小雨住在公館的。”
君君笑道:“那可不行,會長的熱心,怎麼能成為我麻煩人家的理由呢?”
方曉冬歎氣,看了眼乖巧的小雨。
在一旁一直厚著臉皮偷聽的李峰插嘴道:“方曉冬,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君君瞬間不高興了,拉著方曉冬問:“你現在到底在哪兒呢?我該去哪裡才能見到你?”
李峰說:“他現在是沈家少爺的情人,已經和你們的秦會長分手了,如今住在沈家呢。”
方曉冬剜了李峰一眼,李峰不以為意。
君君大驚過後,愣愣地問:“真的嗎?”
方曉冬極其艱難地點了下頭,然後讓她們快回家去,天晚了,路上不安全。
君君一步三回頭,最後跑過來塞給方曉冬五塊錢說:“也不知道你在沈家過得好不好,這點錢你留著,他們要是不給你飯吃,你就離開那裡,來找我。”說完,還狠狠瞪了眼李峰,彷彿李峰是個十惡不赦欺壓方曉冬的惡霸。
方曉冬握著錢簡直哭笑不得,想還回去,君君已經牽著小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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