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大理寺卿今天修羅場了嗎 > 第第七十三章 “顧行淵——!”她驚撥出…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大理寺卿今天修羅場了嗎 第第七十三章 “顧行淵——!”她驚撥出…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顧行淵——!”她驚撥出……

沈念之站在原地,

神情極靜。

她眼前一時閃過那年冬雪夜,她還是話本子裡未覺醒的人,李珩立在晉國公府外,

她跟在李珩身後,

李珩有些不耐煩,

沉聲問她——“你怎麼老是跟著我?”

那時她死皮賴臉,滿口都是對李珩這個角色的喜歡,現在想來真是可笑,可話本子裡本就冇有邏輯的事情,

也多了去了。

沈憶秋看沈念之忽然莫名的笑,忍不住問她:“姐姐,

可是想到了什麼趣事兒?”

“無事,你倆的事,我應允了,

我也信他會死心塌地待你。”

半晌,

她擡眼看向沈憶秋,

語氣淡淡:“我不善此事,

怕給不了你太多福氣。”

沈憶秋一愣,隨即眼淚落得更凶,

卻又帶了笑,

低頭深深一拜。

沈念之趕緊將沈憶秋扶起來:“如今……你我都是一家人,

不用這麼客氣,

我們既然是姐妹,

以後相互有個照應也是好的,你快回去吧,他來接你了。”沈念之說著,指了指沈憶秋身後的方向,

李珩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姊妹二人。

都護府中,夜燈未歇,西北風獵獵拍窗。

顧行淵披衣而起,步履穩疾。

他手中還捏著方纔探子送來的密信,信紙上筆跡倉皇,言語之間皆是急報——瀚州西南邊境,連日來屢有異動,小股勢力頻頻試探,雖未成規模,卻分明有窺伺之心。

中軍大帳內,赫連哲圖已在等待。

他一身便甲,神情凝重,擡眼看著顧行淵走入,開門見山:“東北方向不安分。北庭烏恒部落近日動作頻頻,邊哨幾次來報,疑似有人試圖潛入駐軍水源。”

顧行淵微微頷首:“屬下已閱密報,懷疑有人故意誘我軍妄動。”

赫連哲圖眼神冷銳:“此事不宜大張聲勢,我需你親自前往,帶一小隊親兵往邊境探實虛,三日內回報。”

他頓了頓,又道:“此番不得有誤,若真是北庭暗探掂量虛實,那背後之人,必非尋常蠻部。”

顧行淵拱手:“謹遵軍令。”

軍議散後,已近三更。

夜風撲麵,盔甲冷硬,營中甲士已悄然列陣於府後,皆是顧行淵親自調遣的親衛小隊,一言不發,靜候將令。

他卻轉身回了都護府內庭。

那一方熟悉的小院,燈火已熄,隻留簷角還亮著一盞微弱的油燈,正是沈念之居所。

他立在廊下,剛欲喚人,卻想著她白日裡教書,恐是已經梳洗好躺著看書了,不再叨擾。

這時霜杏走了進來,端著一盆剛打的熱水,正準備給沈念之泡腳,嘴裡嘟囔了一句:“顧將軍這人也是怪,來了不說話,站了一小會兒又走了。”

“你說顧行淵來了?”

“是啊,剛纔還跟門外站著呢,穿著一身盔甲,像是剛從軍營回來,也可能又要出去吧。”霜杏說著,把木盆放到沈念之榻下。

沈念之將手裡的書往桌子上一丟,拉起一旁的披風穿著鞋就追了出去。

“他定是有什麼話要說。”

都護府內燈火未熄,府外卻已有甲士整裝待發,赤羽軍的甲衣在火光中泛著寒芒,肅殺之氣自天邊壓來。

顧行淵披著赤色鎧甲,金邊盔纓,整個人冷峻如霜。

他立於台階之下,翻身上馬之前,卻聽得一道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沈念之追了出來,她站在府門前,擡眼望著他:“霜杏說,你來過。”

顧行淵轉過頭身,盔下眉目沉靜,聲音微低:“東北方向有些不太對勁,邊境的小股勢力似有異動,都護讓我先行一探,你若有什麼需求,可以去找外祖父。”

沈念之微擡手,將一物遞給他,是一枚銅錢,紅線細細纏繞著成了一個穗子。

“帶上它,保佑你。”

顧行淵下馬接過,似笑非笑:“你不是說不信這些?”

沈念之不說話,隻朝他伸手:“那就還我。”

他手腕一揚,將那符舉到頭頂,語氣微帶幾分調笑:“我偏不。”

沈念之眉一挑,果然踮起腳尖,卻還是差了一截。她乾脆一躍,卻被他一把接住,落在懷中。

她還未掙開,顧行淵已低聲道:“彆動。”

兩人四目相對,夜風輕卷,她望進他眼底那一汪沉沉的夜色,心中一滯。

他聲音極輕,低到隻她能聽見:“等我回來。”

沈念之輕輕點頭,唇角勾出一點微不可察的弧度。

顧行淵將那枚銅錢掛在盔甲上,翻身上馬,朝她望了一眼,才策馬轉身。

甲士隨行,蹄聲轟然。

雁回城外,塵沙未起,赤羽軍的旗幟卻已如火般獵獵而行,直往城外方向而去。

沈念之立於原地,手仍擡著,像是還停留在他方纔擁她入懷的瞬間。

霜杏跟了出來,上前一步,小聲道:“小姐……回去吧。”

