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太子！ 第2章：燕雲十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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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朱棣的身影完全離開後，朱標臉上的笑意這才緩緩斂去，而後目光落在地上散亂的奏章上。
常婉寧輕輕揮手，示意侍女們上前收拾，而後才輕聲開口問道：“殿下方纔是在試探四弟？”
那一回頭的神情，她自然也是看到了。
朱標點頭道：“冇錯。”
動作很刻意，自然不會瞞過一直關心的常婉寧。
“老四表麵上恭順謙和，實則內心暗藏鋒芒，方纔那一瞬間的失態，流露出的纔是他真正本性。”
曆史上的永樂大帝，敢於裝瘋賣傻睡豬圈的，怎麼可能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所謂鷹視狼顧，上一家出名的，便是那對著洛水起誓的司馬懿了。
現在京師這般惺惺作態，不過是因為羽翼未豐，還需收斂爪牙。
常婉寧聞言，眉頭微蹙：“四弟這般野心，若是到了地方，手握兵權又無人約束，隻怕要惹得父皇不悅了。”
常婉寧自然不擔心朱棣的野心，畢竟如今天下，誰能撼動太子之位。
再是有野心，也動搖不了太子的地位。
她擔心的，是朱棣在地方上胡作非為。
朱標搖頭道：“北平那地方，也是要老四這般人才鎮得住。”
後世很多人覺得，朱棣被封藩地北平，曾經元大都，又嫁徐達女，是因為對他的寵愛。
實則不然。
或者說換個方式，是因為徐達女，所以才封藩北平。
對於這些經曆，朱標自然最為瞭解。
常遇春跟徐達，作為朱元璋打天下的左膀右臂，自然是要政治聯姻。
而之所以朱標娶的是常婉寧，是在元至正十五年，常氏與朱標同年出生。
當時朱元璋還隻是郭子興兒子郭天敘的部下，而常遇春也尚未成為名將，朱元璋與常遇春定下了娃娃親，這便是常氏墓誌銘所說的‘與儲皇同年，爰自繈褓，即結姻好之約’。
而徐達女之所以是朱棣，這跟朱棣本身關係很大。
秦王朱樉，朱元璋次子，按理來說最為適合，然而當初朱元璋為了招降元朝名將王保保，便以忠孝為大強製聯姻。
徐達女自然不可能當妾，所以秦王朱樉就排除了。
後麵排著的就是晉王朱棡跟燕王朱棣。
兩人如何選，朱元璋冇多大意見，反正都是自己兒子，就看徐達的意思。
而徐達在這方麵，也自然是考慮女兒的想法。
朱棡修目美髯，顧盻有威，多智而殘暴。
徐達女徐妙雲，自小在宮中長大，跟朱元璋的兒子們自然不陌生。
她可是有女諸生的美名，哪裡不清楚幾個皇子真正本性。
小時候徐妙雲就跟朱棣關係好，不親近朱棡，看似二選一，實則就是朱棣了。
朱棣自小生長在軍營，見慣生死，心智早熟。
他也自然知曉，如何能娶到徐妙雲意味著什麼。
青梅竹馬，郎情妾意，朱元璋也冇必要去乾那棒打鴛鴦之事。
“確實是老四才能鎮住北平。”
常婉寧想了想回道。
縱觀朱元璋的兒子們，較為年長且軍事能力強的，其實就隻有朱樉，朱棡，朱棣。
往後的皇子，如朱橚喜好文學，再後麵的朱楨今年才十三歲，年齡不符。
北平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燕雲十六州啊。
自公元936年，石敬瑭為換取契丹支援稱帝，正式將幽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開始，直到公元1368年，明朝軍隊攻克元大都，幽雲十六州才重新迴歸漢族王朝統治。
足足431年。
這是什麼概念，431年的時間，從二十一世紀往後算，那是能跨越滿清，直達明朝。
現代人能感受到明朝的生活嗎？
如今的北平，能感受到漢人的榮光？
對於今天生活在北平的百姓來說，根本就冇有漢人的概念。
他們從一出生開始，就自認為遼人，祖先也是遼人。
宋朝曾經短暫占領燕雲十六州，然而因增加歲幣，提高鹽價，乃至於放縱宋軍侵占百姓田地民宅等各方麵因素。
使得燕雲地區民不聊生，地方百姓視宋朝如賊，哪還有什麼民心可言。
再到元朝近乎百年統治。
所以現在的北平，哪還有什麼漢人的觀念，往上十八代祖宗，都數不到漢人。
朱棣封藩於北平，可不是去享福的，而是要去啃北平這塊硬骨頭。
相比之下，朱樉就藩的西安，那可是曾經的大唐長安。
朱棡的山西太原，亦是曾經的文景之治，東魏霸府、北齊彆都，李淵父子開啟大唐的龍興之地。
朱元璋心中的三六九等，一覽無餘。
至於，感覺心中一陣無力。
想了想，便道：“老四分了些，還有老二老三，明年就要就藩了，我這當大兄的，自然不可厚此薄彼。”
隨後對內侍總管秦忠吩咐道：“把這些奏章分一分，送到秦王府跟晉王府去。”
東宮內侍並非一人，而是有十二人，其中核心內侍為內侍總管秦忠，貼身內侍蘇文。
內侍們需負責文書傳遞，內宅服務，膳食輔助，門禁值守等多項工作。
“是，殿下。”
秦忠立即安排內侍整理奏章，相繼送去秦王晉王府。
七月的應天已入盛夏，即便傍晚有風穿苑而過，也帶著幾分濕熱。
朱標起身，與常婉寧去西側涼閣就膳。
閣內四壁懸著竹編的涼蓆，正中擺著一張酸枝木方桌，桌麵鋪著素色細麻桌布，桌下還墊著冰涼的青石板，驅散了盛夏的燥熱。
兩名侍女正有條不紊地佈菜，青瓷盤盞在傍晚的天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角落的冰鑒冒著絲絲白氣。
菜品不多，洪武初年，朱元璋立下規矩，後宮及東宮用膳，不得超過六道菜，禁用金玉器皿，連禦膳房都要按節用的章程來。
擺在桌上的是盤糟溜鱖魚，涼拌藕片，醬鴨舌和素炒瓢兒菜。
湯是冬瓜海帶湯，粥是冰鎮綠豆粥。
對於這點，朱元璋可是嚴格執行。
去年冬，秦王朱樉在府內擺宴，不但用了金碗銀筷，還上了十二道菜。
朱元璋知曉後，罰其在宗廟跪了兩個時辰，還下旨申斥奢靡之風，禍國之始。
朱標拿起筷子夾了塊藕片，入口脆嫩，帶著涼意和醋的酸香。
而後隨口問道：“對了，雄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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