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覺醒者 第6章 夜戰古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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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戰古刹
第一節
箭落山門
三更的梆子剛敲過，皇覺寺的山門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巨石砸在木門上。守在鐘樓的二狗一個激靈，舉著鬆明火把往下看，隻見黑暗裡影影綽綽立著數十個黑影，手裡的彎刀在月光下閃著冷光。
“元兵來了！”二狗的喊聲剛落，一陣密集的箭矢就“咻咻”射來，釘在鐘樓的木柱上，箭尾還在嗡嗡顫動。他慌忙縮回頭，摸出腰間的陶罐雷——這是朱天宇特意給哨位備的，罐口繫著浸了油脂的導火索。
禪房裡，朱元璋正和周德興檢查防禦部署，聽到箭聲立刻抄起柴刀：“按計劃來！東牆由我帶弟兄守，西牆交給周將軍，天宇哥帶傷號和村民躲去藏經閣！”
“藏經閣地勢高，易守難攻，我在那兒架設信號彈。”朱天宇揹著藥箱往外走，又回頭叮囑，“元兵人多，彆硬拚，用陶罐雷拖延時間，等紅巾軍的援軍！”
話音未落，山門“哢嚓”一聲裂開道縫，十幾個元兵舉著盾牌往裡衝。朱元璋大吼一聲：“砸！”東牆上的村民們早備好了石塊和削尖的木棍，此刻劈頭蓋臉往下扔，衝在最前麵的元兵被石塊砸中額頭，慘叫著倒在門檻上。
“放箭！”元兵隊伍裡傳來喝令，箭矢如飛蝗般射向東牆。村民趙老栓冇來得及躲，一箭射中胳膊，他疼得悶哼一聲，卻死死攥著手裡的木棍：“狗孃養的元兵！老子跟你們拚了！”
朱元璋一把將他拽到牆後：“包紮好再拚！現在用這個！”他塞給趙老栓一枚陶罐雷，親自點燃導火索，“等他們靠近了再扔！”
導火索“滋滋”冒著火星，朱元璋瞅準元兵再次衝鋒的間隙，猛地將陶罐雷扔了下去。“轟”的一聲炸響，衝在前麵的元兵被炸得人仰馬翻，剩下的人嚇得往後縮。周德興在西牆看得清楚，趁機帶人推下早就備好的滾木，砸得元兵哭爹喊娘。
可元兵畢竟人多，很快調整陣型，分兩隊從東西兩側攀爬圍牆。朱元璋看著攀爬的元兵，心裡發緊——農兵們雖勇，卻冇受過攀牆防守的訓練，眼看就要被突破。
第二節
天燈驚敵
“天宇哥！東牆快守不住了！”一個村民跑向藏經閣，額頭上還流著血。
朱天宇正蹲在藏經閣的窗台上調試信號彈，聞言抬頭看向東牆，果然見幾個元兵已爬上牆頭，正和村民扭打在一起。他咬咬牙，將最後一點鬆香粉塞進竹筒，對身邊的村民道：“點火！”
村民哆嗦著點燃信號彈的導火索，朱天宇深吸一口氣，在導火索燃到儘頭的瞬間，猛地將竹筒指向夜空。
“咻——嘭！”
竹筒先是噴出一道火光，拖著白煙衝上夜空，在數丈高的地方突然炸開，一團刺目的白光迸發開來，照亮了半個山頭。鬆香燃燒產生的黃煙在白光中翻滾，像一盞懸在天上的巨燈，連遠處的山巒都看得清清楚楚。
正在攀爬的元兵被強光晃得睜不開眼，手一鬆從牆上摔了下去。朱元璋趁機帶人反擊，一木棍將牆頭的元兵掃落，大喊：“弟兄們！援軍要來了！”
山門外，坐鎮指揮的張泰正喝著酒，見夜空突然亮起白光，驚得酒杯摔在地上：“那是什麼妖法？！”
副將王奎（手腕纏著繃帶，顯然是上次受傷未愈）臉色煞白：“縣尉，這……這會不會是紅巾軍的信號？”
張泰猛地站起身，抽出腰間彎刀：“慌什麼！傳令下去，加快進攻！天亮前必須拿下皇覺寺！”
可他話音剛落，西側山道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夾雜著奇特的號角聲。王奎探頭望去，隻見黑暗裡衝來一隊人馬，每人頭上裹著紅巾，手裡卻拿著長短不一的鐵棍，行動如飛，竟直接衝進了元兵的後隊！
