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女先生 第26章

    幾日後的一個午後，聚賢樓二樓，雅間。

劉掌櫃正聽說夥計報信，說白鹿書院的薑舉人來了，特意點名要見他。他心裡雖有些犯嘀咕，但也不敢怠慢，畢竟薑鬆在江州文壇頗有聲望，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一進雅間，便見薑鬆一身青衫，正端坐在窗前，手裡端著茶盞，神色平和。

“薑舉人，稀客啊！”劉掌櫃堆起笑臉，拱手行禮，“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薑鬆放下茶盞，並未起身，隻是微微頷首，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劉掌櫃客氣，坐。”

劉掌櫃依言坐下，心裡卻在打鼓。

“這雨前龍井不錯。”薑鬆隨口讚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語氣依舊溫吞，“隻是聽聞近日，劉掌櫃對後街那家‘聽風茶館’，似乎頗為上心？”

劉掌櫃麵色微僵，打了個哈哈：“同行嘛，難免多關注些。怎麼，薑舉人也對那小店感興趣？”

薑鬆看著他，目光清正，緩緩道：

“那不是感興趣，那是舍妹的鋪子。”

“什麼？”

劉掌櫃手裡的茶蓋“磕噠”一聲碰在了杯沿上，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竟然是薑鬆的親妹妹？！

薑鬆彷彿冇看見他的失態，慢條斯理地說道：

“舍妹雖有些任性，出來拋頭露麵做生意，但畢竟是我薑家的人。她若是在生意場上技不如人，賠了關門，那是她學藝不精，我薑家絕無二話。”

說到這，薑鬆微微傾身，眼神中多了一絲讀書人特有的凜冽：

“但若是有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欺負到了我妹妹頭上，劉掌櫃也知道，我們讀書人最是較真。薑某雖無權無勢，但手裡這支筆還能寫幾篇文章。若是寫一篇關於‘商道不古’的策論，呈給知府大人或是讓書院的學子們品評一番，恐怕對聚賢樓的聲譽，不太好聽。”

這話冇有一個臟字，卻字字誅心。

聚賢樓做的是體麵生意，最怕的就是被讀書人筆伐口誅，壞了名聲。

劉掌櫃背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他是個聰明人，瞬間就算清了這筆賬：為了對付一個小茶館，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舉人，還要搭上聚賢樓的名聲，太不劃算。

他連忙站起身，深施一禮，態度誠懇了許多：

“薑舉人言重了！先前確實有些誤會。既然是令妹的產業，那便是自家人。您放心，日後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咱們隻談生意，不談其他。”

薑鬆見好就收，站起身，理了理衣襬，恢複了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那便多謝劉掌櫃照拂了。”

說完，他留下一錠茶錢，轉身離去，步履從容。

劉掌櫃看著桌上的銀子，掏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細汗，長舒了一口氣。

“這薑家惹不起啊。”

這是後話不提——

雨過天晴。

經過昨日那場風波，聽風茶館的名聲非但冇受損，反而越發響了。

街頭巷尾都在傳：那書院後街的女先生不僅故事講得好，店裡的女護院更是一身好功夫，連那出了名的惡霸“光頭三”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是以今日一開門，客流比往日更甚。

申時未到，大堂裡已是座無虛席。連二樓的雅間，也早早就被預訂一空。

大堂內，人聲鼎沸。

薑知一身青衫，手持摺扇，神采奕奕地從側簾走出。

開業半月有餘，她如今在台上已是遊刃有餘，目光掃過台下那一張張期待的臉龐，嘴角微勾。

“啪！”

驚堂木一拍，滿堂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