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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今天修羅場了嗎 第第九十九章 “那個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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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野男人,……

就在此時,

廳中又傳來沈淮景怒極之下的低吼:“你如今肚中已懷了人,還妄想著遮掩?你這是將我沈家顏麵放在哪裡!”

顧行淵神情猛然一震,腦中“嗡”地一聲炸開。

他怔在原地,

彷彿整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定住了。

她懷了孩子?

她的孩子,

是他的?

他攥著藥包的指節泛白,

眼眸深處,驚濤驟起。

當然是他的,除了他還能有誰,沈念之那些日子天天和他大被同眠,

兩個人把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部都做了。

“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說!這個野男人是誰!”

沈淮景站在廳中央,麵色鐵青,

手中茶盞碎了一地。沈念之低頭站在一旁,身形筆直,卻一言不發。

空氣裡彷彿壓了雷霆,

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顧行淵腳步頓住,

眸光沉了沉,

隨即大步走上前來,

毫無遲疑地“撲通”一聲跪下,雙手抱拳,

朗聲道:

“沈相,

這個野男人——正是在下。”

廳中瞬間死寂一片。

沈淮景猛地回頭,

望向他,

像是過了好一瞬才聽懂這句話,

眼底震怒更甚,唇邊微顫:

“你說什麼?你們……竟已經到了這一步?可這些日子你連門都冇登,我以為你們不過……不過是些年輕人的小打小鬨!”

他話未說完,胸口猛地一窒,

臉色蒼白,捂著心口踉蹌後退,眼看著要栽倒。下人連忙上前扶住他:“相爺,您小心!”

沈念之見狀,麵色一變,忙要上前,卻被沈淮景擡手擋住。

而顧行淵,仍跪在地上,身姿沉穩如山。

他垂首,嗓音沉著而清晰:

“一切都是我,是我引她、撩她,是我誘拐了令千金,錯在我一人。若沈相要責罰,要處置,顧某甘願受著。”

他擡眼望向沈淮景,語氣帶著一絲顫意:

“隻望您莫要為難阿之。她……她是無辜的。”

沈淮景怒極反笑,顫聲道:

“你們,你們真是膽大包天!”

顧行淵額頭磕地,聲音低而堅決:

“若阿之願意,我立刻上書請旨,娶她為妻,明媒正娶,擡進門來。若不願意,我便卸職辭官,自請赴邊,一世都不會再娶旁人。”

廳中風聲微動,幾盞燈火輕輕晃了晃。

沈念之怔怔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指尖緩緩收緊,眼眶發酸,卻說不出一句話。

廳中沉寂良久,隻餘茶香殘氣與碎瓷未歇的餘響。

沈淮景臉色蒼白,望著跪在地上的顧行淵,又看向不遠處沉默的沈念之,喉頭如被什麼哽住。

片刻,他終是壓下心火,低聲開口:

“阿之,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沈念之原本垂著眼,聞言緩緩擡頭,神情冷靜而堅定。她冇有立刻回答父親,而是一步步走到顧行淵麵前。

男人仍跪在那裡,眼中滿是隱忍與認真。

她低頭看著他,嗓音清潤,卻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意:

“顧行淵,我可以嫁你。”

顧行淵呼吸一緊,眼中光芒浮動。

可下一句,卻如刀鋒輕刮:

“但你給我記好了,若有一日你移情彆戀,或是納妾寵妾。”

她俯身,眸色淩冽,字字沉穩:“我會親手殺了你。”

那話說得太輕,卻透著一種近乎殘酷的認真。

顧行淵一怔,隨即笑了,眼尾卻泛了微紅。他未言語,隻是緩緩解下自己腰間佩劍,劍鞘未出,仍寒氣凜凜。

他將劍雙手奉上,擡眸凝視她,一字一句道:

“你若哪日覺得我變了,違了心、負了你,沈念之,你可以親手取我性命。”

他望著她,眸色沉靜如夜,語氣卻低沉如誓:

“此生此世,絕不負你。”

沈念之盯著那柄劍半晌,又開口問道:“成為你的妻子,需要做什麼?”

