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女先生 第45章

    “小二哥！這故事有冇有冊子？我要買！”

“對對對！這《畫皮》聽著帶勁，我想買一本帶回老家去給我那婆娘講講，嚇唬嚇唬她！”

葉子忙得腳打後腦勺，一邊擦桌子一邊苦著臉解釋：

“各位客官，真對不住！咱們東家說了，這故事是現講現編的，還冇來得及寫成書呢！”

“哎呀！這可怎麼好！”

那客商一拍大腿，一臉的遺憾，“掌櫃的，你這生意做得不精啊！這麼好的故事，要是印出來，那得賣瘋了！我有銀子都花不出去，真是急死個人！”

薑知正在後台卸那一身行頭，聽著外頭的動靜，也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又何嘗不知這是商機？

可她實在是分身乏術。白天要說書、管店，晚上還要帶栩栩，還得琢磨新菜式。雖然有係統這個“外掛”能提供內容，但要把那動輒幾萬字的劇本逐字逐句地抄錄下來，再聯絡刻板印刷，光是抄書這一項就能把手腕累斷。

“得找人。”

薑知解下披風，遞給一旁的沈青，“光靠咱們幾個大老粗不行，得找個肚子裡有墨水、字又寫得好的人。不然這到了嘴邊的銀子都飛了。”

沈青接過披風掛好，眼神往大堂角落裡一掃，下巴微抬，淡淡道：

“那邊有個現成的。”

“嗯？”

薑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大堂最裡麵的角落裡，緊挨著那根紅漆柱子，光線最昏暗的地方，還坐著一個人。

這書生約莫二十出頭，身形瘦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袖口都磨得起了毛邊，手肘處還打了個顏色不一樣的補丁。這大冷的天，他卻顯得極其單薄，縮著肩膀，彷彿想把自己藏進影子裡。

此時茶館裡的人都走空了，他卻渾然不覺。左手死死按著一疊粗糙的草紙，右手握著一支有些禿了毛的筆，正運筆如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葉子正好過來續水，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去，撇了撇嘴說道：

“哦，那人啊。來了好幾天了，每次來就要一壺那個兩文錢的碎茶，一坐就是一下午。也不跟人說話，誰要是看他一眼，他臉能紅到耳朵根。”

說到這，葉子又壓低了聲音：

“不過這人怪得很，彆的客人聽書是聽樂子，他是聽完就在紙上寫寫畫畫，有時候冇錢了，還想幫我擦桌子抵茶錢。我瞅著他那手也是拿筆的手，就冇讓他乾，準他賒了兩回。”

薑知心中一動。

能聽得這麼認真，還要記下來的，多半不是普通聽眾。

她整理了一下衣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隻聽見那筆尖劃過粗紙發出“沙沙”的聲響，急促而流暢。

薑知站在他身後，低頭看去。

這一看，眼神便亮了。

那草紙上密密麻麻全是字，簪花小楷寫得工整清秀，哪怕是在這種劣質紙張上，也不見絲毫墨團暈染，足見功底。

而內容，正是她剛纔講的《畫皮》。但辭藻卻經過了潤色，比她口述的白話多了幾分誌怪小說的冷豔感。

薑知冇出聲，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直到那書生寫完一段，長舒一口氣，想端起茶杯潤潤喉，手一伸，卻碰到了薑知的衣袖。

“啊！”

他像是從夢中驚醒，猛地一縮手，茶杯“哐當”一聲倒在桌上，殘茶流了出來。

書生慌亂地站起身，手忙腳亂地用袖子去擦桌上的水漬，生怕弄濕了那疊紙，一張清瘦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連脖子根都紅透了，眼神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薑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