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風雲起蒼穹 第286章 稻種改良
修路的塵土剛落定,蘇康就揣著個小本本蹲在田埂上發呆。
眼瞅著武陵的稻田稀稀拉拉,去年還因為天旱減產,老百姓捧著空米缸唉聲歎氣的樣子,他到現在都忘不了。
「得搞點能扛造的糧種才行!」
他一拍大腿,腦子裡瞬間閃過穿越前學過的農業知識。
他清楚記得,曆史裡南方的占城稻早熟耐旱,產量比普通稻子高一大截;還有土豆,這玩意兒在現代可是「救荒神器」,耐貧瘠、產量高,往旱地裡一埋就能長,挖出來能當飯吃還頂餓!
說乾就乾,蘇康立馬寫了兩封信,一封托去南方運布的商隊捎帶占城稻種,特意叮囑「要顆粒飽滿、帶芽率高的」;另一封給跑西域的胡商,千叮萬囑從西域那邊「多帶點土豆,越大個越好,最好是帶芽的,能直接種」。
信送出去那天,他還讓柳青給商隊掌櫃塞了兩包茶葉:「麻煩掌櫃的多上心,這東西在我老家那邊可是寶貝,能讓咱武陵百姓吃飽飯!」
轉眼到了春節,武陵縣城跟換了身新衣裳似的——水泥路平得能照見人,武陵市場裡掛滿了紅綢子,賣糖人的王老頭支起了新架子,連苗家寨的阿春都帶著織女們來趕集,土布攤子前圍滿了人。
百姓們腰包鼓了,年貨也備得足,家家戶戶門口掛著臘肉、曬著紅薯乾,連以前總愁眉苦臉的李老栓,都買了兩掛鞭炮,說要「好好熱鬨熱鬨」。
蘇康也沒閒著,大年初二就牽頭辦了城隍廟會——搭了戲台,請了戲班子唱大戲,還在廟門口擺了免費的粥棚,小米粥熬得稠稠的,就著鹹菜管夠。
到了元宵節,他自掏腰包在縣衙門口辦燈展,紮了兔子燈、荷花燈,還有個特大的「武陵豐收燈」,上麵特意畫了稻田和圓滾滾的土豆,引得孩子們圍著跑。
有個小孩拽著蘇康的衣角問:「蘇大人,這燈上的圓疙瘩是啥呀?能吃嗎?」
蘇康笑著揉他的頭:「這叫土豆,等春天種出來,讓你娘給你燉肉吃——這東西可頂餓了,一個頂倆饅頭!」
剛過完元宵,春耕的哨子就吹響了——南方商隊的占城稻種和西域胡商的土豆,踩著點送到了武陵。
數百斤稻種裝在粗布袋子裡,顆粒飽滿,泛著油光;數百斤土豆個個跟拳頭似的,帶著新鮮的泥土,有的還冒了小芽。
蘇康捧著土豆,跟捧著寶貝似的。
他心裡清楚,這玩意兒在現代能畝產好幾千斤,武陵的旱地正好適合種植。
他立馬喊上王剛、柳青,還有幾個經驗老到的老農,直奔城外的試驗田。
到了田裡,蘇康擼起袖子就想乾,結果剛把切開的土豆塊往地裡撒,就被李老栓攔了下來。
老栓叔捋著鬍子,看著地裡東一塊西一塊的土豆,笑得直搖頭:「大人,您這哪是播種啊?跟喂麻雀似的,撒得亂七八糟,土豆苗長出來都得打架!」
蘇康也不惱,嘿嘿一笑:「這不正等著您老指點嘛!不過我倒知道個門道——這土豆得帶芽種,還得按行距一尺、株距八寸挖窩,芽朝上,蓋兩寸厚的土,這樣才能長好。」
他這話其實是穿越前看老家種地學的,故意說成「知道個門道」,免得露餡。
李老栓一聽,愣了愣:「大人還懂這個?俺種了一輩子地,也是這麼種薯類的!」
說著,他便接過旱煙點上,跟著蘇康一起挖窩、放土豆。
蘇康學得認真,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褲腿上沾了不少泥。
旁邊另一個老農張大爺湊過來,撇著嘴小聲嘀咕:「這西域來的玩意兒,看著圓滾滾的,能在咱這土上長?我看懸,彆到時候白忙活一場。」
「就是就是。」
另一個老農連忙附和起來,「還是咱本地的稻子靠譜,種了幾十年了,知根知底,就算天旱,好歹能收點。」
蘇康聽見了,也不辯解,隻是拍了拍手裡的土豆:「大爺們彆急,咱先試種這一畝地。我敢打包票,這土豆要是長好了,產量能比稻子多好幾倍;要是收不了,就當我蘇康瞎折騰,到時候我請大家吃酒!」
他這話可不是吹牛,現代土豆的產量他門兒清。
種完土豆,蘇康又馬不停蹄地張羅著種占城稻。
他讓人把稻種泡在溫水裡催芽——這是現代浸種催芽的法子,能提高發芽率;還特意選了塊靠近河邊的田,方便澆水。
播種那天,他親自下田,學著老農的樣子彎腰撒種,腰累得直不起來,就用手捶捶接著乾。
老農們看他這股較真勁兒,也不再說風涼話,紛紛過來搭把手。
接下來的日子,蘇康成了試驗田的「常客」——每天早上處理完公務,就往田裡跑,除草、澆水、施肥,比照顧自己的書房還上心。
土豆長得真不賴,沒幾天就冒出了嫩綠的芽,後來越長越旺,葉子鋪得滿地都是;占城稻也沒讓人失望,比本地稻子長得快,才一個月就比本地稻子高了一截,綠油油的,看著就喜人。
可天有不測風雲,眼看稻子要抽穗、土豆要膨大的時候,連著半個月沒下雨,地裡的土都乾裂了,用手一捏就碎。
土豆耐旱,倒是沒咋受影響,葉子還是綠的;可占城稻卻蔫了,葉子捲了邊,看著沒精打采的。
李老栓蹲在田埂上,抽著旱煙歎氣道:「我說啥來著?這外地種就是不經旱,白瞎了這麼些功夫!」
蘇康急得嘴上起了泡,圍著稻田轉了好幾圈,福至心靈,他就突然想起現代農村的水車來!