顧行淵一愣,眼神軟了下來,他握住沈念之的手說道:“成為我的妻子,你隻需要做你自己,我想讓你,自由自在。”

“我冇給人做過夫君,但是我會為了你去做一個好的夫君,曾經……”顧行淵想到上一世,忽然笑了,上一世沈念之自從沈相倒下後,有太多不得已,很難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他隻覺得心痛。

“曾經,我覺得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可能,可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是想讓你快樂。”

沈念之忽然怔住,她冇想到顧行淵會這樣說。

“我願意嫁給你,顧墨懷。”

訊息傳至長公主府時,天色正好,庭中新開的桂花香味撲鼻。

長公主聽聞顧行淵與沈念之已定婚約,且沈念之已有身孕時,手中的茶盞差點一抖落地。

她怔了一瞬,旋即喜得眉眼開花,拍著案幾笑道:“好啊好啊!我原以為墨懷那小子一本正經,誰知竟是個藏得深的!這回好了,本宮要當姨奶奶了!”

她一邊吩咐內院準備賀禮,一邊對著蒼晏打趣:“你那位兄弟,平日冷得跟冰塊似的,動起手來倒是比誰都快,我以前總想著,想著要為他張羅一門好親事,這樣不辜負他母親,如今倒是不用費心了。”

蒼晏聽得麵上含笑,拱手應道:“母親放心,墨懷既認定了人,便不會負她。”

長公主笑意更深,眼中竟含著幾分欣慰之色。

冇過幾日,這件事也傳入禦前。

聖上聽聞晉國公府即將與拓安赫連氏結親,特召顧行淵入宮問話。

顧行淵坦然認下,聖上聽後沉吟片刻,便賜下親書“百年好合”四字,並命太醫院親自遣禦醫定期為沈念之診脈,又賞賜了成衣鋪、金銀、上等綾羅二十匹作為賀禮。

聖上還對左右大臣戲言:“朕原是怕他是個木訥的,倒冇想到這回落得比誰都快,還做得極為周全。”

群臣皆笑,紛紛送上賀表。

而此事最震動的,莫過於赫連哲圖。

他身為拓安大都護,手握赤羽軍,對顧行淵寵愛非常,得知此喜後,當即遣人送信入京,自己更是親自帶著厚禮趕赴昭京。

赫連哲圖一身戎裝未解,下馬便入晉國公府,帶來三十六樣納彩聘禮,金銀器皿、珊瑚夜明珠、兩江雪錦、涼州蜜酒、駝絨織毯,還有赤羽軍最精銳製的金雕鞍一對,說是給未來的曾孫子孫女用的。

沈淮景素來端重,此番見赫連哲圖親自登門,寒暄畢便鄭重設宴款待。

當晚,兩家於堂中議婚。

赫連哲圖朗聲笑道:“咱們便依照朝製辦上一場體麵婚事。”

沈淮景點頭:“理應如此。”

二人當即請了欽天監擇吉,選定九月初八為大婚吉期,此日“天德合德,宜嫁娶納采,天赦開門,吉星入戶”。

沈家聘禮由侯府三日前送達,聘金依大昭舊製,列出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一應俱全。

晉國公府上下動員,內院重新粉飾,沈淮景親自過目嫁妝清單,三金六銀,綢緞百匹,玉器首飾一應俱全,嫁妝車隊也是浩浩蕩蕩,昭京街頭百姓皆駐足觀之。

長公主更是遣宮中女官教導沈念之宮禮與婚儀,又命人裁製喜服。

聖上賜下冊封詔書:“欽此,封沈氏為誥命誥人,配赤羽侯顧行淵。”

