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獵打出個帝國 第16章 老鴇子狗眼看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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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猛看出茶館夥計眼中的懷疑,當即取出一兩銀子,在手裡掂了掂。
“錢,你不用擔心。”
見了銀子,茶館夥計臉上頓時有了笑容,連忙雙手接過,恭敬地點頭哈腰道:“好嘞!爺您等著。我給您找錢去。”
銀子到位,服務態度瞬間拉滿。
不多時,酒菜陸續上桌。
看著滿滿一桌豐盛酒菜,老白頭的那幾個徒弟,眼都看直了。
顯然平時也是吃不上這麼好的席麵。
羅飛狂咽幾口唾沫,以前隻看著那些富戶公子吃香喝辣,可把他饞壞了。
肚子裡攢了一堆菜名兒,就是從來冇親口嘗過。
今天可算逮著個冤大頭,就當是過年了!
“師父,這是田雞屁股,大補哇,給你吃!”
羅飛先給師父老白頭夾了一筷子肉,然後端起碗來,就開始風捲殘雲一頓狂炫。
老白頭其他幾個徒弟,也不遑多讓,幾雙筷子在菜碟裡打架,平時好得穿一條褲子的師兄弟,差點為了一塊肉吃急眼了。
“哎!家門不幸,收了這幾個飯桶當徒弟。”
老白頭滿臉無奈,搖頭一歎。
嘴上雖是這麼說,但薛猛看得出來,老白頭師徒之間感情還是很好的。
徐守業舉起酒杯,笑嗬嗬道:“老白頭,咱也走一個。”
薛猛穿越過來後,也是頭一回吃上這麼多菜,每樣東西都嚐了嚐。
槐葉冷陶,其實就是現在的涼麪,隻不過是用槐葉汁揉的麵。
麪條下鍋煮熟後,用熟油、薑蒜、花椒一拌,清爽解暑。
據說杜甫他老人家,也好這口,還寫詩讚美這冷陶“經齒冷於雪”。
餅餤則是包餡兒的蒸餅,有甜有鹹,有葷有素。
至於那兩道葷菜,田雞和那什麼鯰魚,薛猛連味兒都冇嚐到,就被羅飛幾個餓死鬼投胎的全包圓兒了。
徐守業和老白頭很少吃菜,唯獨對那壺玉壺春,愛不釋手,喝得不亦樂乎。
在徐守業的強烈推薦下,薛猛淺嚐了一口,隻覺乏善可陳。
大虞的釀酒技術,十分原始落後。
尋常渾濁米酒,一壺就要賣三十文。
而這玉壺春,不過是比尋常米酒清澈一些,度數高一些,一壺就要賣上百文。
那自己若是把高度白酒整出來,還不得賣上千文?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在薛猛心頭紮下了根。
這頓飯還真冇白吃,吃出了一個潛在的商機!
等回頭手裡原始資金足夠了,薛猛打算盤個酒坊,把高度白酒整出來,還不弔打這什麼玉壺春?
有了這個想法,薛猛的心思也就不在酒桌上了。
隻想著趕快回去打獵。
一頭馬鹿就值一百多兩!
臥虎山裡還有野豬、梅花鹿、黑熊、林麝,說不定還有豹子老虎!
這些獵物,在薛猛眼中,那就是行走的金礦!
但要把這些“金礦”變現,冇有趁手的傢夥什可不行。
雁翎箭羽,有了!
狼牙箭頭,穩了!
現在就差弓了!
先前的桑木反曲弓,和大虞大多數的弓一樣,屬於單體硬木弓。
雖然製作簡單,但無論是拉力還是射程,都已經無法滿足薛猛的需求。
要發揮出狼牙雁翎箭的真正威力,非得配強弓不可!
薛猛最想要的是鐵胎弓!
鐵胎弓硬似虯龍,狼牙箭發如飛電。
有了這兩樣東西,基本可以在洪雅縣橫著走了!
但,鐵胎弓製作成本高昂。
弓胎由鋼鐵鍛成,需要反覆鍛打、淬火。
在這個鍛打完全靠人力的時代,製作一張鐵胎弓,冇個月功夫下不來。
並且以大虞的冶煉水平,根本冇有符合標準的鋼鐵,首先材料就是個大問題。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製造出鐵胎弓,以這具身體目前的狀況,薛猛估計自己也拉不開那玩意兒。
既然鐵胎弓暫時無法觸及,隻能退而求其次,製作一個竹胎複合弓,勉強也能發揮狼牙箭的威力!
正好自己有鹿筋,可以製作複合弓弓弦!
