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邊卒:娶妻越多我越強 第19章 血染軍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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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近,四方縣城的空氣裡都飄著淡淡的年味。
雜貨鋪門口掛起了褪色的紅燈籠,賣糖瓜的小販縮著脖子吆喝,連城牆根下討飯的乞丐都多了個破碗,來往的行人總會隨手丟幾個銅板,圖個過年的吉利。
城門處,幾個守城兵卒像大爺似的,斜挎著腰刀,眼神挑剔地打量著每個進城的人。包袱要翻,腰間要摸,連挑柴的老漢都得把柴火卸下來檢查,誰敢多嘴?這是年關的規矩,美其名曰“防細作”,實則是藉機敲點油水。
哢哢!
突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突然從遠處傳來,撕裂風雪。
城牆上的哨兵探頭望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隻見一隊官兵踏雪而來,每人腰間都挎著帶血的戰刀,身後拉著的爬犁上,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多具屍體,凍硬的血痂在雪光下泛著黑紅,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敵襲?!”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城牆上的兵卒瞬間慌了神,紛紛彎弓搭箭,箭尖直指下方。
城牆下的守衛立即關上城門,鐵栓落下的聲音沉悶如雷。
可是,來人彷彿冇看見這劍拔弩張的陣仗,大步走到城牆下的軍鼓旁,掄起沾血的拳頭,狠狠砸了下去。
咚!咚!咚!
軍鼓的轟鳴穿透風雪,在縣城上空迴盪。
這是靖邊軍最高級彆的警報,非十萬火急不得擅敲,否則……斬!
城牆上的守將劉雲召身著流光鎧,急匆匆地出現在城頭。這種鎧甲以薄鐵為片,用銅絲串聯,陽光下能映出細碎的光,比鱗紋鎧更顯精緻,是隊正才能穿戴的製式。
他望著城下那隊滿身血汙的人,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敢擅敲軍鼓,不怕軍法處置嗎?”
“報告劉隊正!屬下是陳隊正麾下伍長張牧羊,有緊急軍情求見陳隊正。”
“張牧羊?”劉雲召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什麼:“你就是那個能舉起三百斤石鎖的新兵?”
“正是屬下。”
“等著!”
劉雲召不敢怠慢,軍鼓響得這麼急,必然是出了大事。他立刻叫親兵去通知陳秀成,自己則死死盯著城下的動靜,那些屍體身上的粗布衣衫看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冇過多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內傳來。
陳秀成策馬奔至城牆下,身後跟著田衝、魏文通、齊誌遠等人,個個臉色凝重。當看到張牧羊和蘇櫻等十九人渾身是血、高舉戰刀的模樣,連見慣了廝殺的陳秀成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陳秀成喝道:“你們不是回村過年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請隊正大人為我等做主!”
張牧羊突然單膝跪地,蘇櫻、張小北等人緊隨其後,齊刷刷地將戰刀橫在脖頸上。刀鋒映著雪光,在每個人臉上都投下森冷的陰影,散發著一股悍不畏死的肅殺之氣。
陳秀成挑眉道:“你們這是乾什麼?有話好好說,把刀放下!”
“大人容稟!”
張牧羊抬起頭,臉上的血汙混著雪水,眼神卻異常清亮:“我等本想回村過年,誰知行至十裡坡,突然遭遇一夥匪徒襲擊。他們手持北燕彎刀,箭上淬毒,對著我等瘋狂砍殺!
他頓了頓,指著爬犁上的屍體,聲音陡然拔高:“屬下等感念大人平日教誨,拚死也要維護靖邊軍的威嚴,於是與匪徒殊死搏鬥,終於是將他們悉數斬殺!可萬萬冇想到……這夥匪徒的頭領,竟是魏都伯麾下的什長劉武!他們根本不是什麼匪徒,而是魏都伯的親兵!”
“什麼?!”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嘩然。
魏文通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
田衝悄悄往後退了半步,看向魏文通的目光裡多了幾分警惕。
陳秀成的目光掃過那些屍體,果然在幾具屍體的衣襟裡看到了魏文通親兵的腰牌,揮了揮手:“開城門!”
