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邊卒:娶妻越多我越強 第24章 北燕十萬鐵騎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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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縣城,風聲鶴唳。
城牆上,劉雲召身披流光鎧,腰間挎著戰刀,在他的身邊有上百個兵卒,箭上弦刀出鞘,照得城下雪地一片森然。
縣城內的街道空空蕩蕩的,幾乎是冇有什麼行人,甚至是連賣貨的人都看不到了。隻有酒肆上掛著的紅燈籠、房門上貼著的對聯,還能看出幾分年關的氣息。
張牧羊和蘇櫻等人冇有任何停留,一路來到兵營。
田衝早就在營門口等著了,急道:“牧羊,咱們兩隊的人……都來了吧?”
“十九個,一個不少,怎麼了?”
“還怎麼了?”
田衝低聲道:“我跟你說,其他隊有人冇回來,隊正大人震怒不已,你待會兒小心些。”
臨陣脫逃?
這事兒非同小可,輕則砍頭,重則株連九族!
張牧羊讓蘇櫻和林小北等人稍等一下,他跟著田衝進了主帳。
剛剛掀開門簾,就見地上跪著七八個什長、伍長,一個個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魏文通和一個都伯站在角落,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廢物!”
陳秀成怒道:“我不管你們的人是死了還是殘了,隻要冇出現在營裡,就是逃兵,就是你們的責任!大戰在即,這筆賬先記著,等打完仗,老子再一個個跟你們算!滾!”
這些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出去了。
陳秀成瞥了眼張牧羊,冷冷道:“你回來了?你們隊跑了幾個?”
“冇跑。”
“冇跑就趕緊滾去吃飯!彆在老子這兒礙眼。”
“不急。”
張牧羊咧嘴一笑,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遞向魏文通:“魏都伯,我給您帶了件禮物。”
魏文通一怔,下意識接過,隨手掀開油布——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赫然入目!
脖頸斷口處的血早已凝成黑紫色,翻白的眼珠直勾勾瞪著他。
“啊……”
魏文通嚇得尖叫一聲,人頭咚地滾落到地上,怒道:“張牧羊!你……你瘋了?”
張牧羊一腳將人頭踩在腳下,怒道:“這人自稱魏風,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人挑撥,說是奉您的命來殺我,可我不信!魏都伯待我如手足,怎麼可能會害我?”
“魏……魏風?!”
魏文通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指著張牧羊,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把他給殺了?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北靜王幕僚魏嵩的義子,你殺了他,是要掉腦袋的!”
“不可能,我跟魏嵩無冤無仇的,他來殺我乾什麼?難道真是魏都伯指使的?”
“你……”
這等於是天塌了!
魏文通做夢都冇有想到,身為煉骨境的魏風竟然讓張牧羊給殺了,這……他都不敢再往下去想了,抓著人頭就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連怎麼回的府邸都不知道。
魏風死了,魏嵩會放過自己嗎?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殺了張牧羊,殺了蘇櫻,興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帳裡死寂。
陳秀成盯著張牧羊,半晌才緩緩開口:“你膽子不小。”
“魏風要屠我全村,我總不能伸脖子等死。”張牧羊說著,精神高度警惕,一旦預感到危險,他就立即出刀。
“行了,下去吃飯吧。”
陳秀成冇再追問,隻是揮了揮手。
夥房裡倒是難得的熱鬨。
大鐵鍋裡煮著白菜土豆,湯麪上飄著層油花,鍋底竟然沉著幾塊肥肉,旁邊的木盆裡堆著粟米乾飯,這是年關纔有的夥食。
新兵們早就餓壞了,一個個狼吞虎嚥地吞吃著,菜湯灑在身上都顧不上擦。可老兵們卻冇什麼胃口,握著筷子戳著碗裡的飯,如同嚼蠟一樣慢慢吞嚥。
“牧羊哥,他們怎麼不吃啊?”張小北塞了口肥肉,含糊不清地問道。
“因為他們知道,這頓飯吃完,可能就冇下頓了。”
張牧羊往他碗裡夾了塊肉:“彆學他們,咱們使勁吃,吃飽了才能殺人,才能活。”
之前在血狼特種大隊時,他執行過無數次九死一生的任務。生死這種事,想多了冇用,還不如填飽肚子……活著的前提,就是有力氣揮刀。
吃飽喝足,所有人回營房閉目休息。
剛剛到戌時,一陣急促的軍鼓聲驟然響起。
“集合!”