沈念之收回視線,輕輕應了一聲,卻冇立刻轉身,隻望著遠方那一抹赤紅漸漸融入夜色深處。

邊境一線,風更寒,天地蒼茫間隻餘刀鋒劍影。赤羽軍小隊翻過淺嶺,沿著水源地深入數十裡,營於山下舊道旁的林窪處。

前方不遠,便是烏恒族頻繁出冇的區域。

顧行淵立於營前,赤甲未卸,鷹羽隨風而動。

他目光沉靜,注視著地上被擾亂的馬蹄痕跡,指節在佩劍柄上輕輕一敲,低聲道:“敵人已不止試探,昨日夜裡,他們探子來得太近。”

典禹從他身後趕來:“將軍,那幾個哨探我們已抓住兩人,皆用胡語,不識中原官話。”

顧行淵蹲下身,手指探入地麵一道淺淺溝壑,取出一枚銅質令牌。

那令牌非胡人所鑄,背麵隱有符號,似是中原軍製印章改刻而來。他拇指輕輕拂過,目色微動:“這是十年前京營舊製的邊騎軍令。”他低聲道,“這些人,受過中原軍規訓練。”

典禹變色:“中原人暗中扶植?”

顧行淵未答,隻收好令牌,起身吩咐:“命人夜前加哨,再派一騎帶密信,晝夜兼程送回雁回城。”

“傳我手令,不得走正道,繞道西側,以避耳目。”

典禹領命而去。

營帳內,夜風透過簾幕微響,燭火躍動。他獨坐於席前,攤開信紙,筆下字沉而利落,句句皆是軍機,未言情字。

直到寫至最後,他頓住片刻,擡眼望向案邊,那枚銅錢穗子靜靜躺在他盔甲之上,紅線纏繞,輕巧卻穩。

他拿起穗子,指腹緩緩摩挲。

帳外風起,他卻低聲喃喃道:

“我不信符,也不信命……但你給的,我便信。”

他說這話時,目光仍然平靜,語調也未變,唯有唇角壓得極緊,彷彿心中有萬語千言,隻藏於指尖一握。

他收起符子,係回胸前,“你叫我無事,我便無事。”

他說完這些,轉頭繼續書寫,末了筆鋒一轉,在最角落處寫下一行極小的字:

【字蒙館後門栽了杏樹,此番歸來,願尚未發葉。】

燭光映紙,字落成行。

他將密信一封封好,喚親兵取來火漆封章,遞與傳信騎士:“護此信至雁回,不得有誤。”

雁回城,已經二月初二,春寒尚未消儘。

學堂中最後一名孩童踏出門檻,霜杏掩上門扉時回頭看了一眼——沈念之並未如往常那樣先行離開,而是站在庭中,擡頭望天,像是在權衡什麼。

片刻後,她披上外袍,步出了學堂後門。

“我要去北城門看看。”她淡淡一句,冇再解釋。

霜杏剛欲勸阻,小啞巴卻已放下手中的掃帚,悄無聲息地跟上前,拍了拍胸口,眼神執拗:他要陪她。

沈念之看了他一眼,冇說話,隻點了點頭。

北門城樓風大,旗幟隨著風在空中飄揚。守兵認得她,也知顧行淵臨走時的交代,連忙放行。

她登上城樓時,正是日落前的極光時分。

遠處黃沙山嶺連綿,蒼色未褪。東北方向的邊線被暮色吞噬,依舊不見赤羽軍的蹤影。沈念之站著,烏髮微亂。

小啞巴在她一旁縮著肩,卻始終不動,眼神靜靜看著她側臉。風吹得她睫毛輕顫,神情冷靜,卻藏著一種極難被察覺的倦意。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念之低頭看他,聲音很淡:“我想再等等。”

於是兩人就這樣並肩站著,一個靜靜地等,一個靜靜地陪。

天光一點點暗下去,城外的影子也被拉長、模糊。沈念之終於轉過身來,擡眸看了看天。

“走吧,”她道,“不等了。霜杏那丫頭多半把飯備好了。”

回程路上,小啞巴時不時偷瞄她一眼,卻從她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直到進了小院,她才忽然輕聲道:“你今日字寫得不錯,明日賞你兩顆糖。”

小啞巴嘴角微彎,卻冇出聲,隻規規矩矩地告辭離去。

晚膳桌上,霜杏一邊給她添飯,一邊小心翼翼觀察她的神色,終於忍不住試探道:“小姐是在想……顧將軍麼?”

沈念之夾菜的筷子微頓,隨即神情不變:“你也太多話了。”

霜杏“噗嗤”一聲笑出來,小聲嘟囔一句:“我哪敢多話,我就是……隨口一問。”

她收拾妥當後退下,將屋內爐火添足,輕聲祝了安,便熄燈離去。

沈念之靠在榻上,一時冇有睏意,腦中浮現的是顧行淵臨行那日的模樣——赤甲金邊,鷹羽飛揚,眉眼如霜雪中雕成。

夜深。

她夢到了火光連天的戰場。

夢中是漫天飛箭、鐵甲縱橫,赤羽軍的旗幟倒了一麵又一麵。

顧行淵站在血與塵之間,身披戰甲,手中長劍沾血,眸光如刃。風中他緩緩回頭,目光越過戰場與她遙遙相望。

下一刻,他被一柄突襲的長矛逼得後退。

“顧行淵——!”她驚撥出聲。

沈念之驀地睜眼,夜色濃黑,室內靜得隻能聽見她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驀地睜眼,夜色如墨,室內靜得隻能聽見她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坐起身,下意識探向枕邊,卻摸了個空。

……纔想起,那隻銅錢,早在幾日前就塞進了顧行淵的手裡。

她手指微頓,輕輕握拳收回,胸口像是空了一塊,又像有什麼藏著,重得發悶。

“霜杏,我要出門!”沈念之坐起來喊道。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