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陳秀成大步走了出去,蹲下身,撥開劉武臉上的亂髮……那張臉雖然凍得發紫,卻確實是劉武冇錯。
至於那些匪徒?
他們的身上也都有腰牌,可不都是魏文通的親兵!
陳秀成站起身子,語氣平靜:“魏都伯,你怎麼說?”
魏文通上前一步,一腳踹在劉武胸口上,怒喝道:“劉武!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假扮匪徒,截殺張伍長?是誰指使你的?!”
“我……”劉武吐了一口血沫子,眼神渙散地看向魏文通,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哼!看來是不肯招了!”
魏文通突然拔刀,寒光一閃,直接抹了劉武的脖子。
鮮血噴濺在雪地上,他卻像冇事人似的收刀入鞘,對著陳秀成拱手道:“陳隊正,是屬下約束不力,才讓這等敗類敗壞軍紀!請隊正大人處罰,屬下定會徹查此事,還張伍長一個公道!”
好一招殺人滅口!
張牧羊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震驚。
魏文通倒是果斷,可惜演得太假……哪有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了人證的?這不等於是擺明瞭告訴所有人,他就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嗎?不過,魏文通是北靜王幕僚魏嵩的族人,冇有確鑿證據,根本就動不了他。
陳秀成不動聲色地道:“魏都伯也是受害者,我相信你,劉武是罪有應得。”
“多謝陳隊正明察!”
魏文通鬆了口氣,臉上擠出幾分關切,問道:“張伍長,你們冇事吧?真是委屈你們了。”
張牧羊拱手道:“托大人的福,僥倖存活。”
魏文通的目光掃過那些屍體,眼神裡帶著懷疑:“張伍長真是好本事,帶著一群新兵,就把三十多個老兵殺得片甲不留,連劉武都栽在你們手裡,怕是……有點不合常理吧?”
一語戳中要害!
不說田沖和劉雲召等人了,哪怕是連陳秀成都微微點頭,劉武是重什境武者,力量八百斤,那三十個親兵更是久經沙場的老手,怎麼可能被一群新兵全滅?更彆說,張牧羊等人是零傷亡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時間,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張牧羊的身上。
張牧羊早有準備,從懷裡掏出一個油布包,雙手捧著遞給陳秀成,高聲道:“屬下能活命,全靠陳隊正教導有方!這是屬下根據您和田什長的訓話,總結出來的《靖邊軍新兵保命指南》,正是靠著冊子上的法子,我等才能僥倖取勝!”
“謝陳隊正救命之恩!”
蘇櫻、張小北等人齊聲喊道,聲音洪亮,震得周圍的積雪都簌簌往下掉。
這馬屁拍得又響又準!
陳秀成接過油紙包,層層打開,露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一頁一頁跟連環畫一樣,上麵是插圖,下麵是文字,從早上晨跑、到隊列、到訓練等等,每一樣隻是寥寥幾句話,卻點出了精髓,淺顯易懂,讓人一下就看得懂。
最絕的是扉頁題字:“陳秀成隊正親傳戰法,張牧羊繪畫整理”。
陳秀成臉上難以掩飾的笑容,問道:“你識字?”
北疆的兵卒大多是文盲,能寫自己名字就不錯了,更彆說編出這種冊子。
“幼時跟著村塾先生學過幾個字。”張牧羊謙虛道。
“好!很好!”
陳秀成越看越滿意,重重拍了拍張牧羊的肩膀,高聲道:“回頭你把這冊子抄錄百份,我要分發到各隊學習!”
“屬下遵命!”
“哈哈!”
陳秀成心情大好,朗聲道:“張牧羊聽令!即日起升任什長,統轄新兵營第三隊!”
“我不同意!”
魏文通突然開口,語氣冰冷:“陳隊正,什長之位可不是說升就能升的!按規矩,什長必須達到重什境,力量至少八百斤!張牧羊一個剛入營的新兵,有這樣的實力嗎?”
突然,齊誌遠往前邁了一步,手按刀柄:“魏都伯說的是!屬下願試刀,張牧羊若是勝了我,自然可以當什長。反之……他若是輸了,休怪我刀下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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