他立馬讓人去叫來魯琦,比劃著:「魯師傅,咱做個水車!用木頭搭架子,裝幾個木鬥,架在河邊,水流能帶動木鬥轉,把水提到田裡來!」
他還畫了個簡易的水車草圖,標注了木鬥的大小和間距——這都是他穿越前在農村見過的龍骨水車結構。
魯琦一聽是為了救稻子,二話不說就應了,帶著人叮叮當當忙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一架木頭水車就立在了河邊。
水車一轉動,河水順著渠道流進稻田,乾裂的土地吸飽了水,蔫了的占城稻慢慢舒展開葉子,沒過幾天就又精神起來。
更巧的是,沒過多久就下了場透雨,稻子長得更歡了,穗子沉甸甸的,壓得稻稈都彎了腰。
先迎來豐收的是土豆。
蘇康讓人把一畝地的土豆全挖了出來,堆在田埂上,跟小山似的。
稱重的時候,連李老栓都湊過來盯著秤桿,當聽到「兩千斤」的時候,老栓叔手裡的煙杆「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圓:「乖乖!這玩意兒一畝能收兩千斤?比咱種稻子多收好幾倍!」
可百姓們看著這圓滾滾的土豆,卻犯了難——沒人吃過這東西,不知道咋做,還有人小聲嘀咕著:「這玩意兒長得怪,不會有毒吧?」
蘇康一看這情況,索性在縣衙門口搭了個灶台,搞起了「土豆美食展」。
他親自掌勺,蒸土豆、煮土豆、炒土豆絲,炸土豆片,還把土豆切成塊燉肉——這些都是現代最家常的做法。
一一煮熟後,香味飄得滿街都是,有個小孩聞著香味,拉著孃的手不肯走,蘇康笑著遞過去一塊燉土豆:「嘗嘗,甜得很!」
小孩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娘,好吃!」
周圍的百姓見孩子吃了沒事,也紛紛圍過來品嘗。
張嬸嘗了口炒土豆絲,連連點頭道:「這玩意兒脆生生的,比蘿卜絲還好吃!」
李大叔啃著蒸土豆,含糊不清地說:「管飽!這一個土豆頂倆饅頭!」
見大家都接受了土豆,蘇康就把土豆種分給百姓,還印了小冊子,教大家怎麼種、怎麼吃、怎麼儲存——比如土豆能燉肉、能切絲,還能曬成土豆乾存著。
百姓們這下積極性高了,紛紛前來領種,土豆很快就在武陵紮了根。
沒過多久,占城稻也成熟了。
收割那天,蘇康請了好幾個老農來見證。一畝地的稻子打下來,居然比本地稻子多收了兩擔!
李老栓捧著稻穗,摸了又摸,一個勁地說:「這稻子穗子大,顆粒也飽滿,以後種這個,再也不怕餓肚子了!」
蘇康笑著說:「老栓叔,晚稻咱們就把占城稻推廣開來,讓大家都多種點。這稻子早熟,還能種兩季,來年人人都能吃飽飯!」
他這話裡的「兩季稻」,也是現代農業裡的常識,正好適合武陵的氣候。
李老栓連連點頭:「種!我第一個種!大人,您可得多給我點種子!」
周圍的老農也都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怎麼種。
蘇康便讓魯琦把占城稻的種植方法寫下來,印成小冊子發給大家,還特意標注了「耐旱、早熟,可種兩季」——這些都是他根據現代知識補充的。
看著大家喜氣洋洋的樣子,蘇康心裡比吃了蜜還甜——這些穿越前就知道的高產作物,終於能在武陵派上用場,不僅能讓百姓吃飽飯,更是武陵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