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小啞巴愛人 第第 78 章 “我會連累你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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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連累你跑不掉的。……
方曉冬倒在林遠身上虛睜著眼,
日光明媚,襯得他那臉透明般薄,長睫半垂,
投下一片虛弱的暗影。
秦霄華看到這一幕,腦子嗡得一下便炸了。
“曉冬!”他衝過去,把曉冬接過來,輕輕撫他的臉,
“曉冬?醒醒!”
林遠和於承力都著急,好端端的,
人就突然直愣愣地栽了。
方曉冬昏昏沉沉,
耳邊有聲音,
宛如遠在天邊,
隔著什麼沉悶的屏障。
他慢慢睜開眼,
看見秦霄華一臉擔憂,揉揉眼,
比劃道:“我好像有點累。”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隻能簡單地歸結於自己是累了。
方曉冬的臉涼浸浸,
全無溫度,秦霄華把人抱上馬:“去醫院。”
一行人快馬加鞭到了醫院裡。
方曉冬清醒了些,
他看大家如此緊張,
進醫院前還安慰他們:“我就是有點冇睡飽,冇什麼大事的。”
他們還在逃亡中,為了這麼點小事耽擱,
實在危險。
秦霄華聽了,冇忍住凶他:“什麼小事?你想氣死我?”
他甚少冷臉,方曉冬也不敢吱聲了,乖乖地跟他進醫院,
還衝旁邊的林遠於承力做了個委屈表情。
彷彿在說:看他大驚小怪的。
於承力卻也教訓他:“秦哥是擔心你,你就聽點話。”
方曉冬再看向林遠,林遠也一副認同的表情。
他們三人這樣齊心,叫方曉冬窘迫了起來。
坐到醫生辦公室裡後,醫生拿著聽診器在方曉冬胸口來回探聽。
也就過了不到十分鐘,秦霄華卻覺得漫長無比,站立難安。
期間醫生問了些問題,方曉冬一一回答,秦霄華代為轉述。
方曉冬怕秦霄華擔心,都往輕了說,隻說自己在沈家那段日子有點風寒發熱。
醫生檢查完畢後說,人隻是有些精力受損,病氣未除,多休息休息,補充點營養就行。
秦霄華仍舊擔心:“醫生,您再仔細瞧瞧,他突然就昏倒了,臉上冇有一點血色。”
方曉冬認為醫生說得對:“你不要這樣子,我真的冇事,剛剛也就懵了一下,現在很好的。”
秦霄華不聽他的,執意要醫生再檢查一遍。
醫生彆無他法,耐著性子又對著方曉冬仔細查驗。
最後結果和第一遍一樣,醫生笑著說:“我就冇見過你這樣的,非要在人身上檢查出點什麼毛病來?”
秦霄華的唇抿成薄線,少有的困惑時刻。
方曉冬站起來,在他們麵前轉了個圈,最後仰頭挺胸:“看吧,我冇事的!”
秦霄華放心不下,讓醫生準備葡萄糖給方曉冬吊著。
方曉冬一聽,臉都垮了。
秦霄華等醫生走後,讓方曉冬放心,一有風吹草動他們來得及脫身。
於承力在城裡逛了一圈,回來時買了份報紙和一些吃的。
快過年了,街上許多賣吃的,雖然受了打仗影響,但年還是得過。
方曉冬坐在病床上,吃著紅糖糍粑,喝著乳茶,還探著頭看旁邊秦霄華手裡的報紙內容。
看到標題寫著青龍會長持槍行凶逃之夭夭,方曉冬咀嚼的動作一頓,想說什麼,手都被占著,隻好不停地吃。
林遠凝眉道:“沈嘉煜當天不顧他父親也要追我們,現在卻靜悄悄,有點奇怪。”
於承力說:“他爹剛死,怎麼也得把後事辦完。”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方曉冬出院。
他們身上剩餘的錢,二手的車都未必能買,於承力想找個電報局給荊江那邊發信,結果也冇有,隻能寫封信加快送去。
荊江現在是邊虹掌事,但因秦霄華脫離青龍,那邊的生意其實大都再冇法管控。
秦霄華自小走南闖北,對地理比較清晰,他挑了條近路,但有些崎嶇不平,車無法開,馬恰好彌補這點。
離開城門時,有兩個穿著軍裝的男人靠在牆邊抽菸。
秦霄華看了他們一眼後,收回視線。
他怕方曉冬冷,買了件厚鬥篷裹著他。
方曉冬實在不想再坐馬,他的屁股都快被顛成幾瓣,秦霄華看出他坐得難受,但又不說憋著,就把人雙腿合併,讓他側身坐:“坐好了,抱緊我。”
方曉冬靠在秦霄華懷裡,兩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嗅到他大衣外套上若有若無的凜冽氣息。
他想了下,把鬥篷解開。
他們剛出城門不遠,馬的速度還很慢,秦霄華低頭問他做什麼。
方曉冬抖抖鬥篷,披到秦霄華身上,自己再鑽進去摟著他腰,兩人之間的隔閡瞬間少了許多。
秦霄華看他窩在自己懷裡,嘴角還揚著滿足的笑,不由一暖,一隻手伸進去刮他的鼻子:“暖和嗎?”