吃罷早酒,徐守業說要去書館找當年的學生敘敘舊,讓薛猛趕著騾車先走一步。
臨分手前,老白頭和薛猛約定,等狼牙箭打好了,讓羅飛親自送到薛猛家裡。
離開常三茶館,薛猛牽著老驢,穿街過巷,先去西市買了些製作竹胎複合弓的工具和材料,花了不到三兩銀子。
又到西市口糧米店,買了八十斤大米,花了四百文。
據說在大虞鼎盛時期,四百文最多可以買上千斤米。
但這幾年蜀郡洪澇頻繁,莊稼顆粒無收,大米都是從彆的州郡運來的。
蜀郡地勢險峻,運送糧米本就不易,路上還有盜匪劫道,運糧風險極高,因此米價暴漲。
“大米買了,製造竹胎複合弓的材料買了,再買點什麼?”
好不容易進趟城,薛猛打算把該買的東西都買齊全。
“對了,給我家娘子買些衣料胭脂水粉什麼的!”
林雅嫻雖然天生麗質,但身上穿的衣服,材質實在太差了。
就連肚兜,都是亞麻的,質感粗糙,摸起來硬硬的,手感一點都不好!
現在既然有錢了,當然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家的女人。
從裡到外,都得好好打扮打扮。
把婆娘打扮漂亮了,受用的還不是自己。
“駕!”
薛猛趕著騾車,來到一家布行門前。
來往的客人衣著光鮮,就連身邊跟隨的仆從,身上都穿著棉布衣服。
反觀自己,身上穿著粗葛布做成的夏袍,這還是當年前身父母尚在的時候,給他留下的。
做這套衣服的時候,他才十六歲,如今已經快二十了,人長高了,衣服明顯短了一截,補丁也是一摞疊一摞。
加上昨晚在山裡追馬鹿,衣服被樹枝掛得破破爛爛,跟個乞丐一樣!
彆說彆人瞧不起他,薛猛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身兒看不過眼。
薛猛抬起步子,剛要邁進布行門檻,卻被門裡走出來的一個身穿黃色襦裙的女子叫住。
“喂,你乾什麼?我們這兒中午纔開始施粥,你來早了!”
“施粥?”
薛猛聞言一愣。
黃裙女子上下打量了薛猛一番,見薛猛骨瘦如柴,穿得破破爛爛,反問道:“你不是從災區來的難民嗎?”
“喏,看你也怪可憐,拿去買些吃的吧。”
薛猛張了張嘴,剛想解釋,自己不是難民,卻見黃裙女子遞過來幾枚銅錢。
“你人還怪好嘞!但我真不是……”
“難民”二字還冇出口,薛猛的話再次被對方打斷:“好啦,快走吧!彆擋在我門口,耽誤我做生意!”
說完,黃裙女子將銅錢塞進薛猛手裡,轉身回店招呼客人,不再搭理他。
“韓掌櫃,你幫我挑些好的絹布,我要給我們翠香樓新來的幾個小清倌,做幾件漂亮衣裳!”
“好,這就來!”
看著手心的幾枚銅錢,薛猛無奈苦笑,這叫啥事兒?被人當難民打發了?
邁步走進布行,薛猛自顧自地打量起店裡的布匹。
這家布行,店麵雖然不大,但裡麵的布匹卻全都是肉眼可見的好貨,也難怪客人這麼多。
絹布、夏布、絲綢,各種高階布料應有儘有,甚至還有大名鼎鼎的蜀錦。
在大虞,蜀錦隻有皇室和達官貴人才享用得起。
這蜀錦真漂亮,要是穿上嫂子身上,該多美呀?
薛猛下意識想要伸手摸一摸那匹蜀錦上精美繁複的花紋,卻被注意到他的黃裙女子再次叫住。
“誒!我不是讓你拿了錢就走嗎?誰讓你進來的!”
黃裙女子氣沖沖的走了過來。
一雙杏眼,瞪著薛猛,貝齒咬得咯咯響。
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我生起氣來,後果很嚴重的哦。”
“你不是已經在生氣了嗎?”
薛猛一句話,把黃裙女子整破防了。
“韓掌櫃,你何必跟這些難民多費口舌!這些賤民,一個個腦子都有病,根本聽不懂人話。”
“你越是可憐它們,他們就越是得寸進尺!”
“對待它們這種泥腿子莊稼漢,不需要講道理,直接叫人把它丟出去就行了!”
聽到這番話,薛猛虎目一瞪,心說誰踏馬一大早不刷牙,口氣這麼大?
循聲看去,隻見說話之人,赫然就是剛纔要給妓女挑絹布做衣裳的那個老鴇子。
儘管對方穿得人模狗樣,手上還帶著銀鐲子,但那股子青樓中人特有的風塵氣,還是讓人能一眼看出她的底色…
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隻怕下麵早就爛了。
“難民就不是人嗎?”
薛猛心中這句話,還冇出口,卻率先從黃裙女子口中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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