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劍秩 第71章 天明而歸
恐懼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久久不散。
石錚等人的神經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他們仔細地聽著外麵的一切響動，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了一夜。
終於，外麵不再有嘶吼聲傳來。
安靜成了死寂。
眾人的意誌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住這股死寂。
“它們，走了嗎？！”
莽荒山脈的瘴氣對人來說是致命的，可對莽荒山脈那些強大的生靈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東西，它們極少會脫離瘴氣行動。
當太陽升起，團瘴消失時，昨夜那些出來獵殺的野獸便都會退回到莽荒山脈的深處。
“天明瞭嗎？”
沒有人記得時間。
石錚努力地嚥了口唾沫，用嘶啞的聲音說道：“開啟石門。”
“啊？”
眾人還處在恐懼之中，驚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開始上前轉動絞索。可經過了一夜恐懼，體力與精力都耗儘的眾人，原本的三四個人根本無法將石門開啟。最後眾人一齊用力，才轉動起絞索。
石門緩緩地上升，露出了一道縫隙。
外麵的光從縫隙中透了進來。
“天明瞭！”
眾人終於擺脫了死亡的恐懼，一股虛弱的感覺頓時從雙腿襲遍了身體。
砰！
絞索從眾人手中脫出，剛剛抬起的石門轟然落下。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眾人確切地知道自己活下來了。
“終於天明瞭！”
幾乎所有的人都癱軟到了地上，甚至有的人都忘記了自己昨夜嚇得屎尿橫流，還沒有處理這一切。
石錚也得以喘了一口粗氣，他同樣感覺自己的雙腿發軟，可他知道現在更需要他站出來。
“開啟門！抓緊回去！”
在歇息了片刻之後，眾人立刻齊心協力開啟了石門，隨著石錚走了出去。
天已經大亮，岩石已經開始散發出跟陽光等同的溫度。
石錚向著四周掃了一眼，看到了大片的血跡和已經被撕爛的染血衣衫，地上甚至還散落著沾著血肉的骨頭。
不少人隻看了一眼就完全忍受不了，背過身直接吐了出來。
“走，回去！”
石錚大手一揮，顧不上收拾太多，帶著眾人急匆匆地向著它山石場趕去。
……
熬了一整夜的魏國少年在感受到太陽的炙熱後，終於放鬆下來，全部癱軟到了山脊上。
山脊上鋪的柴火全部燒儘，隻剩下幾處地方還閃著火星。
“把路清出來。”
魏莽聲音疲憊地吩咐著，然後低頭向著山崖下麵望去。
哪怕太陽光已經十分刺眼，也無法照透山崖下的霧氣，魏莽的目光看不出太遠，隻有模糊的一片。
“煉哥怎麼還沒有上來？”
不光是魏莽，魏國的其他少年也都開始惶恐起來。
“要不要下去看看？”一個魏國少年提議道。
魏莽看著這無比陡峭的山崖，咬了咬牙，說道：“把繩子給我，拉好了！我下去看看！”
“好！”魏國少年立刻行動，將魏莽放了下去。
一開始時魏莽還能穩步攀行，可隨著他不斷向下，崖壁上裂痕的間距越來越大，他回頭向那無儘的深淵望去，便失去了再繼續向下攀行的勇氣。
“煉哥！煉哥！你能聽得到嗎？煉哥！”
魏莽大喊了幾聲後，雙腿都開始發軟，他嘗試性地向下，腳下卻突然一滑，當即踩空，若不是有繩索綁著，他此時已經掉下了懸崖。
“快拉我上去！”魏莽焦急地喊道。
魏國少年當即一齊用力，將魏莽拉了上來。
“怎麼樣？有找到煉哥嗎？”魏國少年急忙問道。
魏莽喘息了幾口氣，搖了搖頭。
“那怎麼辦？要繼續在這裡等煉哥嗎？”
太陽在不斷地攀升，預示著時間的推移。按照來時的路程計算，要是再耽擱上更多的時間，那魏莽他們很有可能也回不去了。
“再等等！”魏莽說道。
魏國少年抬頭看看天色，又看看下麵的山崖，如同火烤一般焦急。
“莽哥，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我們回不去了！”
昨天晚上那樣的恐懼，魏國少年們絕不想再經曆一遍。更可怕的一點是，逐鹿日一過，瘴氣就會重新漫回來，魏國少年們更不可能走出去。
魏莽看向山崖，不甘地大聲喊道：“煉哥！煉哥！你聽得到嗎？煉哥！”
隻有魏莽的聲音在回蕩，沒有任何的回應。
此時的魏莽也有些六神無主，他看了眾人一眼，力儘般地說道：“走吧，先回去！”
……
贏無名三人來到了山洞口。
白二十拖著王青煉的屍體，一把將其扔了下去。
幾個呼吸的時間後，下方有輕微的落水聲響傳來。
“有水？下麵真的有水？”薑小小有些驚奇地問道。
“從山崖下來，水汽越來越重，這山洞裡麵還有山泉，我就猜這下麵八成是水潭！”白二十說道。
“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走下麵，不是原路返回呢？就算上麵還有魏國人，我們大可等他們離開再上去，小心跟在他們後麵便是。”薑小小說道。
“我們得趕在他們前麵回到石場！否則，王青煉消失不見，我們就是嫌疑最大的人！”白二十說道。
“你又怎麼知道下方一定是可以回去的路呢？”薑小小又問道。
白二十笑著說道：“猜的。一般水流都會向低處彙聚，我們所在的地方整體是要高的，而低的地方是那條寒雲溪。我畫出了能看到的所有山峰，推測這裡的水一定是彙入到寒雲溪那裡的。隻要找到寒雲溪，我們就能沿著正北的那條路回石場！”
薑小小輕哼了一聲，顯然不想輕易地承認白二十的聰明。
“不過，這都是猜的，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並不多。”白二十說道。
“那就一試！”贏無名說道。“我先下去看看！”
薑小小立刻拉住了贏無名，將割下來的靈獸蛇蛻綁在了他的身上，說道：“這東西或許會有用，一切小心！”
“嗯，下去之後，我會用全力轟擊石壁，要是你們聽到震動，就可以跳了。”
贏無名沒有再拖遝，一躍而下！