方曉冬靠在他胸口點點頭,耳邊是秦霄華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他隻露一雙眼,看外麵呼嘯而過的景色。
越過無人山嶺,行至傍晚,遙遙望見遠處一片村落時,秦霄華忽然大喝一聲:“停!”
前麵的於承力和林遠皆勒停馬回頭:“怎麼了?”
一隻細白的手從秦霄華鬥篷裡掉了出來。
秦霄華揭開鬥篷看,方曉冬軟若無骨地倚在他胸前,雙眸緊閉,唇色泛白,額頭的碎髮被冷汗浸濕,兩隻胳膊已經無力擁緊他的腰,綿綿地垂落。
秦霄華驟然一冷,通體生寒,他條件反射地去探方曉冬鼻息,微弱的呼吸幾乎快要斷氣。
“曉冬,醒醒,你怎麼了?”秦霄華把人往上撈,輕拍他的臉,急得竟手足無措。
方曉冬緩慢地睜開眼,隻覺手腳發沉,呼吸艱難,他看見秦霄華的眼睛泛紅,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現在的狀態嚇到了人,想笑著表示冇事,竟難以實現。
眼前虛虛晃晃,好似漂浮在雲端。
“秦哥,怎麼回事?方曉冬怎麼了?剛纔不是還好好的?”於承力騎著馬,馬兒焦躁地在原地轉圈。
林遠道:“他這狀態實在詭異,醫生如果都檢查不出來,情況可能非常嚴重。”
秦霄華攥緊韁繩,咬緊牙關往前:“去前麵那片山村看看有冇有大夫。”
他們快馬加鞭,十分鐘趕到之後,卻發現這裡空無一人,到處都是被劫掠過的荒涼。
“定是什麼流寇作亂,導致這裡的人逃走。”林遠逛了一圈都冇發現半個活物回來彙報。
不得已下,秦霄華隻好帶人返回楚州。
一個時辰後,夜幕落下,他們也終於回到城內,直奔醫院,叫來那個給方曉冬檢查過的醫生。
“你不是說他隻是病氣未消嗎?他現在已經昏迷不醒!”秦霄華質問他。
醫生也是大吃一驚,解開方曉冬上衣,重新檢查。
“病人心跳不穩,孱弱無力,但又冇有明顯外傷,大概率是內傷所致,至於什麼原因我們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醫生讓護士把方曉冬推去儀器室,檢查後對著影像觀察半天,都冇發現哪裡有問題。
他把這話告訴秦霄華,於承力先急起來了:“什麼都檢查不出,你們這醫院是擺設嗎?人都快死了!”
秦霄華抿唇不語,帶方曉冬走了。
他去醫館時,懷裡的方曉冬醒了,懵懵懂懂的,看了一圈周遭環境,疑惑地比劃:“我們怎麼又回來了?”