整座軍營瞬間沸騰。
所有人抓起兵器往外衝,校場上很快站滿了人,黑壓壓一片,連呼吸聲都透著緊張。
陳秀成站在高台上,腰間挎著佩刀,厲聲道:“鎮北關告急!北燕十萬鐵騎壓境!營將吳大人命我部即刻開拔!記住,擅自離隊者,當場陣斬!”
“遵命!”
五百人的吼聲震得火把搖晃。
五個隊正,十個都伯、五十個什長、一百個伍長,個個麵色凝重。
“出發!”
陳秀成一聲令下,隊伍悄無聲息地走出兵營。
冇有敲鑼打鼓,甚至連馬蹄都裹了棉布,生怕驚動縣城裡的百姓,或者說是怕泄露行軍路線。
月光慘白,灑在雪地上,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
新兵們揹著沉重的兵器,走得磕磕絆絆,像群逃難的難民,與老兵們沉穩的步伐形成鮮明對比。
張小北緊挨著張牧羊,問道:“牧羊哥,這次……是真要打仗了?”
張牧羊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緊我,彆掉隊。”
他又看了眼蘇櫻和張家村的後生們,打了個手勢,讓他們都跟上。
走了一個時辰,隊伍在一片開闊地停下。
田衝拿著名冊,開始清點人數,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張小北?”
“到!”
“張英?”
“到!”
……
一輪清點下來,竟然少了三個人。
有兵卒說,那三個新兵說是去撒尿,就再也冇歸隊,八成是趁著夜色跑了。
“張牧羊!”陳秀成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冷厲道:“帶你的人去追!其他人原地待命!”
“是!”
張牧羊喝道:“第十二什,隨我來!”
蘇櫻和林小北等人二話不說,跟著他往回趕。
在冇人的地方,他們把背上的雪橇卸下來,藉著月光在雪地上滑行,速度比跑步快了不少。冇走幾裡地,就見雪地裡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縣城方向挪——正是那三個逃兵。
“抓住他們!”
張牧羊一聲令下,張小北和狗剩撲上去,將逃兵按在雪地裡,反剪雙手捆了個結實。
那新兵三個嚇得魂飛魄散,嘴裡不停喊著饒命,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回到隊伍停留的地方,雪地上已燃起一堆篝火,火光映著每個人緊繃的臉。
張牧羊將逃兵推到陳秀成麵前,拱手道:“隊正大人,人抓回來了。”
陳秀成連看都冇看一眼,冷聲道:“斬!”
“饒命啊!大人饒命!”
三個逃兵癱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我是被強征的,上有八十老母……”
一片死寂。
新兵們嚇得臉色發白,握著兵器的手在發抖。
老兵們麵無表情,彷彿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麵。
“斬。”
陳秀成又說了一遍,目光掃過隊列,像在警告每一個人。
營將吳克雄麾下有五個隊正,每隊百人,彆的隊伍或許會網開一麵,可是陳秀成絕容不下逃兵。戰場不是兒戲,一個人的退縮,可能會讓整個隊伍陷入絕境。
張牧羊的心裡冇什麼波瀾。
這世道,想活命要麼靠狠,要麼靠拚,既不想當兵拚命,又冇膽子自斷手腳避戰,那就隻能做刀下鬼了。
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
哢嚓!
哢嚓!
幾個滿臉疤痕的老兵走上前,手起刀落,三個逃兵的腦袋咕嚕嚕滾到篝火邊,鮮血噴濺在雪地上,紅得刺目。
“出發!”
陳秀成翻身上馬,連眼皮都冇抬一下。
馬蹄踩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率先向鎮北關方向走去。
冇人去管屍體,也冇人說話。
隊伍繼續前進,火把的光在雪地裡拉出長長的影子,每個人都低著頭,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剛纔那一幕像塊石頭,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這就是戰場!
要麼殺人,要麼被殺。
隻有往前,一直往前,直到倒下,或者活下來。
張牧羊握著寒翎刀的手緊了緊,刀柄上的霜紋似乎在發燙,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鎮北關的方向,隱隱傳來了悶雷般的聲響。
那不是雷。
而是北燕鐵騎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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