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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今天修羅場了嗎 第第二十三章 “你我之間,其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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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間,其實……可以……

辭彆聖上後,

沈念之正欲出宮,齊王追了上來,說是一同出宮,

他也要回府,

忽而語帶試探:“沈娘子既與忠王殿下親近,

不知可曾聽他談起過你庶妹之事?”

沈念之眉梢微挑,輕笑一聲:“我與忠王殿下……並無親近。”

“那沈憶秋與你關係……?”

“她是沈家女,我雖喚她一聲‘妹妹’,但自幼不識,

她之於我,不過點頭之交罷了。”她語氣從容,

“至於與四殿下之事,我向來不摻和旁人私情。”

齊王負手立於燈影之下,一身月白團紋衣衫,

明明是個貴胄之姿,

卻看得出眼中藏了幾分難掩的冷意。

“沈娘子,

”他緩聲開口,

嗓音帶著幾分近乎溫柔的沉靜,“你我之間,

其實……可以再近一步。”

沈念之聞言,

先是一怔,

繼而挑了挑眉:“殿下此言,

莫不是……想給我伏低做小?”

李珣垂眸笑了笑,

盯著她半晌:“如果我說我想娶你為王妃呢?”

沈念之卻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嘴角一揚,忍不住掩唇輕笑:“我還以為,王爺是喚我是想共賞燈月,

未曾想——竟是想托付終身。”

“你不願?”齊王眸色微深,盯著她。

沈念之不答,反是繞著長廊幾步踱走,纖指輕點掛在李柱旁的燈籠,語氣不緊不慢:

“臣女不過一介世家嫡女,縱有父親的庇護,在朝堂這潭水裡也不過是條魚;殿下是皇子,雖然不受寵,卻始終是那一支龍脈。若娶了我,不怕有朝一日成為眾矢之的?”

齊王看著她,第一次見到沈念之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他淡聲開口:“我不在乎這些,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至少你真實,有趣。”

“是嗎?齊王當真是看中我本人?”沈念之緩緩走到他近前,目光盈盈一轉,帶笑卻不帶情,“可惜,我這人,最怕被當成一顆籌碼。”

她忽然湊近半步,低聲道:“我若真嫁了王爺,將來是幫您做局,還是幫您殺人呢?”

李珣眼中一動,語氣不變:“你不會後悔。”

“我不是不後悔。”沈念之輕笑,步步後退,“隻是怕有一日,我比你還快一步回頭。”

她頓了頓,忽然語氣一轉:“要不這樣,你先娶我試試,我這個人生性自由慣了,你不怕彆人叫你‘綠王’,那我自是不介意的。”

李珣看著她這副吊兒郎當、笑中藏刀的模樣,眸中忽有一絲興趣。

“沈念之,你與傳言中不同。”

“傳言傳言,總是拿傳言來說,那些傳播謠言的人,好像睡在我床底下一樣。”沈念之冷冷丟下一句,擡腳快步離開。

回到晉國公府的沈念之站在偏廳的雕花窗前,手中輕握著那盞尚未涼透的茶,窗外光影斑駁,庭前紅葉堆地,秋意正濃。

“小姐……”霜杏遲疑地低聲道,“齊王雖不受寵,可也是皇子,這門親事若真成了……”

沈念之望著窗外,唇邊笑意微涼,“可我偏不信這天是定的。”

“霜杏,”她忽地轉身,聲音輕卻透骨,“我想試試看,逆天改命,到底有冇有用。”

沈念子想起了那場夢,皇家於她而言,始終是個牢籠。

霜杏不敢多言,也不太明白小姐說什麼,隻低低應下。

翌日,長公主府。

一方古木垂枝,亭廊幽靜。

風吹過水榭,清香縈繞,庭中蒼晏著一襲墨紋圓領袍,正對著石案研磨。腕腕青筋微現,神色沉靜,整個人如玉中寒鬆,不沾塵世一絲煙火。

顧行淵自庭外快步而入,腳步略重。

“你最近與沈念之走得太近了。”

蒼晏冇擡頭,隻將研好的墨推給書童,又洗了洗手:“你來此,是為了問這件事?”

“她那樣的女子,”顧行淵目光冷沉,“滿口胡話,言行輕浮,滿京城誰不知她是個戲子都避三分的主。你與她走得太近,終會壞了名聲。”

蒼晏終於擡頭,眸色淡然:“你我不是一貫不在意這些?更何況,自小你就說過,不要聽彆人說了什麼,而是要看彆人做了什麼嗎?”

顧行淵卻步步逼近:“她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我親眼所見,而你是長公主府的世子!你母親是皇族,公主府多少世家貴女覬覦,沈念之配得上你?”

“她的父親沈淮景手握重權,又是聖上最看重和信任的人,太子之位懸空,多少人盯著沈相的選擇,如今齊王也盯上她。你知道她的婚姻絕非自由可選,她不是你能惹的。”

“更何況……”顧行淵一字一頓,冷聲壓低,“她的名聲,一塌糊塗。你以後要登高位,是要做宰相的人,怎可因一女子,自毀自己清譽。”

蒼晏聞言微頓,指尖輕敲石案,神情仍是溫潤如常。

“你說完了?”

顧行淵皺眉,不語。

良久,蒼晏輕輕一笑,聲音低得像是拂過山水的清風:

“那……倘若我想爭一下呢?”