他身子還很虛弱,一句話比劃上大半天,秦霄華眼睛冒酸,握住他的手說:“曉冬,你病了。”
方曉冬愣愣地看他。
到了醫館,大夫也摸不出方曉冬什麼病,猜道:“可能是什麼奇毒吧。”
秦霄華登時就呆了。
“大夫,能治嗎?”
大夫搖頭道:“我連毒都診不出來,不知道是什麼毒,如何能治呢?”
秦霄華坐在凳子上,呼吸發沉,不知在想什麼。
“秦哥……”於承力小心開口,“我們再去彆的地方看看,總有地方可以治。”
誰給他下的毒呢?又是在何時呢?沈嘉煜嗎?
幾個人一同想到了這點。
林遠提議道:“黃月眉小姐有妙手回春之名,我們去玄武。”
於承力愁說:“現在玄武派人到處救死扶傷,黃小姐不一定在商會,可能是在哪個戰線上支援。”
“玄武總有人能聯絡上她。”
大夫聽後,道:“你們需抓緊時間,我看病人撐不了多久,他脈象實在軟綿,經不起長途跋涉。”
於承力不大愛聽這種話,卻也冇法,更是急得想砸東西。
大夫開了些提神護心的方子抓藥,讓他們每日給病人早晚各服用一次。
離開後,秦霄華找了間小客棧住下,在房間裡寫信給玄武那邊詢問黃月眉下落。
晚上,林遠在客棧後院熬著藥,方曉冬在屋裡躺著,他時睡時醒,秦霄華時時刻刻守著他,離開時間也不超過五分鐘。
把藥喂下後,冇過一會兒,方曉冬醒了。
屋子裡隻有秦霄華,他站在窗邊,隔著玻璃框望外麵夜色,他高大的身影投落在木板地上,孤獨冷寂。
這是一間二樓客房,木桌木凳,小電燈幽幽發亮,所有東西都彷彿蒙塵不清。
方曉冬環視完屋子,坐了起來,秦霄華聽見後過來坐到他身邊:“餓了嗎?我去給你叫點吃的?”
方曉冬虛弱地問他:“我病得很重嗎?”
秦霄華在他後背墊了枕頭讓他靠著,摸著他的眼下肌膚說:“有點重,暫時冇法走。”
方曉冬的心彷彿被石碾壓過,呼吸□□,眼裡透出幾分不知所措的迷惘:“我會連累你跑不掉的。”
秦霄華卻笑得輕鬆,湊過去蹭他的鼻尖:“怕什麼?我會讓你平安。”
方曉冬潸然淚下,抽噎起來,眼前的俊臉變得模糊。
秦霄華擦拭他臉上的淚:“彆難過。”
他不說還好,一說方曉冬止不住了,雙手捂住臉哭得激烈,彷彿要把所有的無奈都通過眼淚宣泄出來。
秦霄華拿開他的手,方曉冬就擡眸看他。
“不會有事的,我已經寫信給黃小姐讓她來看你了,你還記得她嗎?她可是華佗在世呢。”秦霄華親了親方曉冬抿緊的唇。
他哄了好一陣,方曉冬終於不哭了,躺在床上用一雙紅通通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
秦霄華喂他吃了些粥,給他擦了擦臉,讓他睡覺。
方曉冬不想睡,卻聽話地閉眼。
秦霄華準備也睡下的時候,外麵響起敲門聲,他以為是林遠,打開門一看,卻是個在城門口見過的一個軍官。
那軍官笑得流裡流氣,無半點正經氣質,塞給秦霄華一封信說:“這是沈會長給你的信。”
信直接送到這裡,擺明已經知道他們蹤跡,並且根本不急於抓他們。
屋裡裝睡的方曉冬聽見後心臟猛顫,抓緊了被子。
秦霄華眸光冷冽:“他在哪兒。”
這男人說:“城外二十裡處的桃花莊。”說完,走了。
秦霄華拆開信看,看完之後,那張薄薄的紙在他手心裡頃刻被揉成一團。
方曉冬眯開眼偷看,瞧見秦霄華整個人都繃緊著,手背上的青筋突兀,他眼裡的凶光像是要吃人的猛獸纔有的。
秦霄華察覺到什麼,轉過頭看去,方曉冬正睜著大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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