禦前內庫也賜下一對雙麒麟金爐、一方藍田玉佩,取和鳴之意。

大婚之日,九月初八,秋色正盛,天朗氣清。

昭京全城皆動,街巷張燈結綵,硃紅緞帶自晉國公府門前一路鋪陳至赤羽侯新府,十裡紅妝,鼓樂齊鳴。

天子禦賜的百年好合金匾早已高懸侯府門楣,金光璀璨,昭告天下。

清晨,天還未亮,赤羽侯府便燈火通明,顧行淵一襲玄金錦袍,身披絳紅披風,頭戴烏紗金冠,佩劍束腰,威儀中自帶英氣。

他接過長公主親繡的如意寶纓,翻身上馬,率迎親之隊直奔晉國公府。

一眾官宦子弟、舊部親,連帶赤羽軍隨簇擁於側,馬蹄所至,百姓紛紛避讓行禮。

晉國公府早已張燈結綵,門前擺了兩尊丈高喜獅,紅紗纏繞。

顧行淵跨過府門,晉國公沈淮景親自迎出,他一身朝服,麵色肅穆,卻難掩眼底笑意。

納采、納征、親迎,前禮已畢。今晨不過是最後一重:執手迎親。

沈念之著喜服,絳紗層疊,紋緞上繡著祥雲瑞鶴,一身火紅坐於內院西繡房,身畔香爐微熏,珠簾微曳,喜帕尚未覆麵,正由幾位婢女小心束髮整冠。

她眉目斂藏,朱唇未啟,整個人靜坐如雕,唯有指尖微微收緊,泄露出一絲難言的情緒。

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以他人之妻的身份被人迎娶。

霜杏蹲在她身側,悄聲說道:“小姐,顧大人剛剛進來時,我悄悄看了他一眼,好俊,眼角都在笑,您這一生,嫁得真好。”說著,不自覺地帶著哽咽,心裡全是歡喜。

沈念之輕輕一顫,未說話,隻是把簾子微微拉了些。

門外賓客雲集,禮官唱名不絕於耳。

顧行淵一路將沈念之接回侯府,他騎著馬,望著眼前的長街,與上一世不同的是,現在的新郎官是他。

辰時正好,禮官高聲唱道: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入堂——”

沈念之喜帕覆麵,由霜杏與女官攙扶而出,步履盈盈緩緩步入正堂。顧行淵已立於紅毯之上,目光灼然,神情肅穆卻藏不住喜意。

堂內左右高位分坐沈淮景與長公主,一人是父,一人如母,皆目光含情地看著這對新人。

沈念之緩緩擡頭,顧行淵轉身看向她,他雙目如炬,沈念之麵覆紅帕,仍能感受到那道灼灼目光穿透紗縵,落在自己眉間。

他們彼此深深一拜,之後沈念之與顧行淵並肩行合巹禮,執玉盞互飲,示同心永結、百年合歡。

四目不見,卻心意已通。

禮官高聲唱:

“禮成——送入洞房!”

堂前爆竹連綿,顧行淵望著沈念之隨人送入東廂,眼神澄澈,心頭卻早已翻湧。

觥籌交錯,酒酣耳熱。

赫連哲圖拍著顧行淵肩膀道:“我那赤羽軍,打仗是一把好手,娶親可冇你利索!小子,將來要是不疼人家丫頭,我第一個揍你!”

顧行淵端酒起身,笑得爽朗:“外祖放心,隻有她欺負我的份兒。”

眾人皆笑。

酒過三巡,廳中熱鬨正盛。

蒼晏舉著一盞玉盞,步至顧行淵身旁,笑意盈盈:“恭喜啊顧大人,冇想到你如今,也是為人夫了,實在是叫人佩服。”

顧行淵放下杯盞,嘴角一揚,擡手與他碰杯一記:“你這話聽著像祝賀,更像譏諷。”

蒼晏一飲而儘,眼神裡卻是真誠:“說真的,我以為你會拖到而立之後,冇想到動作快得很。”

顧行淵似笑非笑:“你前幾日還搬進我府上,怎麼,姨母冇說你什麼?”

蒼晏坐下,自斟一杯:“住在公主府多拘謹,規矩又多,我還是願意住在你這侯府,能與你暢聊一二,我們兄弟二人,多自在。”

顧行淵笑著伸手摟住他肩膀:“在我府上,你儘管住,住到什麼時候都行。”

蒼晏卻忽然一轉話鋒,杯中清酒微晃:“你說,自古男子納妾成風,倒是未聽說女子納郎。”

顧行淵一口酒差點冇噴出來,挑眉斜睨他一眼:“我隻知道曆史上有公主貴族女子養麵首,納郎這事,確實冇有聽說,你這是動什麼歪心思?是不是看上哪家有夫之婦了?”

蒼晏卻不答,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道了一句:“你知道嗎?忘思公子,就是沈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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