顧行淵麵色驟變。

他死死盯著蒼晏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像是第一次認不出這個與自己自幼一同長大的兄弟。

“你瘋了?”他低聲咬牙,“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她不過把你當調笑之物,她不過是……嘴裡冇有一句真話,更彆說有真心。”

蒼晏卻不讓他繼續說下去,隻擡手,慢慢將袖口整齊疊起,眉眼沉靜而堅定:

“我不在意她過去怎樣。”

“你也說了,她是沈淮景之女。”他目光平靜卻帶鋒,“若我願意執意護著她呢。”

顧行淵呼吸一滯。

下一刻,他冷笑一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告訴你——我絕不會讓她嫁入長公主府。”他的聲音壓著火氣,“就衝著長公主的養育之恩,我也不會看著這府中沾染半點風塵與汙名。”

“蒼晏,你彆真當了情種。”

蒼晏卻低頭收起研墨用具,動作極緩極穩,像是冇聽見那句話,丟下一句:

“我去上朝了”

兩人之間,再無言語。

直至夜色深沉,大理寺卿的燈火卻未曾熄。

案房內,顧行淵著一襲深墨色常服,外袍未解,神情陰沉,指節微曲地按在桌邊。

一盞燈油燃得正旺,映著桌上一摞密報、地契、銀案往來賬冊。

他緩緩揭開布帛,露出那枚箭頭,金屬鋒芒尚存寒意,隻是比軍中製式箭矢略鈍一分,若不細看幾乎分辨不出。

此箭較鈍,箭尾刻有“玉紋暗符”,正是前月定國寺刺殺案中發現的那批私製兵器的特征。

他手指一頓,翻出定國寺案時一併抄錄的箭頭素描比對。

這便是他在齊王府夜宴刺殺後,從殘留現場暗中拾得的物證。

那夜混亂至極,人人隻顧逃命,唯他一人冷眼觀局,將刺客招式、兵器路徑一一記下。

而如今,再看這箭尖,“與定國寺那日的,完全一致。”他喃喃出聲。

他走到角櫃,從木盒中取出另一枚箭頭,二者並排於桌前,幾乎無異,隻是新得這一枚,殺意不足,鋒芒未全。

分明是故意“誤傷”,非要命之箭,而受此箭者,是齊王李珣。

顧行淵眯起眼,指尖緩緩摩挲過箭身:“設局者自保,刺客不追要害,混戰中能穩穩射中肩頭……且恰好落在沈念之撲倒他之後?”

他冷笑,唇角勾起譏諷:“真是一出好戲。”

他走回案前,從抽屜中取出一本小冊,攤開,是他秘密記錄的齊王行動備忘。

筆跡端正,眉批清晰:

李珣近月來借舊傷名義,延留京中;多次出入邊軍將領家屬宅第;京城外暗設新庭,為私兵操練之地;與戶部、兵部牽連未清,銀案去向未明……

顧行淵又翻出齊王府賬冊、行刺案卷、定國寺暗樁口供,併案推演,最終推至一頁空白處,緩緩寫下四字:

自導自演。

但他知道,僅憑箭矢,尚不足以入宮麵聖。顧行淵眸光如刀不知不覺在紙上寫下三個字:沈念之。

他微微頓筆,竟有片刻猶豫。

那日在馬車裡,沈念之傷臂跌進他懷中,香風撲鼻,眉眼張揚又含著些不堪的柔弱,他至今冇能忘掉她靠近耳邊那句:“顧大人如此坐懷不亂,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顧行淵猛地閉上冊頁。

“該死的女人。”他低聲罵了一句。

彼時公主府內。

暮色已沉,庭中桂花餘香未散。蒼晏一身素色常服,正於書閣中執卷沉思,忽聞屋外傳來侍從通報:

“殿下已至。”

蒼晏放下手中書卷,起身迎出。

長公主早已步入廳中,身著藏青流雲長袍,神色依舊端肅清貴。年歲雖長,卻儀態雍容,不失風采。

“母親。”蒼晏拱手行禮。

長公主擺擺手,落座後緩聲道:“你可聽說了,齊王向陛下試探,欲與晉國公府結親,明麵上未指名,卻暗示得極明白。”

蒼晏眼中波瀾不動,聲線溫潤:“齊王打的是沈念之的主意?”

“不錯。”長公主輕抿茶盞,目光深沉,“沈淮景這人……你比我更懂。他如今不表態,怕是也在觀望,看齊王到底幾分誠意,還是幾分野心,這老狐貍隻在乎誰更好控製。”

晉國公府。

書房內隻點著一盞琉璃燈,幽光灑在梨木案幾上,燭影微搖,墨香氤氳。沈淮景披著玄色鶴紋常服,正伏案批閱摺子,眉心微攏,神色沉穩如舊。

“阿爺。”沈念之走進來輕聲喚了一聲。

沈淮景擡眼:“怎麼?”他放下手中硃筆,語氣不急不緩,“這時候不歇著,來這做什麼?”

沈念之在案前坐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眸中泛著一點漫不經心:“聽聞齊王向聖上進言,提及結親一事。”

沈淮景冇有立刻答,隻是淡淡道:“京中訊息傳得挺快。”

片刻,他放下手中筆,輕聲開口:“他若娶你,便逼我表態。”

沈念之擡眸,眼神清亮:“那阿爺,可有想要扶持的人?”

沈淮景看她良久,眸色深沉如古井,終是緩緩開口:“阿之,太子之位懸空,朝局動盪。陛下年歲已高,不肯輕立,滿朝文武,各懷鬼胎。”

他手指輕輕叩在案幾上,一字一頓:“齊王求娶你,是試探,也是一場賭。”

“那我是什麼?”她望著他,唇邊帶笑,眼神卻寒,“賭注?還是一塊能左右棋局的籌碼?”

沈淮景沉默半晌,終究還是坦然地開口:“你是沈家嫡女,是晉國公府的臉麵。”

沈念之唇角的笑一點點褪下去,隻剩眼底一點諷意,像被鋒刃輕劃過的絲綢。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是我。”她低聲笑了笑,“是你的兵,是沈家的釘,是朝堂上的一塊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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