“不是紅巾軍的旗號！”王奎驚叫道，“他們的紅巾是歪的，鐵棍上還刻著字！”
周德興在西牆看得真切，那些人雖裹紅巾，卻不是濠州紅巾軍的裝束，鐵棍揮舞間帶著股狠勁，元兵的彎刀砍在鐵棍上竟火星四濺。他愣了愣：“這是哪路義軍？”
藏經閣裡，朱天宇也盯著那隊人馬，心裡納悶——信號彈是發給周德興聯絡的紅巾軍，怎麼引來這麼一夥人？但眼下顧不得多想，他對村民道：“快！把備用的陶罐雷都送去東牆！”
朱元璋那邊已穩住陣腳，見元兵被新出現的隊伍打亂，立刻帶人從牆頭躍下，柴刀劈翻一個元兵頭目：“農兵們！跟我殺！”村民們雖緊張，卻緊跟著他的腳步，用鋤頭、木棍與元兵纏鬥，竟也漸漸占了上風。
第三節
迷霧重重
夜戰持續了近一個時辰，元兵在前後夾擊下漸漸潰散。張泰見勢不妙，狠狠瞪了一眼皇覺寺的方向，咬牙道：“撤！”
元兵退去後，山門前一片狼藉，火把照亮地上的屍l和血跡。朱元璋拄著柴刀喘氣，胳膊上被劃了道口子，血順著傷口往下滴，臉上卻帶著興奮：“弟兄們頂住了！咱們贏了！”
周德興快步走向那隊神秘人馬，為首的是個獨眼漢子，臉上帶著刀疤，正用布擦拭鐵棍上的血跡。“在下紅巾軍周德興，多謝好漢馳援，敢問好漢名號？”
獨眼漢子瞥了他一眼，聲音沙啞：“路過，見元兵作亂，順手幫個忙。”他身後的弟兄們也不說話，隻是警惕地看著周圍，鐵棍都冇放下。
朱天宇走過來，注意到他們鐵棍上刻著“白蓮”二字，心裡一動——難道是白蓮教的餘部？元末白蓮教常以紅巾為號，隻是近年來遭元兵圍剿，早已轉入地下。
“多謝好漢相助，”朱天宇拱手道，“我等備了些傷藥和乾糧，還請歇息片刻。”
獨眼漢子卻擺了擺手：“不必了。”他突然看向朱天宇，“你就是朱天宇？會造會發光的火器？”
朱天宇心裡一凜：“略懂些皮毛，好漢如何得知？”
“有人說，皇覺寺有能人，能造火器、種奇薯，能救百姓。”獨眼漢子的獨眼閃著光，“我們找這樣的人很久了。”他頓了頓，從懷裡掏出塊木牌扔給朱天宇，“若想找我們，帶著這個去黑風口東側的龍王廟。”
說完，他吹了聲口哨，帶著隊伍轉身消失在夜色裡，來去如風，彷彿從未出現過。
周德興撿起木牌，上麵刻著朵蓮花，與鐵棍上的“白蓮”二字對應：“果然是白蓮教的人……他們怎麼會找天宇你？”
朱天宇捏著木牌，心裡越發疑惑——白蓮教訊息如此靈通？是巧合，還是有人特意指引？
這時，智通和尚帶著僧人們出來收拾戰場，看到地上的屍l，雙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眼神卻避開朱天宇和那些帶著血跡的農兵。有幾個僧人低頭私語，看朱天宇的眼神帶著畏懼，顯然剛纔的廝殺和神秘勢力的出現，讓他們更加不安。
朱元璋注意到僧人的神色，正要發作，被朱天宇拉住。“先處理傷亡。”朱天宇低聲道，“寺廟不能再待了，張泰吃了虧，定會帶更多人來。”
周德興點頭：“我剛纔已派人去濠州報信，郭元帥說會派主力來接應，最多三日就到。”他看向朱天宇，“白蓮教的人來得蹊蹺，你要小心，他們行事詭秘，未必是善茬。”
朱天宇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手裡的木牌被冷汗浸濕。元兵的圍剿、寺廟的動搖、突然出現的白蓮教、還有即將到來的紅巾軍……他知道，皇覺寺的平靜徹底結束了，他們必須在這重重迷霧中，找到下一條生路。
藏經閣的窗台上，未用完的硝石粉末在晨光中泛著微光，像是在預示著，未來的路，註定與硝火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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